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想明白了这一点，蒋贵妃发现一切都通了。 夏忱忱和武氏、杨婉一起走出玉坤宫，三人都没说话，但却是各怀心思。 “恭喜四弟妹了？”武氏笑着朝夏忱忱行了一礼。 “恭喜四嫂。”杨婉也有样学样。 “三嫂五弟妹多礼了。”夏忱忱也回了一礼，“往后咱们还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自从进京后，武氏和杨婉都与夏忱忱没什么来往。 到了玉坻宫，张贵妃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也没明白瑞隆帝是什么意思，从来没见过这样册封世子的。 摸不清皇帝的意思，张贵妃也不敢多说，闲聊几句就让夏忱忱离开了。 等到人出了玉坻宫，张贵妃才问两个孙媳：“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轻声道：“祖母，孙媳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怎地就因为夏氏的一个请求，便封宋家四爷为世子了呢？” 想到远在陵川的永平王妃母子，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 张贵妃自然也想不明白，但当着孙媳的面，她总不能实话实说。 “皇上的想法岂是寻常人能猜想得到的。”张贵妃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痛，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也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武氏和杨婉也都没开口，她们心里也颇不平静，原来世子妃是这么容易就能当上的吗？ 杨婉甚至还在想，如果自己当时胆子大了些，如果自己跟皇上搭上了话，会不会也为五爷挣个世子来？他应该会因此高看自己一眼吧。 瞟了武氏一眼，杨婉也只能暗自想想。 最为淡定的倒是夏忱忱，她早就知道宋濯会袭爵，只是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还和自己有关。 既然成了世子妃，自然不会再走着去宫门口，而是有小轿直接送去。 一旁的碧玺走路都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自己这是什么好运气，居然就伺候上了王府的世子妃，这往后可就是王妃了。 到宫门口，夏忱忱一眼便看到宋濯在那里候着，旁边还停着王府的马车，珍珠跟何嬷嬷站在马车旁边。 “四爷，您没去当差吗？”夏忱忱瞟了四周一眼。 “刚从那边过来。”宋濯一脸淡定地说，其实他根本就没去。 上了马车，夏忱忱喝了一口热茶，便让珍珠跟何嬷嬷去后面的马车。 “四爷，上来，我有话跟您说。”夏忱忱撩开车帘子冲着宋濯喊道。 “夫人，有事回家再说。”宋濯不好意思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大白天地钻进夫人的马车，这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自己的脸呢。 再说了，自家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四爷！”夏忱忱又喊了一声，明显声音沉了沉。 第358章 她旺夫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夏忱忱这样喊，宋濯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不由自主地下了马，然后不情不愿地进了车厢。 “夫人，这，这不好！”宋濯撩开车帘往外看，希望没有熟人。 可偏偏，马车对面有一个人正在朝自己笑。 嘶？朱淦？这家伙不是出去游历了吗，什么时候回京的？ 满京都的人，怎么偏让朱淦看到了这一幕，想到朱淦的那张嘴，宋濯想死的心都有。 宋濯正琢磨着要怎么应对，便听到夏忱忱不满地问：“四爷，我说的话您听到了吗？” 说的话？宋濯立即扭头看向夏忱忱：“夫人，我瞧见了一个故人，我先过去跟他说说话就来。” 说完，不等夏忱忱开口，宋濯便跳下了马车，夏忱忱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等到宋濯再一次上马车的时候，夏忱忱都没了要说的欲望。 “夫人，你要跟我说什么？”宋濯把朱淦忽悠走了，也放松了许多。 “世子爷，要不还是回府再说吧，不定圣旨已经到了。”夏忱忱淡淡地回道。 “圣，圣旨？不对……”宋濯压低声音，“你刚叫我什么？这个可不能乱叫的，你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得忍着。” “我可没乱叫。”夏忱忱将宫里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道，“现在永平王府，您就是世子爷。” 原以为宋濯会很高兴的，且不说这个世子之位来得有多突兀，但怎么着也是世子。 可宋濯的眉头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脸上不但不见喜色，仿佛面临着多大的难事儿似的。 “怎么了四爷？”夏忱忱不明所以地看着宋濯。 王府公侯之家，似乎没哪个人不想成为世子的，顶多也是觉得自己没这个机会，便干脆放弃。 宋濯这神情，夏忱忱还真的没想明白。 “太轻易了。”宋濯轻声道。 “可是四爷，君无戏言，这事儿应该不假的。”夏忱忱说道。 