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长辈？”夏忱忱一声冷哼，“长辈就可以胡乱打人了吗？” 说完，夏忱忱重重握住夏凤兰的手腕，直接将她摔了出去。 夏凤兰痛得“嗷”地一声喊了出来，差点没晕死过去。 “娘！”年轻女子朝夏凤兰扑了过去。 也不知怎么地，大概是位置不对，夏凤兰又叫了一声。 “你这，你怎么能出手伤人呢？”殷佳蕙指着夏忱忱嚷嚷了一句，又问年轻女子，“月娥啊，你娘怎么样了？” 月娥？刁月娥啊？！ 说起刁月娥，夏忱忱是有记忆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夏凤兰带着刁月娥回过一次娘家。 那一年夏忱忱大概七岁的样子，刁月娥比她要小上两岁。 刁家那姑父是个秀才，因此总觉得比夏家要高出一等，刁月娥走路也是仰着脖子的，在夏家尤其如此，夏忱忱便不爱她一块儿呆着。 可刁月娥偏偏喜欢往夏忱忱面前凑，黏着她不说，还喜欢拿她院里的东西。 那会儿夏忱忱年纪小，也傻大方，最初也没说什么，爹说过，对至亲别太小气了。 可有一回，刁月娥居然看中了夏忱忱匣子里的那串珍珠。 那珍珠是夏忱忱的外祖母千里迢迢从江南托人带来给她的生辰礼，怎么可能送人呢？ 但刁月娥不依，拿什么换都不行，就是要那串珍珠。 夏忱忱也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大方的时候是很大方，要是把她的脾气惹毛了，她就什么都懒得顾忌了。 当时夏忱忱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就去了夏凤兰住的地方，将之前刁月娥拿走的东西全部都搬回来了，谁拦就揍谁。 刁月娥一看这架势，闹得更厉害了。 夏老太太心疼外孙女，让夏忱忱把东西都还回去，还要外加那串珍珠。 “做梦呢吧！”当时夏忱忱就来一句，气得夏老太太抬手就要扇她。 那时夏忱忱正在跟师父习武，虽说没什么成就，但贵在灵活，躲过去了，夏老太太更恼了。 夏老太太让丫鬟婆子来拿夏忱忱，但没人敢，毕竟那是大老爷的心肝宝贝，拼着被罚，也没人敢动夏忱忱。 拿夏忱忱没法子，夏老太太就去找她爹夏宪来管教。 夏宪能管什么呢？自己闺女长得这么出众，他巴不得闺女性子泼辣一些。 但老娘也不能得罪，为了平息女人们的纷争，自己好去外面打理生意，夏宪只能给外甥女一份大大的补偿。 夏忱忱气得不行，但最后还是忍了，只打定主意，这辈子也不会跟刁月娥有任何来往。 没想到，这都过了快十年，居然再一次见到刁月娥了。 小样儿还像小时候那样，细眉细眼的透着精光，一看就是个心思多会算计的。 这时，估计是有人通报，夏老太太也从里面颤颤地奔了出来。 夏忱忱往旁边退了两步，别摔着了，又赖自己头上。 “这是怎么了？”夏老太太看到女儿被外孙女扶着，面目似是极为痛苦。 “外祖母！”刁月娥朝夏老太太怀里扑了过去。 夏忱忱再次往旁边退了退，这劲儿也太大了些。 “月娥啊？你娘这是怎么了？”夏老太太拍了拍刁月娥的后背，再一次看向女儿。 “外祖母，我娘，我娘被，被二表姐给打了。”刁月娥怯怯地，又委屈地看了夏忱忱一眼。 刁月娥比夏凤兰聪明，她看到夏忱忱的样貌，就知道是谁了。 但刁月娥心里也有些遗憾，都说女大十八变，夏忱忱怎么就越变越好看呢？ 不都说，小时候长得好看，长大会变丑的么。 “什么？”夏老太太惊雷似的声音惊得刁月娥往后仰了仰。 “你，你居然打你姑母？”夏老太太指着夏忱忱，“你越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居然打你姑母？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老太太，您这可真是里外不分啊，我这还没开口呢，您外孙女儿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呀？”夏忱忱嗤笑了一声。 刁月娥也听出来了，其实夏忱忱也认出她的。 那也就是说，其实夏忱忱早就知道自己这一行人是谁了，她就是故意的。 “你惯常喜欢欺负别人的，月娥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夏老太太瞪着夏忱忱，“你赶紧给你姑母下跪赔礼道歉。” “下跪，赔礼道歉？”夏忱忱往夏老太太走近了几步，“老太太，您说的是我？” 第212章 得理了干嘛还要饶人 夏老太太被夏忱忱的气势逼得退了一步。 夏凤兰见自己一惯要强的老娘，居然被一个孙女给逼到这种地步，都顾不得手腕的疼痛，便指着夏忱忱骂道：“真个没教养的，你这样还能嫁得出去吗？别回头老死在家里。” 刁月娥一脸惊讶地看着夏凤兰，自己刚刚才叫了“二表姐”，娘还不知道这是谁吗？ “不劳姑母操心，我已经嫁了，但作为姑母，你也忒恶毒了些。”夏忱忱并不想息事宁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当姑母的会这样咒骂自己侄女儿，你我二人，恐怕得有一个不是亲的。” “你……”夏凤兰被夏忱忱气得只觉得肺都肿了。 夏忱忱却不为所动，只觉得还不够。 夏凤兰和刁月娥都不是省心的货，这殷佳蕙当年就差点儿进了大房，这次来肯定也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不将这几个人整治一番，麻烦就都到苏氏那里了。 