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界的女王篇 第十六章 在那里的未必是目标 9

    那个地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雪千樱被虎麟救出来后，就对「那个地方」在意不已，然而她们姐妹却没有时间去管那种支线事件，先全力处理即将得逞的皆卜家与竹弓家。

    现在总算知道了。

    那个地方——出现了和她一样的力量，因为她体内的终焉零度一直蠢动，所以即便想继续无视，也会被迫接受这则通知。

    对方究竟是谁？也是尼福尔海姆的居民吗？为何对方也有和她一样的力量，这下不得不问清楚了。

    因为先前的反应如此激烈，雪千樱认为另一个风雪使者那时会动用这股力量，是在与人交战。

    「竟然可以在我和斯库尔都不知情的情况，以这种方式登场，另一个……到底是何方神圣？」

    奔跑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雪千樱拚了命自言自语，同行的虎麟一句话也接不了，爱莫能助的表情说明一切。

    「算了，我们快过去吧！只要过去就知道了！反应越来越弱了，看来胜负分出来了！」

    雪千樱的脚程越来越快了，几乎都要甩掉妹妹，可是现在的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她总觉得这场战斗也是被安排好的，虽然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必只要到现场，就能知道了。

    然后，她们来到现场了。

    「……」

    不予置评。

    这是雪千樱在看到现场后的第一个反应。

    因为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感觉也都有。

    就算是像她们这样，事后才加入的观眾，也能透过这个结果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先雪千樱是这么想的，但很明显不可能。

    因为四周没有其他人了。如果在场只有她们这些后来者，是要怎么知道前一刻的事情经过。

    好多东西都因为战斗消失不见，地上满是破坏的痕跡，她们只看到这些……硬要说的话，还有面前的人形立牌。种种情况，充分说明这里发生的战斗，已经是战争等级的规模，没有一定实力撑不下去。就算在这种场面输掉，也没什么好遗憾的。然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不会是一国军队。雪千樱是这么觉得的。

    「公主姐姐……那是人逼哩！」

    虎麟感到奇怪地指着在场唯一的标的物，雪千樱这才意会过来，那是人类没错。只不过应该死了，即便死了也不能倒下，彷彿诅咒一般，唯有做到某些事情才能停下来，否则就得继续前进。儘管她不知道对方是谁，雪千樱能认同这种使命感，因为她过去也曾有过这么一段徬徨的时期。

    「看来那傢伙是在这里战死的，也就是说他是掀起这场战斗的元凶之一。」

    那么，立牌的对手在哪里呢？雪千樱四处打探，就是找不到除了这个人之外第二人。

    能够战到这个地步并不简单，双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反过来说，对方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才想赶紧撤离，免得被第三势力渔翁得利。毕竟魔法师的尸体就是这么有价值。

    看来这里不是她们应该待的地方。终焉零度的反应也消失了。

    「这里闹得这么大，想必等会调查局与教会就会过来盘查了吧。虎麟，既然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就别凑热闹了，免得又被缠上，我想刚刚地表会突然变得一片黑，也是这些傢伙激烈战斗造成的，所以……」

    竹弓家与皆卜家的彼此廝杀，以及神秘组织翼的出现，居神今后又会变得怎样，已经不是她们能插手的东西。既然这样……

    虎麟忽然不见了。

    「姐姐……」

    不，妹妹还在这里，雪千樱还能听到声音，顺着声音过去，虎麟就在她面前。只不过样子很奇怪，就好像误入了什么地方，因为陌生而无法确定自己的所在位置。

    徬徨无措。

    雪千樱在虎麟的身上看到这几个字。

    原先雪千樱是这么想的，这里想必是虎麟经常经过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却因为不认识的两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去的寂寞，让虎麟感觉到悲伤。

    不过，在亲眼看见虎麟如此背影后，她不再这么想了。

    比起回忆，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那些事，让虎麟获得了现在的心情。

    如果是那样，虎麟是从哪里知道的？虎麟会有现在这样的心情，不就是因为看到了前些时候，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吗？然而，虎麟从头到尾都和她在一起，事发的当下她们姐妹都在菲涅耳之都啊，而这里则是居神市，虎麟不可能看到才对。

    也就是说，虎麟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某人。这么说来，她们离开调查局后，虎麟不时就会露出疲惫的表情，看上去就是滥用魔力，导致后继无力，不过那个时候的她们，没有使用魔法的需求，她也没看到虎麟使用魔法，所以这个某人是借用了虎麟的魔力，才会导致现在的连锁反应。

    舞三火三千代。

    阿拉马兹德。

    雪千樱立即想到了这个女人。

    看来早就死掉的三千代，能用魔法不是什么巧合，因为她借用了虎麟的魔力，她一直在借用虎麟的魔力。

    然后，刚刚在这里和那个少年发生战斗的，就是三千代了。

    她们抵达目的地时，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不是路程的关係，而是途中因为虎麟耽误一些时间，现在真相大白了，绊住她们的其实又是三千代。该说那傢伙有自觉，不能让女儿看见如此可悲的画面，还是又要说她是人渣母亲，竟然不顾女儿性命安全，持续把自己女儿推出来。

    算了……只要虎麟没事，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会说什么。

    「虎麟。」

    因为再待下去，真的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们该离开了。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没看到，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但是，她才这么叫了自己的妹妹，又换来了这样的回应：

    「姐姐……」

    简短的回应，乍看之下依然听不到半点有用的讯息，雪千樱却还是知道虎麟现在所想的事情。因为那些情感出现在了虎麟脸上，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接连落下，激动的情绪随之欲出。

    这下雪千樱全都知道了。

    刚刚在这里上演的事情，以及后来的结果。

    她们之所以找不到与少年交手的三千代，是因为三千代也被打倒了啊。虽然不知道三千代是怎么被打倒的，不过作为三千代亲生女儿的虎麟，还是因为魔力得知这个悲伤的消息。

    自出生就没有母亲的陪伴，直到今天为止的十三年人生，都被父亲控制着，就连唯一能与母亲见面的机会，也因为母亲企图利用她来战斗，让她们母女就这么擦肩而过。

    儘管这样，虎麟仍是以这种方式回应母亲的安排。

    虎麟一定还没发现所有的真相。

    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出于类似「反射动作」，有因才导出现在的果。

    虽然不知道要是虎麟知道后，会不会也是一如往常地偏激，失控地要找人算帐，不过雪千樱已经决定了：别和她说。不知道就没事了。

    果然……比起残酷的事实，还是动听的谎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