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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摔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双手淋漓的鲜血,他为何、为何…… 他不信,安世剑一直跟随他,早已认主,他不可能拔不出来。沈孟庄浑身发颤,渗血的手掌撑着地面欲爬起来再试一次。 站在他身后的谷虚子见状赶紧跑过来,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沈仙师,你不能再试了,你已经没有修为,无法、无法……”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谷虚子低头叹息。 栽在地上的沈孟庄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似没有喜怒的木偶,只有眼泪不受控地流出眼眶,茫然地望着墙上的安世剑,声音轻微,虚弱无力问道:“苍玄派呢?” 蹲在他身边深深低着头,谷虚子犹豫了许久,最终才缓缓回应两个字,“没了。” 没了?好轻巧的两个字。沈孟庄挤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苦笑。 “暗境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身旁的谷虚子,沈孟庄也不知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如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般,留下最后的妄想。 沉默了许久,谷虚子抬头看了看沈孟庄,复又沉沉低着头,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 然而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呵,沈孟庄看着满手鲜血发笑,眼泪模糊了视线,双手无法控制地颤抖。为了苍玄派、为了天下苍生,他一路走来满手血腥,不惜抛弃所爱,只为了那句“为天下人之安乐,死而后已”。如今呢?如今算什么? 所爱与苍生,他一个都救不了,他的理想抱负,他的凌云壮志,不过是一纸空言。修为没了,师尊没了,苍玄派没了,是他有愧,是他无能。 昔日满腔热血,豪情壮志,今日都作空谈。昔日恩重如山的人,今日徒留一具白骨。师尊、师弟师妹,他一个都救不了。 喉间苦涩,此刻痛不欲生。沈孟庄紧紧握拳,狠狠地砸向地面,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怨恨发泄出来。手上血肉模糊,泣不成声。 身旁的谷虚子见此架势,吓得立即抓住沈孟庄的胳膊,五官扭曲成一团,委屈道:“哎哟沈仙师你饶了我吧,你再有什么好歹,我就真要去喂狗了。” 话音刚落,大门一道黑影出现。陆清远昂首阔步朝沈孟庄走来,嘴角挂着一抹欣喜的笑,看起来心情甚好,扬声道:“师兄醒了。” 说罢蹲下来,捏着沈孟庄的下巴,逼着他仰头直视自己。另一只手揩去他眼角的泪,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一旁的谷虚子见势,赶紧灰溜溜地连滚带爬逃离现场。待人走后,陆清远伸手环抱住身前的人,笑盈盈道:“师兄喜欢这里吗?这是特别为师兄准备的,只属于师兄所有,往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师兄当年说要带我下山,养三只小娃娃,过寻常夫妻生活,这话师兄还当真吗?” 惘然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虽然呼吸交织,两人肌肤相贴,但沈孟庄却深觉彼此之间隔着人山人海,翻山越岭也无法抵达的遥远。 见怀中人不回应,陆清远自顾自说道:“不管师兄记不记得,我当真了。不过我不会养其他小孩的,师兄不可以有别的小孩。” 身子前倾,陆清远紧贴着沈孟庄,双唇若即若离,时而轻轻浅啄,时而舔舐吮吸,额头相贴,鼻尖轻碰,气息全洒在对方脸上,用气声说道:“我们之间,不许有其他人。” “哦对了,这个地方,我已经取好名字了。就叫雀宫闱,是我和师兄永远永远相爱的地方,好不好?” 雀宫闱……沈孟庄心中冷笑,原来此刻于他而言,自己只是笼中雀而已。罢了,他又有何资格计较。十年前便没有遑论如今,或许更早些,或许,从一开始便错了。 “放我出去。”沈孟庄低头看着地面,身形单薄,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筋疲力尽仿佛耗尽了他这辈子的气力。 明知怀中人话中含义,陆清远却故意说道:“这里都是师兄的,师兄想去哪就去哪。” 不想与陆清远再纠缠,沈孟庄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大门,有气无力说道:“我要回去。” 怀中人逃出双臂的禁锢,一心只想离开。陆清远仍然蹲在地上也不阻拦,细眉轻挑,神色怡然自乐。沈孟庄摸到门边,前脚刚踏上门槛,突然眼前一道屏障将他猛地弹回来,登时摔在地上。 陆清远嘴角一扬,缓缓起身走到沈孟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随后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摩挲。眼神威严不可抗拒,嘴角仍是带着欣喜的笑,不紧不慢地从容说道:“我说了,在雀宫闱内,师兄想去哪就去哪,包括整个魔界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除此之外,休想。” 心中茫然无措,沈孟庄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陆清远抱起来压在床上。耳边衣帛撕裂声格外清晰,红烛罗帐室内旖旎。 自醒来后,沈孟庄做得最多的事便是与陆清远起承交合。从寝殿至书房,从床榻、地板至浴池、案桌。他没日没夜被迫接受陆清远没有尽头的折腾,仿佛要将这十年的空缺都满满当当地填补。十年的缺失,都要在他身上讨回来。 这日魔界大典,所有魔族都跪在祭坛外围,人头攒动,似千万只蚂蚁挤满了地面。所有魔物恭恭敬敬地俯首低眉,等候魔界之主的到来。 然而等了许久,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年轻低阶魔物开始交头接耳,讨论他们的尊上为何迟迟不来。几个声音大的,立刻被族中长辈低声呵斥制止,在他们眼中,背地妄议尊上乃是大不敬之罪。 队列中,宣非野站在暗傀身边,显然也等得不耐烦。凑近低声问道:“魔相大人不如去看一下情况,万一小、尊上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有个照应。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你说是不是?” 一旁恭敬等候的暗傀岿然不动,看着远处高高在上空荡荡的王座,淡然道:“有一点望阁下谨记,阁下如今效忠的是魔界之主。这里的一切皆归尊上所有,尊上想何时便何时来,无人能干涉。” 见劝不动暗傀,宣非野撇撇嘴,显然十分不赞同。他跟随陆清远哪是什么识时务,不过是妄想有朝一日抱得美人归而已。罢了,既然这位暗傀说不动,不如他亲自去找,想来他自来到魔界后,就没有见过陆清远,此刻便是机会。 “师兄你要去哪?”一旁的宣衿言拉住宣非野的衣袖,柔弱地唤他。 “言儿乖,我去去就来,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宣非野摸摸身旁人的脑袋,甜言蜜语地哄住他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去灭辉殿。 心中盘算着等会见到人以后该说什么,宣非野心里美滋滋地,步伐逐渐加快。待走近大殿,耳边却隐约听见一阵隐忍的息喘。等站在大门外后,宣非野便确定了就是从殿内传出来的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