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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汪地抓住裴羲岚,凄声道:“郎君说得没错,那贾昌市井儿确实是个狗鼠辈!可你别管我了,他们势力大得很,你先逃命吧!”

    汉语说得不怎么样,骂人倒学得头头是道。胡姬一边叫人逃命,一边胳膊拽得也忒紧。只能说,这些个特殊职业的娘子,不但是艺术家、文学家,还兼职武术家、军事家,日后在心理学界也会有所作为。

    裴羲岚还算镇定。看来,她注定要当一个高尚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洛薇:“……羲岚在人间这么小的吗?”

    羲岚:“你这个萝莉有什么资格说我?”

    洛薇:“是少女,少女,什么萝莉!”

    羲岚:“那我也是少女= =。”

    青寐:“……”

    逸疏:“年龄是青寐的痛处吧。子箫喜欢姐姐?”

    子箫:“哥屋恩。”

    第8章 第四幅画 净胡沙(一)

    主子被骂成狗鼠辈怎么得了,岂不是把斗鸡郎们的尊严踩成烂泥。他们放下胡姬,纷纷围了过来,其中一人铜铃眼圆瞪,活生生的像他们养的雄鸡:“你这妇人,活得不耐烦了,敢骂我们贾公!”

    十三岁便成了公,不知是活得太值还是太不值。裴羲岚眨眨眼,只能硬着头皮戴了这炭篓子:“不敢不敢,某说的鼠辈是‘假买娼’,是这位娘子错听成‘贾昌’。假买娼,顾名思义,便是不付钱便想轻薄歌姬。贾公作为吾朝第一神鸡童子,很可能是不会做此等流氓行径的。”

    那斗鸡郎冷笑道:“我们花了高价包了她,一天十贯钱,这价码在市面上都能买几个贱奴了!谁知这蛮夷妇却不要脸,拿了钱便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们这番争论,已经引来许多客人的目光。裴羲岚抱着胳膊道:“你猜猜,这家酒肆的胡姬可都卖身么?”后面的博士拼命摇头,又痛苦地点头,看上去有一点纠结。

    斗鸡郎道:“呸!哪怕不卖,对我们也必须得卖!你要知道,连太真道长都偏爱贾公得很!太真道长可是六宫粉黛,罕有其匹,你知道她将是我们大唐的什么人么,哼哼……”

    “不不,这你便错了。”裴羲岚摇摇手指,微笑道,“她们自然是卖身的,而且这一整个月,都已卖给了某。”然后她转头对仆人低声说了一句话。

    “笑话,你个妇人买胡姬做何用?莫不成有帕交之癖?”

    “你如此希望我变成妇人,莫不成有龙阳之癖?”

    “你……!”斗鸡郎先是一怒,而后陷入沉思。

    “反应不过来了吧,辛苦你了。”

    “你!!”

    两人争执许久,裴羲岚应付裕如。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另一个年长的随从看不过去了,低声对与裴羲岚争执的斗鸡郎说了一句话。斗鸡郎如梦初醒,拂袖道:“我不和你浪费时间,蛮夷妇,跟我们走!”又去拽胡姬。胡姬继续悲鸣起来。

    先前派出的仆人却进来了,对裴羲岚行了个礼。裴羲岚伸手拦在他们中间:“几位郎君且慢,某仰慕这位美艳胡姬已久,今日确实有备而来。”

    两位仆人掀开酒肆的门帘,外面的阳光金子般洒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门外楼台起伏,群鸟高飞,少年昂首轻骑,仕女结队而行,西方传教人士与游子对聊,远方马球场处,蹄声马鸣撼动全城。天下已建久安之势,终成长治之业。街与街间是春意盎然的软红十丈,坊与坊间是时和岁丰的花锦世界。在这繁华西市的街道中,马车队延绵而停,每辆车上,均满载金丝银线的绢帛。绢帛色泽灿烂,与艳阳融为一体,晃得人头晕眼花。裴羲岚手臂转向门外,朝胡姬彬彬有礼道:“春色浥鲛绡,赠与娘子缠头报。”

    不等几个斗鸡郎回答,人群中已传来惊叹声,随后便是如雷的掌声。

    这一幕顺利地打发了斗鸡郎们,也顺利地为可怜的胡姬赎了身。但她偷运天子赏赐的绢帛,回去后下场不会比葚了别人好到哪里去。费了这么多心血,总不能打水漂。她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正想问问博士上元夜的表演名册,这胡人少女摘下面纱,眨巴着大眼睛对她道:“郎君,我姓康,名阿妮蛮。”

    “放心,我只是给你解围,也赎了你的身,你自行走……”裴羲岚话未说完,便呆了一下,发现眼前的胡姬正是邀邢逸疏过夜的那一个。她压低了声音,把阿妮蛮拽到一边小声道:“你可认得邢逸疏?就是上元夜跟你跳舞,你留他过夜的郎君。”

    阿妮蛮低头看了一眼她拽着自己的手,脸颊发红,不是大唐女子那种羞涩的红,而是孩子气的热情红:“我有印象。可他不是好人,他拒绝我了。”

    “那你发现他有异样的举止了么?”

    阿妮蛮老实摇头。裴羲岚孜孜不倦地问了半晌,也没从她那里听说邢逸疏有多重身份,会变戏法、翻筋斗云、腾云驾雾、变成花鸟鱼虫之类的。她甚至连那个人是邢少师都不知道。确切说,她以为少师是一种食物。问到最后裴羲岚决定朝她挥手说再见。阿妮蛮道:“就让我跟了您吧,我不但会跳舞,还会洗衣、做饭、打扫庭院,以后您哪怕在家里,也可以吃到地道的胡食!”

    “不必。”

    “我跳舞很好看的,现在跳一支舞给你看!”

    “不必。”

    “郎君,帕交之癖是什么意思啊?”

    裴羲岚处理好偷绢后事,随口答道:“就是女子喜欢女子。”

    “龙阳之癖呢?”

    “男子喜欢男子。”

    “那您还是别有龙阳之癖了。男人和男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在瞎说什么……”

    “从刚才你不是一直在问那郎君的事吗?你若喜欢我这样的婢女,我好歹可以当你的妾。他是个男子,连你的妾都当不了。”

    “我是女的。”

    阿妮蛮愣了一下,却无半点惊慌:“女的更好,那我既可以跟你帕交,又可以当你的丫头。多一个选择不更好。”

    “学习速度倒是挺快。可惜我不喜欢女的。”

    “我也不喜欢女的。但你救了我,我觉得你比男人威武,所以我喜欢你。”

    裴羲岚自负心有凌云笔,居然干不过一个母语都不是汉语的文盲。她干脆带着阿妮蛮回家,乖乖受死。受死过程冗长,却都没有结果来得会心一击。结果是被禁足到父母爽了为止。虽然大唐有夜禁制,但被禁足的第一个夜总是比以往更加漫长。可恨,可叹,若不是那些个斗鸡小儿,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想到斗鸡小儿,她又想起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