抱着为自己亲娘省心这一条，夏忱忱也不打算轻轻放过。 “你便是嫁出去了，也是给我们老夏家丢脸，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你……回头我一定要让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你。”夏凤兰气得都顾不上去琢磨眼前这位究竟是谁。 夏凤兰甚至觉得，这般样貌，不定是在谁家做妾呢。 “好啊，那我便不走了，看我爹要怎么教训我。”夏忱忱看向夏老太太，“老太太，要不借您的屋子等一下我爹，咱们将这件事儿好好地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呀？你不敬长辈，还说道？”夏老太太虽然老眼昏花，但看向夏忱忱的眼神，却格外地犀利。 “自然是要说道的。”夏忱忱看向夏凤兰，“我敬您一声姑母，但你抬手就要掌扇我，这是瞧不起我永平王府，还是瞧不上这皇亲贵戚？” 皇……夏凤兰眼前一晕，终于回过神来。 这，这竟是夏忱忱？ 知道是谁了，夏凤兰竟就想明白了，这样的样貌，嫁进王府也只有她了，爷们都看脸。 夏凤兰不禁有些慌，她原本就是冲着夏忱忱来的，可这一进夏家，竟就把她得罪了。 “二，二侄女啊，你怎地不在王府，却回娘家了呢？”夏凤兰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真是女大十八变，姑母都没认出你来。” “怎么，姑母可以回娘家，我就回不成了？”夏忱忱轻飘飘地瞟了夏凤兰一眼。 “那，那自是可以回的，姑母只是觉得王府事多，哪儿能像我无事人似的这么闲。”夏凤兰说着推了刁月娥一把，“月娥，你不常惦记着你二表姐么？” “二表姐！”刁月娥听话地上前朝夏忱忱行了一礼，小时候的那刁蛮劲儿竟是丝毫都不见了。 “刁表妹常惦记着我啊？”夏忱忱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 “可不，你俩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的呢。”夏凤兰一脸讨好地说。 “我俩，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夏忱忱重复了一遍，讽刺的意味哪怕一条狗恐怕都听出来了。 夏忱忱丝毫面子都不给，别说刁月娥的脸涨红了，夏凤兰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二丫头，你姑母都跟你说软话儿了，你可别得理不饶人。”夏老太太沉声道。 “老太太也知道是我得理啊？得理了干嘛还要饶人啊，我不是那性子。”夏忱忱看向夏凤兰，“姑母，您是长辈，我也不能非叫您跟我赔礼作揖，回头您往我娘那儿走一趟便成了。” 夏凤兰明白夏忱忱的意思，是让她去苏氏那里，跟苏氏赔礼道歉。 夏凤兰不喜欢苏氏，但到这会儿，也只能应了。 但夏老太太却道：“这是你姑母。” 夏忱忱只是看着夏凤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母嫁的只是个秀才，我嫁的是王府……” 话还没说完，夏凤兰便道：“我一会儿就去大嫂那儿。” 夏忱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殷佳蕙：“这位是？” “我……”殷佳蕙看了夏凤兰一眼，见她没吭声，只得说，“我是你表姑母。” 殷佳蕙为什么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是冲着夏宪的么。 之前夏凤兰是乐见其成的，殷佳蕙命不好，和自己怎么着也是嫡亲的表姐妹，比苏氏总是要亲热一些的。 但看到夏忱忱这么强硬，竟比小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夏凤兰有些不大敢站在殷佳蕙那边，帮她说话了。 殷佳蕙自我介绍之后，夏忱忱没应声儿。 正尴尬着，夏老太太扑了上去：“佳蕙呀，这才多少年不见，你怎地就老成这样了？” 这话听得夏忱忱不禁“扑哧”一声乐了，夏老太太朝她瞪了过去。 “老太太，您这一开口，不知道的，还当表姑母和您是姐妹呢。”夏忱忱打着趣儿道。 明明夏忱忱是嘲讽，可夏凤兰竟松了一口气。 这感觉很诡异，仿佛只要夏忱忱笑了，不管真笑假笑，都能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就在这时，苏氏和连氏听着信儿，匆匆赶了过来。 “忱忱，你没事吧？”苏氏上前便握住了夏忱忱的手，且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的女儿，谁能让她有事？”夏老太太见苏氏这样，气儿便没打出来，“家里来了客，你竟也当没瞧见似的。” 之前夏凤兰那样儿夏老太太也瞧出来了，女儿只怕是有难处要求着娘家人，尤其是夏忱忱。 但苏氏过来了，夏老太太可不就逮着她出气了。 而且在夏老太太看来，苏氏当着众人的面儿总要给自己这个婆婆一些面子，如此的话，女儿不论有何事求夏忱忱，总要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