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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最后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那是、那是因为师兄身子不太好,我不想再让师兄受伤了。” “真的?” 沈师兄眯起眼打量陆清远,眼神锐利让陆清远的慌张无处可藏。他缓缓贴近,在耳边轻声蛊惑。 “我已经好了,不想再听你的借口。你如果已经嫌弃我了,最好告诉我,不要让我整日为你已经动摇的喜欢而不安。” “师兄……” 陆清远轻声唤着眼前的人,眉头紧蹙似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他说不上来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师兄的事而满心愧疚一样。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个轻浅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他看着师兄沉默不语,眼神里闪着不易察觉的光,谁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的额头与师兄相贴,两人的呼吸混杂在一起。仿佛有一块大石堵在胸口,还未喘过气来,又听到师兄轻声道:“回房吧。” 陆清远沉默了片刻,最终“嗯”了一声,抱起师兄回了寝殿。 此时沈孟庄正巧也往正殿赶,转过弯看到陆清远抱着沈师兄进了房门,心脏登时提到嗓子眼,他也顾不上什么非礼勿视,一股脑地跑过去。 甫一进门,便看到沈师兄躺在床上,勾着陆清远的脖子,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要干什么。沈孟庄登时气得眼冒金星,几乎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险些吐出来。 沈师兄听到门口的动静,推了推陆清远,示意有人进来。陆清远转过头看到沈孟庄,突然一惊,正欲起身下床时,发现师兄抓着他的衣袖,脸上隐约有些怒气。 心头莫名开始烦躁,陆清远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朝沈孟庄沉声道:“出去。” 沈孟庄双手紧紧握拳,立在原地迟迟未动,一直盯着陆清远,眼神说不出的失落。 陆清远索性不看他,低头再喝道:“出去!” 沈孟庄最后看了一眼陆清远,狠狠摔上大门离开。在屋外气得跳脚,心里将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不解气,又用力地踹了一脚墙壁,心里怒骂道:“陆清远你要是敢和他上床你就死定了!!!” 屋内的陆清远同样不好受,他双手撑在师兄身侧,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回应师兄的期待。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专注师兄就好了。 陆清远俯身亲了一下师兄的额头,浅尝辄止的吻,落在眼睛上、脸颊上。他绕过师兄的薄唇,亲了亲下巴,埋头在脖间。 久违的缠绵本应该是炙热浓烈的,应该是干燥麦田里的火苗,应该是夏日的狂风骤雨,而不是此刻的水上泡沫。 陆清远紧紧搂着师兄,感受身下人心脏的跳动、肌肤的温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理有据地告诉自己,怀里的人是他爱的师兄,是真实的师兄。 轻盈的吻遍布脖颈,陆清远想要努力捕捉那抹令他心醉神迷的杜若花香,只要能嗅到馥郁花香,他就能安心地沉醉在师兄身体里。可是任凭他如何探寻,都没有任何踪迹,他犹如在丛林里迷路的梦蝶,寻寻觅觅只属于他的杜若花。 没有杜若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淡的檀香。本就缥缈的兴致被彻底打碎,陆清远从师兄身上起来,没有丝毫留恋,下床站在床边悻悻道:“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来灭辉殿还有事,师兄先睡吧,不用等我。” 陆清远转身正欲离开,听到身后人不悦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就在哑口无言时,窗外有几只血蝙蝠飞过,陆清远抓到救星似的指向木窗,说道:“你看,它都来找我了,那我就先去一趟,师兄快睡吧。” 话音刚落,陆清远就消失在雾中,仿佛落荒而逃。 狗屁的灭辉殿。 陆清远在心里所有招人烦的东西都骂了一遍,举起酒坛仰头痛饮。他根本就没去灭辉殿,不过寻个借口跑出来而已。 他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不想待在师兄身边,不想和师兄亲近而撒谎,一个人跑到屋顶喝酒。 狗屁的日子! 陆清远愈喝愈来气,将手里的酒坛狠狠一甩砸到地上。心里窝着火,又不敢发作,这股莫名的怒火他也不知道因何而起,或许内心深处认为是自己亏欠了师兄,背叛了师兄,所以格外左右不是人。 仰头再闷了一口酒,陆清远长叹一声,心也跟着愈发沉重。抬头忽然瞥到一间屋子,已经没有了烛火,想必睡下了。 陆清远盯着那扇没有光的木窗许久,最终起身拎着酒坛朝那间屋子走去。 木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陆清远满身的酒味和寒气充斥着狭小的偏舍。他大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拿起酒坛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那人身上。 突然的冰凉惊得沈孟庄猛地坐起来,睁眼看到陆清远醉得不省人事,还有已经湿透的衣服和被褥,气得他牙齿都在打架,朝陆清远喊道:“你有病啊!” 陆清远甩到酒坛,突然扑在沈孟庄身上,将人压在床上。酒香萦绕鼻尖,甘甜之中,隐约夹杂着一股熟悉的气息。陆清远如大漠中寻到水源的干渴之人,紧紧搂住沈孟庄,整张脸埋在他脖间。 馥郁的杜若花香缠绕心头,陆清远眼眶湿热,用额头轻轻蹭着沈孟庄的脖颈。就是这种感觉,是他心心念念深爱多年的感觉。那只迷路的梦蝶误入花丛,终于寻到了他的杜若花,寻到了他唯一的归宿。 他害怕是梦境,害怕是自己过于思念而臆想出来的幻想。他几乎用尽全力抱着沈孟庄,轻声呢喃:“你怎么还不回来?” 沈孟庄心头一震,方才的怒气骤然溃散。他听到陆清远委屈又可怜的声音,心里一阵抽疼。伸出手轻轻抚摸陆清远的脑袋,仿佛在安抚一只惊慌的小狗崽。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沈孟庄拍了拍陆清远的脑袋,却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沈孟庄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醉成一滩烂泥的人拖到床上,扒掉全酒味的衣服,解下发冠放在枕边,然后下床换了一床干净的被子。 换了一身衣服后,沈孟庄拿着拧干的湿毛巾坐在床边,轻轻擦拭陆清远的脸。看着这张在睡梦中纯净温和的面容,他的心头渐渐涌上一股暖意。指尖轻抚细眉,沿着鼻梁落至薄唇,指腹轻轻摩挲。手背留恋地蹭着陆清远的脸颊,肌肤相触的地方总有一团火烧过似的。 沈孟庄低头端看着这样让他爱不释手的脸,忽而伸出食指戳了戳陆清远的额头,笑着嗔怪道:“你真的笨死了。” 熟睡的人轻声嘟囔,仿佛在反驳,整个人往被窝里缩了缩,继续呼呼大睡。沈孟庄笑着摇头,眉眼却是无尽的疼爱和怜惜。他俯身在陆清远的额上落下轻盈一吻,轻柔却绵长,足以慰藉这段有心无力的空洞岁月。 沈孟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