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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受伤。” “周柏唐槐、宋彩塑和难老泉,被称为晋祠三绝。”詹台和方岚并肩站在青瓦红柱的难老亭旁,古朴的牌匾上写着烫金“难老”二字。 “相传晋中金胜村有一个贤惠的小媳妇,担水路上偶遇一口干老叟,将自己辛苦担来的清冽泉水送给了他。那老叟原是太白金星下凡,见她心地良善,便送她一支马鞭,置于水缸之中可源源不断有泉水涌出,从此免去那担水之苦。” “神仙送宝,却无法揣测人心。那小媳妇日日受担水之苦,原来并非生计所迫,而是受了恶婆婆的磋磨。” “小媳妇得了这仙人法宝,不用再受担水之苦。可磋磨她的婆婆却不愿放手,一把将马鞭从水缸中抽出。” “哪知马鞭一经离开缸体,泉水便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泄而出,汹涌不绝,眨眼时间便将那恶婆婆的家中吞噬。恶婆婆扒住门板飘荡在昏黄的洪水中哭喊哀求,却是那小媳妇从门外赶了回来,深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找到马鞭,以身饲翁,用凡体肉胎去堵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洪水。” “泉眼被堵,恶婆婆和四里八乡的村民得救,免受洪水之灾。小媳妇送命于此,尸身之下生出一口泉眼,泉水清冽甘甜,潺潺不息。” “这口泉水,便是晋祠三绝之一的难老泉。”詹台说,“可惜黄河水竭,水位下降。如今的难老泉,已经断流二十余年了。” 方岚却十分不屑,冷笑道:“有这样一个堵心的传说,便是断流了我也不可惜。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小媳妇侍奉婆婆上心尽力任劳任怨,得了仙人相助,最终却得了一个活活淹死的下场,一辈子过得憋屈又痛苦。最后还被编成博人眼泪的故事千古传诵。” 若是平常姑娘听了这个故事,大多不过感慨两句便抛诸脑后。 可是方岚性格张扬敏感,又十分嫉恶如仇,遇上三观与她不符的故事,无论是何场合也要争上一争。 以前遇上这样的姑娘,他尊重之外,多少有些敬而远之。可是现在看她这副跟远古传说较劲儿的模样,他却莫名从中品出了几分执着的可爱。 詹台抿了唇角,轻轻摸了她的发顶。 “小媳妇以身殉难,挽救良田村民无数,这对她来说,是无上功德。她被奉为晋中水母,享万世香火。今天既然来了,不妨拜祭一番吧。” 詹台撤了撑在她头顶上的伞,从怀中掏出一柱金箔覆盖的小小线香,指尖在线香前端轻捻,一缕青烟冒出,香气扑鼻。 “来。”詹台递了过来。 方岚却狐疑地盯着他,半晌之后缓缓开口。 “这香,一看就不是凡品…” “魂网用后被弃于水中,你和老林来到龙城之后不约而同找到擅水的赤眼虹鳟,你冒雨都要带我来此,还备好祭品,专门让我拜祭晋中水母…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瞒了我什么,詹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之前有没有发现啊,有鬼这本书故事的时间和我们现实里的时间是同步的啊? 五月到九月。 只不过不是今年。 第110章 万柏林 詹台心里哀嚎, 恨不能扶额, 一面感慨她冰雪聪明, 一面暗悔自己演技不真。 也罢,当初是你自己选了个敏感通透的媳妇,如今的路,便跪着也得走完。 他笑出声来,避开她的目光,云淡风轻地说道:“想什么呢?不过是难得来一场, 见你心里为 她往生而难过, 所以特意送你个小线香, 让你祭拜一下, 免得一直放在心里难受。” 他的手慢慢抬起来, 干燥的手指抚在她的侧脸, 慢慢上移直到她清澈透明的眼底。 方岚算是看出来了,每次遇到棘手的问题, 他没办法回答她,就开始动手动脚,用美色迷惑她的神智。 上他一次当, 算她意志不坚。 接二连三上他的当, 难道在他心里,她就真的蠢顿至斯? “你当我傻?”方岚冷冷道, 半点不解风情,“既然是为了拜祭,且你顺手就能掏出一柱通体金黄香气扑鼻的线香, 为什么不干脆掏一对出来,咱俩一起?” 詹台面不改色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水母是女子,主阴寒之力,何况我是阴山十方的传人,怎能随便拜祭晋中水母?” 他的神色略有些焦急,干燥的掌心按在她的后颈上暗暗用力,催她道:“阿岚快些!” 方岚半信半疑,抿着唇接过詹台手中的金箔线香。 青烟袅袅,香气氤氲,隐约有种熟悉的暗香扑鼻。 这味道实在太过熟悉。方岚拼命回忆,却又不知为何,头脑之中仿佛浆糊一片,半点逻辑分析的能力都不剩。 她迷迷糊糊地,被詹台轻按着脖子弯下身去,指尖微微一颤,纷纷扬扬的香灰自金箔线香落下,落在被红色栅栏层层围住的难老泉眼中。 一片浮灰而已,方岚却看见泉眼之中有水波泛起层层涟漪,像接连不断的小石子落水,激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她身侧一热,略微偏头,才发现红色的火光在她身侧燃起。 雨雾重重,詹台的掌心却托了一团赤橙色的火苗,在雨水之中跳动闪跃,像有性命的精灵。 方岚强撑眼皮,再细细一看,才发现那并非是一团凭空燃烧的火苗,火焰之下淡黄色的黄纸符折成一条鲤鱼的样子,在火焰中无声地剧烈挣扎着。 詹台蓦地合起掌心,火苗噗地一下消失。只一眨眼的片刻,他展开双手,一条鲤鱼的灰烬正中印在他宽厚的手心。 原本平托在雨中的手掌被他翻转朝下,詹台向前一步,鲤鱼灰烬却像是一条鲜活的小鱼,刺溜一下跳进黝黑深邃的泉眼中。 她腕间骤然一痛,套在小臂上黑色的乾坤圈像是被火光灼热一般,刺痛了她的小臂。 方岚眼睁睁看着,想挣扎却无力,眼皮越来越沉,连张开嘴唇都需要用尽全力。 她狠狠攥住詹台的衣袖,咬牙硬撑:“那香里…加了什么东西?” 方岚猜到了所有,却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给她下药。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泉水般清澈,是皎洁无暇的白月光。她却生生从那坦荡之中看出了一丝离别的伤感和遗憾。 方岚如遭雷击,心口大恸,用尽全力攥住他握过来的指尖。 “不要…”她被他逼出了眼泪,鼻腔中酸涩难抑,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指尖流逝的最后一丝气力。 终究是棋差一着。 意识涣散前,方岚终于才想明白,他这些天的吊儿郎当和不以为意,原来都是在她面前演出的一场好戏。 詹台的手臂恰到好处地环了过来,稳稳将她垂下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 “人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