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瞧瞧二姐姐和四爷，还真的是琴瑟和鸣啊。”夏忆忆瞟了对面的夏茜茜一眼。 刁月娥顺着夏忆忆的目光看了过去，神色莫名。 刁月娥等人所在的位置比夏忱忱要高，因此她们看得见夏忱忱，但夏忱忱却看不见她们。 “男人嘛，都是看脸的。”夏茜茜翻了个白眼，“再美的女人，也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到那日，怕是都不知道怎么哭了。” “三姐姐，您这话若是被二姐姐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呢。”夏忆忆缩了缩脖子。 刁月娥看了夏忆忆一眼，这个小表妹可不简单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夏茜茜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夏忱忱，只恨老天没给自己一张那样的脸。 “三表妹四表妹，我们是不是要下去行个礼？”刁月娥看向二人。 如果刁月娥不提出来，夏茜茜和夏忆忆可能会假装看不见。 虽然她俩也不对付，但面对嫡女夏忱忱，都不约而同地敬而远之。 否则，今日夏茜茜和夏忆忆她们也不会去苏氏那里请了安就回来了，而是会一直等在那里。 对于这一点，苏氏和夏忱忱也清楚，双方一直保持着相应的默契。 但刁月娥都提出来了，如果还不去行礼，那就太无礼了些。 “那就去吧。”夏茜茜不情不愿地说，倒也没怪刁月娥多嘴。 刁月娥这段日子与夏家的几位姑娘相处得都不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仗着自己是秀才之女，便看不起夏家的人。 银子，可以解决许多事情。 夏家年轻的姑娘本也不多，因此几个姑娘倒经常一起聚聚，这几日园子里姹紫嫣红，出来赏花的时间便更多了，却没想到会碰到夏忱忱和宋濯。 下了假山，三位姑娘一起向夏忱忱和宋濯行礼。 宋濯看了一眼假山，这假山上还真的有个能坐人的亭子？夏老头还真是懂得享受。 “免了吧，你们倒是说得来。”夏忱忱淡笑着说了一句。 “还是二表姐跟姐夫更说得来。”刁月娥笑着应了一句。 姐夫？夏茜茜不禁看了刁月娥一眼，她和夏忆忆都是叫四爷呢。 夏忆忆也抬了抬眉，但也不能说刁月娥不对，只是觉得怪别扭的。 姐夫？宋濯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情不自禁地瞟了一夏忱忱一眼。 宋濯和夏忱忱的关系，也只有他二人才知道，因此宋濯这略显羞涩的神情，倒叫其他人误会了。 刁月娥目光微动，夏茜茜则脸一沉。 “我和四爷是夫妻，说得来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夏忱忱瞟了刁月娥一眼，特意将“四爷”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宋濯也听出了其中的变化，不禁微微低了低头。 “二表姐说得是，是妹妹我僭越了。”刁月娥朝夏忱忱行了一礼，以示赔礼。 “二姐姐，刁表姐是羡慕二姐姐和四爷呢。”夏忆忆说完便捂着嘴在一旁笑，一派天真模样。 夏忱忱看向夏忆忆，这个妹妹两世都没什么存在感，但前世她可是做了嫡女的。 以前夏忱忱不觉得，现在倒也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你满嘴胡沁什么，什么事都是可以羡慕的吗？”夏茜茜瞪了夏忆忆一眼。 “三姐姐，我说的不是自己。”夏忆忆指了指刁月娥，“说刁表姐呢。” “那也一样。”夏茜茜声音越发地脆响。 夏忱忱越发地意外了，夏茜茜这是在帮自己说话？ 第240章 非寻常男人 自夏忱忱有记忆，夏茜茜就是与她作对的，明里暗里哪里都不对付。 一般情况下，夏忆忆懒得搭理夏茜茜，可越懒得搭理，她越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越要作对。 但像这样帮着自己说话，还真的是第一次。 虽然表面上看刁月娥和夏忆忆都没说什么，但都是女子，这里面的意思，谁不明白呢。 夏茜茜被夏忱忱的眼睛看得有些恼，但毕竟宋濯在这里，因此又瞪了夏忆忆一眼。 夏忆忆：…… 姐妹几人眼神来往，火花四溅，刁月娥一一看在眼里，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不过就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吗？ 谁不明白，谁又不想呢。 刁月娥不禁想起自己送到姑母家的小妹，小妹和小弟是龙凤胎，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有些负担不起，便把小妹送到了姑母家。 可小妹送出去没多久，小弟好好地突然就没了气息。 