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攻击者篇 第二章 不可能只是及时行乐 1
黑言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在校与其他人有了「主线」等级的接触，回到家又听到一些敏感词汇。 虽然这些在居神的歷史中，已经是很常见，甚至不得不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他一介只是名门后代的孩子来说，都是不可能出现的，直到他生命走向终点，也未必会遇到。 然而，偏偏在今天——像这样的事情，竟然接二连三地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黑言无言以对。 然后，变得不知所措。 稍微冷静下来后，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黑羽同学，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吗？ 首先，是会议之后把他揽下来的学生会长天下。 其实这句话没什么问题，问题就是这个时候的他们，对ra计画、对阿克夏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置身事外的外人了。 那么，同样都是名门成员的天下，这时这么说，就不是要邀他一起吃饭或精进魔法。 是有更具影响力的事情。 黑言就是因为这样，停顿了一会才做出回应。 既然对方是带着这样的心情问话，他也不能马虎，一定要给对方一个最正确的回应，黑言不慌不忙地将自己在这些日子得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结果，这次换对方无言了。不过，他也是在事后才察觉天下的表情似乎不对，不是在和同好谈论同一个兴趣，反而像是在听囚犯的告解一般，因为过分真诚，以至于天下无法插嘴，甚至提出自己的意见。 要说的话，其实他对那时的自己也挺错愕的，因为在学生会或在任何一个地方，他扮演的角色，再怎样都不会是演说家或领导，他就是旁边负责记录的书记。 书记——那就不会开口，也轮不到他开口。 不，其实他成为学生会成员之前，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因此他才会选择书记，而不是领导的会长、辅佐的副会长，甚至是管钱的会计。只有书记才符合他的性格，既能有效地以言语之外的东西，将自己的心情传递出去，也能做到为家族、为学生会尽一份力的效果。 不过，他还是得说。 理由——他在与天下的对话中就有说到了。 ra计画。 这个由高层发起的计画。 他会认知到他们所处的世界，不是他一直以来所知道的世界，就是这个计画。 原来他们背后的家族，一直在进行着这样惨无人道，又无视他人权益的恐怖计画。 而且，搞不好他们学生会、魔法师，甚至是他们现在生活的这个环境，就是建立在无数的牺牲与血腥之上。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使用者」在某些方面也是高层的「伙伴」。 就差在知情与不知情而已。 ra计画之后——他也成了知情者了。 原来——他们魔法师身上背负的宿命，不只是表面看到得那样，肯定还有更多，而且是花尽一辈子，也不可能偿还。 他对天下说的那些，和他们所处的现实相比，也只是九牛一毛，当然也能这么说——他想透过这次的对话，发洩他心中的不愉快。 黑言一直以为他和这个现实格格不入，所以才会投身网路，在网路寻找自己的世界，看来事实不是这样，而是这个现实天生就是要与他作对，那么当年的他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选择。 ……要是再不用这种方式说服他自己，他的心态肯定会崩得比其他人厉害。因为对他来说，他是很想珍惜他们的世界的。 投身网路，也是想避免因为自己想太多，產生误会做出不必要的纠纷，而伤害了他们所处的现实。反过来说，要是在网路上搞破坏，也是没有关係的，反正坏了也能重新开机重头来过。 话虽如此，黑言还是想要相信，祖母黑真会在那时任命他成为黑羽家的会谈护卫，不是没有原因的，正是因为时机成熟了。 学生消失事件与监狱破坏事件，让他们这些还懵懂无知的孩子，全都成功脱胎换骨，而现在他们要透过ra计画，验证这些日子的成长。 所以，他在ra计画对他们的世界出手了。 暗网士兵。 那既是他的王牌，也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色。 他会获得这股力量，是因为长期住在网路的关係，多年来他总算摸透了网路的每个角落，甚至……是许多人都闻之色变的黑暗之地。 而这些士兵来源则是被称作底层势力的存在。所谓的底层势力，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现实中得不到温暖，而跑来网路得到成就的那些边缘人。 黑言可以透过对网路的了解，赋予那些底层势力只属于他们的价值，暗网士兵就这么诞生了。至于为何那些士兵的外貌奇形怪状，就连骨架也和人类有异，他是这么推测的：士兵的外型恐怕取决于当事人的渴望，说穿了，他们会躲进网路，也不是自愿的，只不过由于他们成了这个型态，就得上场战斗，至少也要以拥有力量的状态上场，因此才会拥有如此两难的扭曲外貌。 没错，他能赋予他人全新的价值，应有的价值，也正因为违反了他们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想像力，而且他的能力还不只这些，以至于祖母非常忌惮他使用这种能力，并要求他一定要学习大家都在学的四大系统，话虽如此祖母也没有要他放弃这种能力。 而且…… 那时的他，对于祖母黑真的话，没有第二句话，立即就出动了这些连祖母都会畏惧的东西，前往战场，打击前线的混乱。 毫无疑问，那一刻起，他就是高层的伙伴，标准的伙伴了。 至于为何他会同意，现在想想也是无能为力。 要是他不做，那里依然会有战场，反之要是他愿意献上自己的力量，说不定就能改变什么。 至于最后他的理想有没有实现，那就是见仁见智了。因为在那之后，他们黑羽家还是被十一国看见，与其他名门一起接受十一国的审判。 由于他只负责视讯与电脑操作，这件事的结果也只有当下有参与会议的人知道，也就是说全黑羽家，也只有他祖母知道。 所以，直到今天为止，黑言对和高层有关的事情与内幕，他都全持保留态度。要是有万一，他会被拖下水的，而且搞不好到时只有他一人会被打入地狱。那么，他也只能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了吧。 而且，他也没办法推翻现在的局势，以他的能力，别说建立新的制度，他根本打不动以十二名门为首的居神。他和名门的实力差距，不是经验、知识与力量能弥补的。 话说回来，因为先前居神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重大灾难，在那之后居神为了收拾如此天灾的烂摊子，他们黑羽家也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而他们黑羽家的现任当家——也是他祖母的黑羽黑真，是这么说的：要他和他表姐颯叶陪同出席，与工程团队见面，谈妥伊夫列特火山的道路维修作业。 以祖母的个性，当然不可能轻易将这个时代交给他们年轻人处理，而他也亲眼见过一次，那就是不久前的会议，祖母一副要他放心，但其实就是不想让他担心才这么说的，已经成为魔法师的他，是看得出来的。 这次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就是要掩盖他们名门的身分，要是一个老婆婆出面迎接，怎么看都会让人起疑，甚至想到这个老婆婆是不是有什么来歷。 所以，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应该能趁机得到什么。 至少让他再多了解一点名门、名门眼中的居神、名门眼中的世界吧！ ——奶奶，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将当家的位子，交给其他人？ 刚回家的黑言，好巧不巧地在走廊的转角，听到祖母与颯叶的对话。 但是，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 以他的能力……果然只有当书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