宋濯看向夏忱忱，知道她出身商贾，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是很明白。 “自是不假，只是如此轻易就定了世子，也是一种轻视。”宋濯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夏忱忱才听得见。 轻视？夏忱忱明白了宋濯的意思，但这又能怎样呢？那位是皇帝，他想要做什么，谁能阻止得了。 便是永平王，也未必不知道自家在瑞隆帝心中真正的位置，否则为何要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 宋濯看夏忱忱不说话，以为她在自责，便又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只要皇上有这个心思，他总会能找到机会的，没这事儿，还有别的事儿。” 瑞隆帝所做的，不过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永平王府是可欺可辱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世子的位子，其实坐起来也未必那么舒坦。 “四爷，陵川那边知道了这事儿，不知道会如何呢。”夏忱忱提醒宋濯。 有人不想要，但有人却非常想要，这一点宋濯也想到了。 “既然皇上让我坐上这世子之位，我便是世子，其他人不满自然找皇上说去。”宋濯挺直了身子。 这一刻，夏惋忱发现眼前的宋濯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马车到了永平王府，果然，宣旨太监已经到了，就等着宋濯回来了。 当着宣旨太监的面儿，永平王和宋濯都很高兴，夏忱忱还给了非常丰厚的赏银，宣旨太监自然也是乐乐呵呵儿的接了。 只是宣旨太监一走，宋濯和夏忱忱便都看向永平王。 “看着我干什么呀？”永平王摊了摊手，指着宋濯和夏忱忱道，“现在你们是世子和世子妃了，也是这个家里正经当家做主的人，该热闹就热闹一下，但可别想在我这里拿银子办席。” 宋濯当上了世子，自然是要办宴的，哪怕是为了做给瑞隆帝看，这一场宴请也是免不了的。 只是这会儿，也只有永平王想到这一点，宋濯和夏忱忱压根儿就还没想到这儿来。 “父王，怎么突然我就是世子了呢？”宋濯问永平王，语气有些虚。 “你这说的什么话？”永平王一脚踹了过去，“你不是老子的亲生儿子吗，为何当不得世子？” “可，可我庶出啊。”宋濯小声道。 “庶出怎地，那位还庶出呢。”永平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这话连夏忱忱都无语了，可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从古至今，当皇帝的也未必都是嫡出的。 “那怎么皇上就选中我了呢？”宋濯还是想从永平王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 “你娶了个好媳妇啊。”永平王朝夏忱忱那边呶了呶嘴，“对你媳妇好一点，她旺夫。” 这回连夏忱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得出来宋濯是有些紧张的，皇上明显没什么好心思，可在永平王这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行了，明日早点起，本王领着你进宫谢恩。”说完这句永平王长吁了一口气，自己终于不用再纠结谁当世子了。 “父王，陵川那边，母妃和大哥……”宋濯眼巴巴地盯着永平王。 “那又怎么办，这事儿又不是本王干的，难道他们还怨得上本王不成。”永平王摊了一下手。 “那与儿子也无关。”宋濯双手交叉叠在胸前。 一旁的夏忱忱：……与我，有关吗？好像有点关系。 夜里，夏忱忱还是忍不住跟宋濯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四爷，您说皇上会不会是觉得我傻，所以才封您为世子啊？”夏忱忱小声问道。 “不能再叫四爷了，得叫世子爷了。”宋濯叹了口气，“否则传出去，还道咱们府中对皇上不满呢。” “是，世子爷。”夏忱忱叫起来也挺顺口，早晚“王爷”都得叫。 “或许，还是觉得我傻。”宋濯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然后又问夏忱忱，“你为何要装傻？” “倒也不是装傻，而是本该如此。”夏忱忱回道。 世人对商贾之女是怎么想的，她便怎么去做罢了，不懂规矩，说话做事粗俗，做别人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达到了别人的预期，便能少一些麻烦。 只是没想到，居然因此让宋濯捡了一个世子。 第359章 这可不是两全齐美 宋濯被册封世子这事儿传到陵川，翟氏当时便晕了过去。 只是刚醒过来，翟氏便把宋泽喊过来，说要带着他进京。 “母妃，不合适。”宋泽小声道。 “不合适？你又不是世子，有什么不合适的？”翟氏抓着宋泽的胳膊，手指骨节都在发白，“泽儿啊，你的世子之位被别人抢去了，你明不明白呀？” “母妃，那是皇上的意思。”宋泽压低声音道。 “圣旨自然是皇上的意思，可他们在京都干了什么，你又如何知晓？”翟氏盯着宋泽，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母妃，只是世子之位而已，还没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宋泽在翟氏耳边轻声道，“母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