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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再把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丢掉。 有好心的路人过来搀扶她,替她打伞,斯语凝看不清人,只对那人说谢谢,她可以自己走,那人见她如此执著,只好离开。 斯语凝一天没进食,再加上身心受创,体力透支,脑袋渐渐缺氧,分不清东西南北,似乎听到陶宇森在叫她,她想抓住这个人,手臂挥舞了几下,人就无力地倒下了。 陶宇森的旁边摊著那张亲子鉴定报告,虽然是早已知道的结果,但是白纸黑字展现在他面前,还是如五雷轰顶。 电话铃声没停过,但是他都懒得动一下,呆滞地望著窗外。 听到短信声时,他有预感是斯语凝的信息,简简单单三个字,让他心如刀割,他恨不得立即冲到她身边,这个时候她一定很无助。前不久,他才答应过会爱她一生,照顾她一世的,竟然这麽快就食言了,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他想起那天说的话:以免夜长梦多。一句无意之言,竟然预示了今日的结果,如果那天他就带著她去注册登记,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就算事後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他可以瞒她一辈子,就算将来下地狱,也不用牵连她。 但是现在他怎麽忍心让她背负不顾伦常的罪名,他们这段感情为社会所不容,趁还可以挽回,就由他亲自斩断这个孽根,忍一时之痛,总比将来她知道了真相,而後悔莫及好。 陶宇森被悲伤笼罩了,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沈灰暗,毫无色彩,上天把斯语凝带到他的世界,现在又无情地夺走了她。 瞬间他感到心脏停止跳动,血液流失般难受,空气稀薄得他几乎休克,手指颤抖,所有的身体器官都不受控制,让他觉得快要死去。 陶宇森嘴里碎碎念著:“语凝…语凝…” 不会的,不会的,不是你有事,我的宝贝……你不能有事…… ☆、052 当陶宇森磕磕碰碰到达病房门口时,只有靳廉在,脸色很不好看,陶宇森充满了恐惧,抓著靳廉问:“她怎麽了?” 靳廉面有难色:“她晕倒在雨中,医院给若冰打了电话,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现在情况怎麽样?” “医生说她身体虚弱,要多加休息,还有…” 靳廉吞吞吐吐,陶宇森越著急,“还有什麽?你倒是快说啊。” “医生诊断出语凝怀有身孕,但…但因为这次意外,孩子没保住。” 陶宇森不敢置信,他的孩子…他盼了那麽久的孩子… 陶宇森靠著墙壁滑落下来,满是懊悔,握著拳头捶打自己的头部,嘴里是野兽般的低吼,却又轻不可闻,深怕惊扰了里面病床上的人。 陶宇森的喉咙就像被扼制住了一样,难以喘息,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绝望充斥著四周,世界顷刻间崩塌了。 梁若冰哭得眼睛通红,推门出来,看到陶宇森,她是有怨恨的,跟斯语凝相处时间不长,却有了很深厚的友谊,她万万没料到今天陶宇森会失约,还记得斯语凝谈起他们即将结婚时,脸上的甜蜜,是世界任何万物都比不上的美丽,而恰恰在这天,他亲手残忍地撕破了一切,还付出了如此沈重的代价。 陶宇森眼睛火红,问梁若冰:“语凝怎麽样?” “刚刚睡下了。” 陶宇森努力撑起身体,扶著墙壁一步一履地走到门前,颤抖地握著门把,试了几次才将这扇阻隔著他们的门打开。 病床上斯语凝安静祥和,就像睡著的孩童般,陶宇森坐在她身旁,细细抚摸著她的脸庞,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斯语凝张开眼睛,透黑的眼珠,却很无神,“如果我不装睡,你是不是就不会进来?” 陶宇森无言以对,他没有勇气面对她,因为他怕控制不住拥她入怀,管它什麽伦理。 “医生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是在奥地利有的,他都还来不及见识一下浮华的社会,就这麽匆匆离去了…” 斯语凝望著天花板,更像在自言自语,陶宇森同样悲伤,伤心到绝望,揪著心口却不能缓和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只想知道原因,还是说你之前的一言一行都是假的?” 斯语凝目不转睛地看陶宇森,眼里不带一点瑕疵,只是单纯地问个明白,好让她彻底死心。 陶宇森根本难以启齿,要他违心地说从来没爱过她,只能在她伤口上撒盐,说真话说假话,都只会更加伤害她。 久久的沈默,斯语凝感觉累极了,阖上双目,淡淡地说:“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陶宇森如遭晴天霹雳,不能动弹,只剩痛苦和绝望,“那我不打扰你了,如果…如果你有什麽事,尽管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会一直开著。” 陶宇森哽咽地说完这段话,背部佝偻地站起来,沈重地迈开脚步,他有著万分不舍,回头深深凝望著他的女孩,眼里全是泪光。 斯语凝默默地流著泪,不管是什麽原因,事实就是陶宇森不想再跟她一起了,现在连他的血脉都没有了,连接他们的枢纽消失了。 他们彻底结束了,陶宇森不顾靳廉劝阻,单独驱车离开,油门一踩到底,见缝就超车,咒骂声喇叭声接连不断,他捶打方向盘,满脸泪水,这麽多年他何曾落过泪… 他们的爱巢,那套海景房留下了太多回忆,斯语凝给他做爱心早餐,躺在他腿上讨论著某个明星的演技,在这个房子里,他们疯狂地律动,厨房客厅浴室全都是他们爱的见证,现在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陶宇森撩起衣袖,拿著棒球棒,砸碎浴缸,敲碎电视,推倒饭桌,踹倒沙发…所见之物无一幸免。他破坏著一切,这个房子就如同他的心一样支离破碎,难以修复… 只有那张光盘,他珍爱地收在怀里,最後泣不成声… ☆、053 陶宇森的行事作风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只是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发现身居高位上的人变得阴戾乖张,冷酷无情。 陶管生是全公司最难受的人,陶宇森似乎专门找他的茬,动不动在大会对他严词批评,老爷子把陶宇森叫过来训过几次话,陶宇森不痛不痒。 趁著今天家庭聚会,老爷子又提出这个话题,并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陶宇森哭笑不得,反问老爷子:“爷爷,我跟管生都是你孙子,可你待我们的差别,在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有埋怨过吗?我比他有本事,比他有能力,可又如何?你还是一意孤行希望他来掌管陶氏。” 陶宇森从未博过老爷子的面子,所以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震惊地望著他。 老爷子气得拍桌而起,“你这是什麽态度?跟你那个没用的老爸一样,想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