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界的女王篇 第十五章 只有到最后 1
沉迷于掠夺舞三火家的炼轰，当然没有注意到虎麟的存在了。虽然直到这一刻，他仍握有当家的权限，一想到对手是那个连竹弓家都畏惧三分的舞三火家，就让他无法分神。 现在只有全神贯注。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投入如此多的力气与时间，对抗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名门，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出行动，那就要坚持到底。 想必是当时签订契约，以另一种方式通知，要是这时不行动，遭殃的就会是他自己。因为是自己设下的术式，炼轰当然会相信了。 所以，他要处理掉舞三火家，他今天就要处理掉舞三火家。这个以舞三火三千代为首，困扰了他十多年的可憎世家，今天就要做了结了。 为了这一天，他什么也不想。就算会壮士断腕，也要彻底打败这个不存在的世家。 至于他会用什么方法，得到舞三火家，如同他相信这是二周目的对决，只要顺着这样的心情，迟早会获胜的。毕竟……他已经记取教训了。 「三千代，可别怪我不客气。不管你是被别人利用，还是出于自愿，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与我作对，只要你这个应该早在十多年前就自尽的人还活着，我就会以你的敌人，把你再次送回另一个世界。」 炼轰兴奋不已，一想到自己的敌人如此强大，而他又能与之抗衡，就让他无法不说话，即便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和几台电脑、饮水机，他仍要说点什么，来释放没有地方发洩的情绪。 也因为这个当下，炼轰是如此投入，要是只能得到反效果，受到的打击也会倍增。 不可能失败的这个局面，他被某人后来居上了。 就像原先顺利，却因为旧伤突然復发，不得不先顾好自己。如此看似没道理的恶作剧。 他知道是谁。 找遍全居神，也只有那么一个傢伙，能在他已经占上风的现在，依然展开行动，并引发奇蹟一般，扭转当前的劣势。炼轰只感觉到现在的自己要输了。 老实说，现在他之所以会如此有自信，认为自己不会再见到三千代，就是因为已经是「现在」。这是最大原因。 他已经付诸行动，过程也很顺利，要是能就这么抵达终点，是最好的。既然对方是连竹弓家都敌不过的舞三火家，不过就是企业家等级的他，当然不可能敌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他能做的就是记取教训之外，并提早准备，抢先对方一步下手，只要到了一定阶段，就算是被竹弓家视为宿敌的那个家族，也挽回不了失去的一切。 一流的围棋高手，也救不了阵地被夺走大半的棋局。 炼轰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看来他还是太低估当年能从竹弓家手上得到马克思之城的舞三火家，对方的实力不是他这样的企业家，能够理解的。无论他再怎么和虎麟签订契约，无论他做好多少准备，对方都不是他能战胜的对手。 不过就是人类的他，竟然妄想挑战无法越过的高墙。 「这些傢伙……！」 从未感觉到的羞辱感，让炼轰确定了一件事。就算会输，输个彻底，他的视线与手指也不会离开眼前的电脑。 其实他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因为他已经输了，再斗下去，只是徒增痛苦。就只是因为要是这时离席，自己就不会是自己。别忘了，这一路走来，他究竟得利过多少次，因为擅于洗脑他人，让他无论遇到怎样的对手，他都不会成为那唯一的失败者。只要对方听进他的话，他就赢了。 但是……现在的他却办不到。他和对方隔着一台电脑，这台电脑就是他和对方的实力差距。比起股票方面输得一蹋糊涂，炼轰更在意这个。所以他只能像这样，瞪着曾与对方抗战过的武器，发洩他现在的不愉快。 「舞三火水祈是吧……？」 当年打败竹弓家，得到马克思之城，月蝉族的倖存者。这就是月蝉族发挥本事后的样子。炼轰已经知道了。 他下次会和虎麟签订更严谨的契约，最好是专门针对像这样，对特定领域有着一定执着的怪物。 接下来，炼轰就要离开电脑了。他本来就是因为契约，才会做出这个决定。这是这个契约最麻烦的地方，因为捲土重来的他，不会继承先前的记忆，也不可能想起来，唯一知道的，就是要避开对自己最不利的事情，为了让这件事成立，他就得在之前行动，所以他才会找上舞三火家。 要是离开这里，能让气愤到极点的他情绪得到缓和，那是最好的。儘管不是完全出于他自愿，才做出和自杀没两样的蠢事，不过输了还是让人很不好受。这就是失败的味道。 所以，离开吧。 反正他已经借御天座家的手，宰了舞三火家的战力象徵。这个不存在的世家，已经失去三分之一，这次就让你们吧。 何况，就算这次夺去舞三火家，三千代也未必会一起毁灭。那个杀不死的傢伙，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去。 炼轰以这些来安慰自己。 ——皆卜炼轰……？ 突然听到谁叫他的名字，炼轰感到奇怪地稍微看一下周遭。但是，既然他先前没有听到过来的脚步声，附近就不会有其他人。 ——喔，你果然在皆卜家啊。因为实在太容易了，所以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又跑去找舞三火三千代的麻烦。 这个声音——炼轰也不是不认得，熟到可以，只不过他会如此熟悉，不是因为他们经常在会谈遇到彼此。 「……天穹？」 他们私下也经常像这样对话。因为对方有他的弱点，不过对对方来说……想掌握的才不是这点程度的东西吧。 「天穹，你也真是会挑时间啊。因为黑羽家与神刑家的关係，你也想趁机分一杯羹吗？因为你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抓着我的辫子不放，所以你觉得你可以在这时行动。」 ——以你现在的状态，八成不会想接我的电话吧。所以我就用魔法，把要对你说的话，写进你的脑袋。要是你能收到我这边的通知，我就先祝你好运了。 炼轰没有慌乱，赶紧动用当家权限，查看现在的皆卜家与菲涅耳之都。 天穹不是随口说说。 那傢伙已经採取行动了。 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次是天穹对竹弓家长老的实验。 竹弓家一早在收到那则震惊全居神的新闻后，天穹就立即召集家里所有长老，和他们一起开起会议，得出这个结论：不如就唤醒监狱那些巨兽吧。让他们替竹弓家打仗。毕竟先前就有那么一次经验了，长老们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居神重新来过，只要居神能重新来过，既能保全他们的信用与名声，另外也能得到正式的监狱实权。 到时皆卜家不只会被追究责任，还会被公开，他们就是监狱的持有者。前一次还能当作是长斑家的阴谋，这次可未必了。 因为雪千樱给了竹弓家更多与皆卜家不利的情报，竹弓家觉得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因为天穹将主谋的位子让给竹弓家的长老，所以这是对长老权限的实验。看看要是到时出事，会对哪些层面造成影响。 所以根本不是竹弓家想趁火打劫，攻打他们皆卜家。绝对不是。 「天穹那傢伙……ra计画那时会那么主动联络我，果然是有目的的。那些傢伙一直在打探我这边的消息，即使为了掩盖舞三火家的真相，割让我们皆卜家半数战力，天穹也没打算停止胡闹，直到叫皆卜的傢伙全数毁灭为止，天涯海角也会追到底。」 这就是居神曾经的金钱王。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