7、距离

    桑月想小鸡一样求放过，反手打开了房间灯的总开关，然后跳出床铺，半个胸也露在空中，她看了一眼床上朦胧而震惊的周煜，头也不回地跑去了厕所。

    手上不知道挂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桑月打开了水龙头，看着镜子里头发有些凌乱的自己，几天前还在为自己是否能正常生活担忧，现在就已经变成这样有女人味。

    就像一场怪诞的梦，等桑月冲了个澡出来，发现周煜已经留了个纸条出去吃早餐去了。桑月也没什么心思去吃，等两个人退了房坐上回市区的大巴车时，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样。

    周煜陪桑月来到寝室楼下，周六的学校是宁谧的慵懒，桑月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不同于以前孤身一人，她现在身边已有良人陪伴，内心更是跳空地悸动。

    回到寝室她马上补吃了药，立马还是熟悉的反酸和晕吐感，不过这一次她内心有了新的勇气去支撑了。

    过了两天吃了晚饭后，周煜又约桑月出来，这一次是男寝楼后门。平时这扇门不会开，只是玻璃对面是进出对门的男生人来人往，但这一侧只要往侧边一躲，就是完全私密的地方。

    周煜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他似乎更加腼腆了，有些不敢主动看桑月。桑月问这么晚叫她出来干什么，周煜说只是随便聊聊。

    周煜果然还是问起了之前教学楼后桑月为什么约他出来，桑月并没有马上说，她似乎对于现在这种若即若离又彼此依存的距离很珍惜，生怕进一步就是深渊陷阱。但是内心的心结总有一天还是要解开。

    “其实我有事情瞒着你。”桑月试探性地说，只不过周煜一直抬头看天，一副天塌不下来的表情。

    “其实你并不喜欢我，对不对？”周煜开口的那一刹那，桑月只想拼命地摇头，或者干脆一把抱住周煜让他知道答案，只不过桑月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主动权就一直握在周煜手里，从平日里的小接触，到突然表白，以及之后伪装成素描的约会，一直到今晚对于桑月感情的否定，周煜一直是操纵者，桑月只是被动接受，接受他的慷慨，也顺带接受他的误解。

    桑月背过身去，她肩膀开始抽动，她太想拥有这本不属于她的幸运，而这却是对对方最大的不幸，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捉弄自己。

    周煜愣在原地，他看着眼前这个闹别扭的小女孩，他曾发疯似地想解开她的神秘，妄图拜倒于她的幽静，她的内敛，痴迷她偶尔露出的笑，以及不说话看着自己时小大人般认真的神情。而现在，他更喜欢她了。

    “不管怎样，我都会喜欢你的。”男生总会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桑月却背对着周煜扬起了嘴角，她往后靠一步，正好躺进了周煜的怀抱里。

    身后玻璃对面时不时有男生路过，而玻璃这头的角落里，周煜的手紧紧环抱着桑月，好像孩子抱着一个棉花糖般柔软的洋娃娃那样。

    天上的云彩是漆黑的绚烂，桑月朝后仰起头，周围几乎没有光，却又无比敞亮，她眨眨眼问道：“可以接着那天早上的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