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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本毫无用处。其中一个人突然抡起拳头狠狠揍上他的脸,大声呵斥:“老实点!再乱动,老子剁了你的手!” 那一拳揍得沈孟庄登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待他缓过神来,已经被那群人扔进一间昏暗无光的柴房。木门“砰”地一声紧紧关闭,还上了锁。沈孟庄怎么砸都砸不开,那群人早已走远,此刻他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见。 索性就不喊了,沈孟庄气得狠狠踹门,往屋内走了几步靠着墙壁盘腿坐下。先熬过这一晚,等天亮了再说吧。 已经入秋了,他穿的单薄,柴房内没有光没有棉被。寒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冻得他抱着膝盖发抖。 冷风从屋外吹过,刮得木窗吱呀作响。沈孟庄闭着眼却无倦意,耳边的呼啸声愈听愈觉得身上冷。然而在风声里,隐约还有些杂音。 沈孟庄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仿佛听见一阵“嘶嘶嘶”的声音,不是风声,不是风刮木窗,这种声音是…… 突然心头一震,沈孟庄骤然睁开眼。一双阴森的竖瞳与他对视,几乎要钻进他双眼里。就在他木然之际,蛇信猛地吐向他,扫过他的鼻尖,下一刻凶猛的长蛇扑过来狠狠咬住他的鼻子。 沈孟庄疼得五官都扭曲,惊慌地抓着蛇身用力甩出去。他顾不上鼻子的伤,下意识往后退,想离那条蛇远一点。然而当他退到墙角时,借着月色,他看到地上有一团团的黑影,细看之后,他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手脚不受控制地战栗,所有的力气都一泻千里。 他在发抖,手心都是冷汗。任谁在看到屋内的情况之后,都不可能不发抖。他看到那一团一团的黑影渐渐分离,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蛇在地上交缠扭曲,还有无数条粗粗细细的蛇挂在木柴上,它们在地面上蜿蜒蠕动,似乎是感受到了屋内唯一的血腥和人气,密密麻麻地朝沈孟庄游过来。 沈孟庄意识到根本无路可退,身后的墙壁,身前被四面八方的蛇包围。他也根本不能硬碰硬,此时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持冷静,不能让蛇感受到他的攻击性,否则他将作为晚膳被这些东西吞吃殆尽。 鼻尖的伤口在渗血,沈孟庄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伤口压在衣服上,尽量避免血腥味发散。这些蛇应该是没有毒的,不然他早就浑身僵硬毒发身亡。显然将他扔进来只有一个目的——教训他,且不能让他死。 脚腕上很快就缠住了一条冰凉的蛇身,沿着小腿往上爬,缠上胳膊、脖子,不断地绞紧,愈来愈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凉触感爬上肌肤,甚至钻进衣衫里面,咬他的耳朵、胳膊,在他脑袋上扭曲成一团。 沈孟庄即便在镇定,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或者说,他早就受不住了,但是不强撑着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他抱着膝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在第一条蛇缠住他的脚腕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在无数条蛇钻进他的袖口,沿着胳膊、脖子爬上脑袋时,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掉在地上。 有几条细蛇停在他的肩膀上,竖起身子往他耳朵上撞,似乎想钻进耳朵里面。沈孟庄登时就慌了,所有强装的冷静都绷断了线。他抓着那几条蛇迅速甩出去,缠在身上的蛇感受到他的动作,狠狠地咬住他的血肉。 沈孟庄再也撑不住了,不断绞紧的蛇身夺去了他的呼吸和心跳,他感觉自己在冰冷的压迫中渐渐窒息。他站起身,将身上的蛇全都扒下来,不管不顾地冲到门边,拼命砸门踹门。 他绝望地哭喊着,看到那一团一团的蛇朝自己逼近,那种猛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奔涌而来。他放弃了大门,慌乱地冲到窗前,木窗上也缠绕着许多细蛇。他被蜂拥而至的蛇群逼至墙角,手里拿着木柴,徒劳地戒备着。 冰凉骇人的触感再度缠上他的肌肤,他几乎崩溃地喊叫,歇斯底里地在屋内逃窜。尽管他被无处可逃,脚下每一寸都是一团一团的蛇,他身上也缠了许多。 他感觉浑身的血肉都在脱落,每一寸都不属于他。那些冷血无情的东西紧紧贴着他的肌肤,咬住他的皮肉。他被死死绞紧,拽入无望的泥潭中。 在他如惊弓之鸟奔逃时,被一块木柴绊住,狠狠地摔在地上,裸露的肌肤上都蹭破了皮。他吃力地抬起头,脑袋晕晕沉沉,他睁开眼,看到那一团团大大小小的蛇朝他游来,他的双腿已经被无数条蛇缠住,难以使力。 他要死了。 他不受控制地哽咽,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痛苦与蛇群一同逼近。 明明都还没有告诉陆清远,还没有拥有过任何一个拥抱和亲吻,他怎么就又要死了。 沈孟庄最终自暴自弃地低下头,任由那群蛇咬上他的肌肤,将他整个身子绞紧、再绞紧。 呼吸被一点一点剥夺,他的脑袋愈来愈晕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他只觉得额前的青筋就要炸裂开,就在气息即将被掐灭时,他突然听到“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 屋内烛火通明。 沈孟庄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朗。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突然鼻尖一酸,他也不管身上的伤,猛地抱住陆清远,几乎用尽全部力气,仿佛要将自己的血肉融进陆清远的血肉。 他紧紧抱住陆清远,这次终于换他卑微地恳求:“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陆清远伸手回抱他,轻轻拍着他后背,温柔地安抚道:“我不走,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行吗?” 沈孟庄像是一个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人,死死搂着陆清远索取他身上的温暖,嘴里哀求着:“不要走……” 陆清远以为他是惊吓过度,耐心地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般,哄道:“你刚喝了药,现在睡一觉好不好?我就在这里陪你。” 沈孟庄被陆清远塞进被窝里,甫一接触道冰冷的一角,他几乎是崩溃地冲出来,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用尽全力紧搂着陆清远,不停地往他怀里钻。开始胡言乱语:“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吗?求你不要走,我害怕,我不要看着你抱其他人,不要抱其他人……是你说要我留在你身边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愈说愈小声,连声音都在颤抖。沈孟庄扒着陆清远,双手攥着他的衣衫,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他将整个人埋进陆清远的胸膛,眼泪沾湿了一大片衣襟。久违的温暖此刻比最致命的毒药还要浓烈,他此刻只想穿过阻隔的衣衫,躲进陆清远的身体里,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再也不分开? 他在陆清远的怀里发抖,愈在最脆弱的时候,酸涩的回忆就愈是涌上心头。他紧紧抓着陆清远的衣服,脑袋轻轻蹭着陆清远的胸膛,声音柔软得像一朵云、一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