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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坐下,蘸满一杯酒,自顾自细饮,等鱼儿主动上钩。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纪源派掌门转过身正欲招呼店小二,正巧看见角落的士白,欢欢喜喜地起身走过来,笑道:“哎哟,这可不是苍玄的士白尊长吗?今日怎的得空来此地啊?” 士白放下手中的酒杯,闻声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故作欣喜,道:“巧了,原来是纪源派掌门,恕我失礼。今日来不过是听闻此地莲花开得正好,偷闲前来一饱眼福罢了。” 纪源派掌门拍拍肚皮,大笑道:“缘分缘分,既然你我遇见了,不如随我来,这地方我比你熟,让我好生招待贵客。” 士白并未推脱,拱手作揖道:“有劳掌门,士某多谢。” 纪源派掌门拉他走到临水的位子,笑道:“你比你那师兄好亲近多了。” 士白抬头看向掌门,问道:“掌门说的可是我那轩丘师兄?” “除了他还能有谁?你们苍玄派唯此一块大名鼎鼎的木头,谁人不知?” 士白闻声捧腹大笑,摆摆手道:“掌门说笑了,我师兄的确是不苟言笑,但别看他那样,也是个热心肠呢。” 掌门为士白蘸满一杯酒,两人举杯对饮,士白继续道:“前几日干乾绝地动荡,我师兄这几日为此日夜忧思,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掌门一听“干乾绝地”四字,举杯的手顿了顿,看向士白问道:“干乾绝地?我听闻这可是凶险之地,无人敢闯?你师兄……” 士白抓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轻飘飘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近几日天象异常,我师兄说干乾绝地的地气恐怕要爆冲而上了。” “此话怎讲?” “关于干乾绝地的地气,想必掌门也有所耳闻。今年相月望日,干乾绝地突然爆开一道巨缝,顷刻便又愈合。我师兄说,许是地底地气充沛,藏不住了,加之近日天象异常,或许再过几日,地气就要爆冲了。” 士白说完瞄了掌门一眼,继续道:“那干乾绝地的地气可绝非等闲之物,上次爆冲地气可是三千年以前,古书记载,正午烈日当空,地气爆冲而上,如百花齐放。就跟放烟花一样,掌门说壮不壮观,此等奇景,我还真有几分期待。” 掌门被他说得心动,忙问道:“那几时能出现呐?” 士白转动拇指的翠玉扳指,细想片刻,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文,递给掌门说道:“具体时日我也不知,我又不是神仙算不了那么准。不过这张符文与地气有关,待它红光刺眼之日,掌门便可带领贵派弟子前来干乾绝地一览千年奇景。” 掌门接过符文举过头顶,透过日光仔细观看。 士白起身道:“得了,偷闲半日,我也要尽快赶回去了,那几个小弟子没了我不行,我就不陪掌门赏花了,告辞。” 掌门将符文妥当收好,两人作揖告别,士白离去之后,并未赶回漠奚峰,而是前往另一个方向,寻找他的猎物。 玄机村,回到大宅,沈孟庄将陆清远放在床上,握住他的手,守在身边,擦拭额前的冷汗。 【沈孟庄:系统,小九这是怎么了?】 【系统:宿主您好,经查询,主角陆清远受魔尊成形的影响,内力紊乱导致昏迷不醒。】 【沈孟庄:有办法吗?】 【系统:有,万能灵药——千年灵芝。】 【沈孟庄:好。】 【系统:不过他现在是肉体凡胎,灵芝效力太强,需要用中药为引,这样损害才最小。】 【沈孟庄:明白了。】 沈孟庄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不醒的陆清远,伸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如此冰凉,如此苍白,宛如一只瓷娃娃,若不好好爱惜,放在心头呵护,一不小心就会打碎,再也无法复原。 难以言明的情愫在心头不断发酵,沈孟庄隐约觉出那是什么了,他对陆清远,对他们之间,思之如狂,寤寐思服,悠悠我心,可惜…… 这世上多的是痴男怨女,而更多的则是不得善终的痴男怨女。一厢情愿也好,两情相悦也罢,总归求之不得。世间安得双全法,何况是他。 所以,为了避免一错再错,他只有……及时止损…… 沈孟庄最后看了一眼陆清远,眼中无限柔情流转,却也只能藏在心里。替他捏了捏被子,随后起身离去。 屋外乌云密布,雨丝飘浮,似道不完的心事与愁思弥散心头。 沈孟庄抬头看了看天边厚重的黑云,轻叹一声,拂袖离去。 若是仅仅只有喜欢便能一往无前,这世间不知要省下许多力气与麻烦,然而世间从不会让人如愿。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1] 费了一番功夫,沈孟庄终于摘得灵芝,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到药铺抓了几味药赶回大宅。 行至途中,沈孟庄正想得出神,身后突然被人猛地冲撞,回过头一看,却见无前钻出来躲在他身后,指着前方说道:“沈仙师救我,我被流氓缠上了!” “谁是流氓!无前你有没有良心,我追求你大半年了,居然还说我是流氓?!” 身前一位年轻男子指着自己叫苦不迭,见眼前是沈孟庄,便恭敬地、人模人样地拱手作揖,道:“让沈仙师看笑话了。” 沈孟庄抿嘴轻笑道:“无妨,你们这是……” 无前率先答道:“我要去村里给亡魂超度。” 那名男子随即接过话道:“我帮她去村里给亡魂超度。” “我没说要你帮。” “我都帮你大半年了,无前,人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我这半年光阴也够水滴石穿了吧,你当真一点都不为所动?” 无前别过脸不看他,噘嘴道:“我不是正在……正在考虑吗?” 男子似乎是终于见到了曙光,兴奋得手舞足蹈,笑道:“真的?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等你!” 无前反倒略显羞涩,抓过男子手里的三清铃和拂尘,嘴硬道:“你最好不要抱任何希望,沈仙师我先走了!” 说罢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沈孟庄看了看两人,这儿女私情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低头笑而不语。 男子望着早已消失的人影,自言自语道:“跟在她身后当牛做马大半年了,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沈孟庄随口问道:“喜欢非要在一起吗?” 男子仿佛听见什么不得了的惊天之语,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看向他,答道:“既然喜欢,为何不在一起?” 沈孟庄摇头道:“这世上有许多事,不是仅凭喜欢便能解决的。比如…江山社稷,天下苍生之类的,总之难以如愿吧。” 男子有些不解,挠挠脑袋,凝眉苦思,不以为然道:“我是个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