家里也没把小妹接回来，因为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 想到这儿，刁月娥目光黯了黯，为什么送出去的是小妹，而不是小弟？为什么是个女孩子，便不能被接回来。 刁月娥不由得有些恍惚，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目光触及到一株正在绽放的海棠上，它本是四月开的花，这会儿便在怒放，这都是银子堆起来的。 如果不是父亲固执，不让母亲回夏家求助，自己也不会过得这么苦，妹妹也不会被送走。 这一刻，刁月娥对刁荣贵是有些恨意的。 只是刁月娥忘了，曾经，她也是这样看待夏家人的。 “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我自幼家境困顿，爹娘也时常争吵，因此看到二表姐和四爷夫妻恩爱，便忍不住多了句嘴。” 刁月娥说着便朝夏忱忱和宋濯深深地行了一礼。 夏茜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刁月娥行事并没有出格的地方，于是偷瞟了宋濯一眼。 相较于夏忱忱的明艳逼人，刁月娥有一股子楚楚可怜的味道。 有些男人觉得长得太美是祸害，但刁月娥这样的，却很想维护一二。 再配上刚才的那番话，寻常男人几乎没有不会心生怜悯的。 可，宋濯不是寻常男子。 在宋濯看来，这是夏家姐妹之间的事情，和他有关系的只有夏忱忱，其他人都是陌生人。 即使刁月娥再惨一些，宋濯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刁表妹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刁家竟如此艰难。”夏忱忱叹了口气。 “是有些艰难，但总有一口饭吃。”刁月娥笑了，但眉梢眼角露出来的都是辛酸。 夏茜茜听着都愤怒了，她当着宋濯的面，说这些干什么？ 虽然夏宪对夏茜茜没有像对夏忱忱那么看重，但也从来都不拘着她，因此对于男人的了解，她比别的闺阁女子是要懂得多。 有些女人就是故意的，要什么不说，而是让男人主动贴上来。 可，刁月娥面对的是宋濯。 “你家不是和岳父家有亲吗？”宋濯是真的不明白，夏家的亲戚的日子还能过到这种程度？ 而且这女子既然称呼夏氏为表姐，想必还是至亲。 “回四爷，父亲母亲都不想来打扰外祖母和舅父舅母们，因此……”刁月娥略低了低头后，又抬眼正视着宋濯，“小女子倒很是赞同父亲母亲，外祖家虽好，但家业总归还是要自己创。” “可你们不是只有一口饭吃吗？”宋濯脸上不赞同的神色已经相当明显了。 只有一口饭吃的时候，还谈创什么家业，宋濯觉得这是很没脑子的行为。 刁月娥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跟宋濯说这些干什么。 永平王府为什么娶夏忱忱，是个人都明白是为了银子，自己这样说，不是打宋濯的脸吗。 刁月娥也是想多了，宋濯真的没想过这些，他只是觉得刁家的人脑子里面有石头，所以转不过弯来。 有得靠为什么不靠？还是至亲。 靠了之后，再把人家的恩情加倍还过去不就行了吗，何必非要把日子过得这么苦兮兮的。 后来见到刁荣贵，宋濯的感觉更是如此，果然是有石头。 “回四爷，小女子的父亲是读书人，看事情便有些，有些左性。”刁月娥勉强回了一句。 “你父亲有些左性，你刚不也说很赞同？既然赞同，你为何又吃住在夏家？”宋濯说完还看了夏家姐妹一眼。 这一眼让夏茜茜和夏忆忆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种得了自家便宜，还故作清高的人，她俩居然还时常陪着呢。 “四爷说得是，月娥受教了。”刁月娥脸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爷没兴致知道你的名字。”宋濯对于刁月娥这种自称，表示很不喜。 “小，小女子……”刁月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夫人，我们去那边走走。”宋濯压根就不想再听，假兮兮的。 “好。”夏忱忱很是温婉地走在宋濯身边带路。 夏家地方大，想换个地方，是很容易的事情。 等到两人离开，夏茜茜和夏忆忆才看向刁月娥。 “三表姐四表妹，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刁月娥不等夏茜茜二人应声，转身便走，甚至小跑了起来。 “嘁，这会儿不说小女子了？”夏茜茜撇了撇嘴。 “三姐姐，刁表姐是不是看上四爷了？”夏忆忆在一旁问道。 夏茜茜没说话，只是扭头盯着夏忆忆。 夏忆忆被夏茜茜这么盯着，很有些不自在。 “三姐姐，您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夏忆忆往旁边让了让，“是不是我挡着您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