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眼篇 第五章 和前方的距离 1
画面再次回到拓二与盖亚这一侧。 面对查尔森来势汹汹的攻击，本来就没有战意的他们，正式被逼上绝路。 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 前任盖亚与现任盖亚之间的胜负。 破坏教会的元凶与负责捉拿的道具成员。 本名马克斯、查尔森的这对兄弟，因为这些理由开战了。 无论盖亚前一刻的推理，是出于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还是以他独有的激将法， 引导查尔森看清状况，他们现在都非打一场不可。 而且，这场战斗必然会有一个结果。 战斗一触即发，已经没办法在中途喊停了。 拓二也是知道的，这对兄弟之间的误会不只一两个。 没有说好，就从地球的另一端过来，又能再次相会。 光是这样，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 结果，却得闹到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如此误会，教人不胜唏嘘。 实际上，拓二也看得出来，这对兄弟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不然查尔森也不会在没有父母的同意，就擅自过来。 查尔森不是过来投靠哥哥，也不是来和哥哥做了结。 他是来和盖亚分享的。 这些日子的际遇与变化。 然而，他一过来居神，先是收到盖亚已经牺牲的消息，后又从理事会接获前去镇压教会的入侵者。 多次阴错阳差，查尔森不再信任这个唯一的哥哥。 于是，他决定成为骑士道，以盖亚之名，替天行道。 因为拓二就是认为这场战斗是因他而起，为了不造成这个友人的负担，这对兄弟开战后，他负责担起引开盖亚班的责任。 大概是念在过去的同窗情谊，盖亚班配合他演出，爽快地追了过来。就算是「道具」，这些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女，也不是彻底的道具，还是懂得明辨是非。 「你不要搞错了，这是班长的意思。既然班长要以自己的信念与前任班长做了断，作为他部下的我们，也没理由拒绝，何况入侵者不只前任班长一人，还有你啊，前任普路托。」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在班长他们做出了断之前，先把你收拾掉。盖亚班的成员陆续摆出战斗架式。 「而且，只要抓到你，我们就能知道现任普路托的下落了。没想到当时入侵教会的犯人是你，看来发球权还在我们道具的手上，真是太好了。」 「……？」 成员嘴角的自信，不是一般的自信，他们是真的这么认为。 「老实说好了，在你们离开之后，我们道具发生了不少事，现任普路托疑似脱离组织，今天又爆出维纳斯擅自行动。」 「现任普路托……？」 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拓二早就知道以这傢伙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服从他人了，所以对这个变化并不意外。 不过……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逮到我你们就能问出现任普路托的线索？因为我还活着？」 「依现任普路托的个性，不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妨碍他的傢伙，你是校长的养子也一样，你们在这之外，一定还有其他关係。」 「你们是这么判断的？」 聪明的判断。拓二也没有辩驳的馀地。 「看来现任普路托隐瞒得很好啊。」 不愧是双面间谍，拓二只有佩服。 「隐瞒？」 「那要问你们了吧。看样子，理事会不只是缺乏新进人才，就连底下的人也开始闹人荒了。」 不然这些傢伙这么着急也要赶快夺回他们失去的一切做什么。 「盖亚才刚被认定死亡，理事会就急着找人补上，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那要问你们了吧。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早就离开阿波罗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你会退出阿波罗？」 预料之内的反应，拓二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 「一旦退出阿波罗，就是死路一条。」 拓二轻轻地笑了，聊天一般的态度和这些搞不好比他还资深的道具成员，分享道具都应该具备的常识之一。 「而你们这些道具只有服从一条路。」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要是上级下达命令，要你们除去叛逃的前班长、前伙伴，你们也不能有第二句话，做就对了。」 那么，你们在问什么呢？ 打从一开始——这个任务就是有问题的。 「你们就别再装了，你们就只是接获排除入侵者的任务。至于现任普路托或维纳斯现在在哪里，都与你们无关。」 「……」 「看来你们是在和我谈条件吧。因为现任普路托与维纳斯的关係，已经影响到道具内部的氛围，要是不赶快把这些位子都补上，理事会下一个面临的困难就是你们。」 不只是名门，看来理事会最近也面临了许多困难。拓二不会知道，除了理事会长期缺乏新血，快要导致技术与科学等方面的断层，另一方面也被湿婆影响了。 理事会认为，现阶段湿婆的消息已经传进名门耳里，要是不赶快回收普路托与维纳斯，一旦他们在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后果就会一併算到理事会头上。 对理事会来说，道具的存在固然重要，然而也不是必需品，不需要一有缺额就立即补上，他们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些任务机器在这方面的问题。 重要的是面子，其馀的事情之后都能说。因为道具知道和拓二解释这些，只会换来更无意义的马虎眼，这样的对话没有帮助，所以不如留给他自己去想像、去猜测。 刚刚的对话，全是道具的杰作。但是，看来无论他们做什么，拓二都不会买单，早就不是阿波罗的他，这个组织的事情已经与他无关了。 「所以你要老实一点了吗？」 「你们的前提有问题啊。」 不只是范阿赫特兄弟，他们这一边也全面撕破脸了。 「那么，接下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会用尽全力，杀死你这个叛徒。就让我们这些曾经的伙伴，送你最后一程吧。没有立即追上去，去找那个恐怖分子组织，硬要和前任盖亚担下这个责任，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和他们相比，现在的道具更加难缠。别以为道具成员比教会更好应付，你马上就会看到何谓道具之名的魔法师，现在的道具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道具了！」 他记得……盖亚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我不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我反而觉得现在的我，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是最正确的。与盖亚的意愿无关，我是自愿站在这里的，不管盖亚有没有要我先去处理马尔杜克的事情，我都会站在这里，和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一起战斗！」 话说回来…… 「话说回来，以我现在的处境，就算你们不出手，教会、神谷京的共犯，也会把我当成目标，我已经做了太多无法回头的事情，与其让我落入这些傢伙手上，不如交给你们处理吗？」 这个理由挺不错的。 「不过，我可不打算死在这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见证、去实现。」 盖亚班的成员以人海优势，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拓二。 每个人比手画脚，拓二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傢伙的动作一致。 他们使出了同一个招数——这是一种联合魔法。结合眾人的力量，一起发动的巨大魔法。 肉眼隐约可见又不见的墙壁，从各个方向朝拓二推进。 「前任普路托，我们道具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就是现在的道具，这就是现在的我们！」 被关在这个闭锁空间的拓二，别说逃离或反抗，就连外面的声音，他也几乎听不见，充其量靠唇语来辨别个别的发言。 看样子——真的是这样啊。 一开场就使用如此决定性的招数，完全不给敌人喘息的空间。 在他「无故」离开阿波罗后，这个组织果然迎来一次重大改革。 拓二已经看见了。 不只是看见，现在还亲身感觉到，原来这不是空穴来风。 他的友人所言不假。 在那之后，伴随着一声轰响，拓二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