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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尾。他不知哪天听人说了那么一嘴:“嫌疑人听说还是之前道上盛传的邪教妖女,对对对,就是阴山十方那个。” 老白心里咯噔一声,慢慢回过头问八卦的那人:“你说哪个案子的嫌疑人?” 老白说了,詹台又哪里肯信?一颗心提在半空,几十种可能性在脑海中过了一圈又一圈,差点将后脑勺的头发都揪秃了,终于咬牙给宋书明打电话。 “姐夫,我女朋友出事了。” 他摸得准林宋夫妻的命门,最是护短不过。 若说方岚是“普通朋友”,宋书明十有八九还要教导他一顿交友要谨慎。 可现在换做了 “弟媳妇”,宋书明便二话不说拼尽全力营救。 按宋书明查到的情况,方岚这个案子并不乐观。 她出现在厦门的一家便利店中,跪在一具气绝身亡的男性尸体旁边,手里还握了一把断刃。 正正巧,被进来买东西的游客看了个正着。 邢律师也显得比平时更在意,边开车边劝诫詹台:“像这种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一般情况下最多不过拘留二十四个小时。” “方岚这次直接出现在了受害人死亡的第一现场,手上还有凶器,还有目击证人,所以肯定会被第一时间羁押看守所提审,直到检察院最终决定是否当做犯罪嫌疑人立案起诉。” “取保候审就别想了,书明和我想尽办法,也只能让你跟着我,以律师的身份进去见她一面。” 詹台皱着眉头看向车窗外,也不知是否听到邢律师的话,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我想给她买些吃的东西。” 就算买了也送不进去,邢律师比谁都还清楚。 已经到了这份上,最靠谱的还是钱。 詹台这次过来,将几个月攒下来的钱一气儿都带了过来。邢律师虽是宋书明和林愫的朋友,他却不愿白白占姐姐姐夫的人情债便宜,准备将手里的钱大头都交给律师充作律师费。 剩下的,他草草抽了几张现金给自己,其余一并都交给了邢律师:“她女孩子,在里面零零碎碎要用的东西多。都给她,要买什么买什么,省得遭罪受委屈。” 邢律师捏过钱,轻轻叹一口气:“詹台,我必尽力。但这案子,没这么简单。” 饶是有了再多的心理准备,詹台见到方岚的那一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噌地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谁干的!”他咬牙切齿地问,指甲深深嵌在掌心。 方岚却并不在意,轻轻冲他们挥手,还勾了勾嘴角:“摔的。” 她素着一张脸,嘴角红肿不堪,右眼眶像是被人重击过一样乌黑发紫,左半边脸更是可怖,青青紫紫布满淤痕,像是剧烈呕吐过之后产生的紫瘕。 詹台气得红了眼眶。橙色的衣袖宽大,遮不住她腕上音紫色的一道道伤痕。 邢律师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紧紧拽住他手臂拉他坐下,小声低语:“小方长相招人眼。看守所都是几十人的大间,难保有谁看不惯新人出手教训。” “你既然送了钱进去,想必她日子会好过一些。先别着急,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事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岚听邢律师说完,顶着那张青紫红肿的脸对詹台笑眯了眼:“律师说的是。” 第42章 后厝山 她脸上虽然伤痕累累,但神态自若轻松自得,像是半点不受身陷囹圄的影响。 詹台勉强压住心里的烦躁,低声问她:“都什么情况了,怎么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方岚却露出浅浅一个笑容:“之前总在外面奔波,餐风露宿忙得脚不沾地,越忙越觉得心里空虚。” “反倒是被关进来之后,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倒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想想事情。” 詹台气得咬牙:“你是静下心想事情还是静下心挨打?” 方岚难得没有怼他,只是抿了抿唇角。她目光游到詹台的手臂的那道划伤上,略带了关切问:“怎么回事?” 詹台胡乱摆一摆胳膊,刺她:“没什么。跟你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邢律师见詹台越说火气越旺,连忙打圆场,对方岚说:“小方,长话短说,你先给我们讲讲当日的情况。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事发现场?” 方岚眼神波动了一下,摇头,清清淡淡地说:“邢律师,我运气不好。出事那天原本定了演唱会的门票,入场前想去小卖部买瓶水。可我一进门就看见小卖部的售货员仰面倒在地上。” “我大学的时候曾经学过心肺复苏,一贯乐于助人。见到这种情况所以就主动上前抢救他。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恰好被进来买东西的游客看到并且误会了。” 她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波澜不惊,一点破绽也没有。 邢律师唔了一声,手下唰唰唰翻着案卷,眉头越皱越紧,目光犀利地问:“既然是为了救人,为什么警方会在案发现场找到一把匕首?匕首柄上有你的指纹,而匕首上的血迹恰恰属于被害人呢?” 方岚指尖轻颤,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颤着语气说:“那不是什么匕首,那是我随身带着的美工刀,平时就被我带在身边。可能是我在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动作太大,所以刀从衣服口袋里滑落,不小心划伤了受害人的手臂。” 这解释漏洞百出!詹台半个字也不信,只差从鼻孔中冷哼一声。 邢律师眼中明显也是怀疑,连连瞥了詹台许多眼,分明是出于对詹台的信任和喜爱才没有继续向下询问方岚这一出拙劣又蹩脚的解释。 邢律师又将案卷翻了几遍,终于开口问道:“你今年二十四岁?” 詹台睁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看她,脸上满是兴致勃勃的激动。 事已至此,方岚只能坦白,点点头说:“是。” 邢律师继续问:“两年前中山大学毕业?” 方岚说:“是。” 邢律师抬头,目光如炬:“毕业后这两年,怎么一直没上班?” 方岚嘿地笑了一声,目光纯洁又无辜:“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扑哧一声,詹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邢律师无奈地看他一眼,低声嘱咐他:“你们好好聊聊,时间有限,长话短说吧。” 他也看出来,两人之间该是有些默契不愿与他直说,便站直了身子躲在窗边,留出桌前的空间给两人。 詹台抓紧机会压低声音问她:“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拿刚才那个故事哄我,什么刀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恰好把受害人划伤,傻子也知道不可能。” “人是你划伤的吗?”詹台越想越担心,十分把握不住一贯雷厉风行的方岚到底做了什么,此时紧张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人,是你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