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权柄

    学校不是公司，更不是盈利机构，所以所有的‘合作人’和‘股东’分到一定不是钱。而魔法世界的学校，某种意义上更加像一个多方势力联合在一起的半暴力机构，这群股东想分的必然就是属于这所学校的权柄。

    在伯尔尼现有的体制下，高梵是一家独大，所有的‘实权者’主任实际上都是高梵在一个方面的代理人和发言人。靠着巨大的个人声望和对老师极为挑剔的选择，成功将个人影响力渗透到学校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但如果将甘佐薇家族整个吸收进来那么伯尔尼的架构将会产生巨大的变化，首先甘佐薇加入的并不是韦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甘佐薇的体系，这个体系跟高梵本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礼貌地说一句，他们哪怕在伯尔尼听的也不是高梵，而是韦伯和奥利维亚的话。

    其次就是甘佐薇这个体系里，不一定全部人都是‘干干净净’里面有多少探子，不知道，卧底，不知道。甚至愿意前往伯尔尼的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真真切切的隐形炸弹。

    如果以上高梵都能勉强接受的话，阻碍他接受的最后一个就是‘先例’。融资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对甘佐薇开了这个头，随着伯尔尼肉眼可见的持续做大，想进来分享高梵手上权力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显然这个问题是足够让高梵慢慢思考，于是萨利也像当时他们离开一样，主动对高梵说道“高梵，这个决定只能由你来做，因为这是你的学校，现在你可能需要一个好好安静思考的时间，那么我先出去一下。”

    沉思了半响的高梵很是干脆地打开了时空之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直接就找来了雷诺和莱安娜将这件事和他们摊开了说。莱安娜不吃惊，事先她早就通过萨利的方向拿到了消息，否则高梵是不可能这么顺利就将工作处理完就出来。而雷诺的表情显然就复杂得很多，因为甘佐薇的出现虽然谈不上直接冲击自己的地位，但是却会分掉学校很大一部分的影响力。

    “事情就是这样，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关于甘佐薇家族能不能收拢进来的态度。”

    莱安娜没有急着说话，他很纳闷这个小胖子到底会怎么看这件事，而很显然，雷诺必须要捍卫一些东西。而且他已经从言语之间推测到高梵已经有松口的想法，所以他从一开始考虑的就不是如何说服高梵放弃招揽，而是如何在‘招揽的过程中和最后尽可能地减弱甘佐薇家族的独立性’。

    雷诺举起了几根手指向高梵逐个讲解“校长，甘佐薇家族现在的整体实力大概位于二线家族的下游到中游之间，近十年也是因为有一个出色教学能力的家主而有略有起色。他们整体实力不强但是架不住我们学校内部虽然有大家族，但是派系斗争氛围微弱，他这么一个整体冲进来，无异于机械降神。哪怕他们没有争权之心，他们也必然抱团，校长你营造出来的氛围恐怕会被他们这么杀入来直接打散，所以为了尽可能削减他们的独立性和影响力，我有几个提议。

    第一，从行政结构上，现在甘佐薇家族是教学和商业运作二者合二为一的模式。所以我们伯尔尼学院可以用二者模式不相同的理由，对他们进行兼容性改造。大体上遵循独立管理原则，就是伯尔尼学院方以学院名义向甘佐薇研究室提供土地，技术员，资金的支持，然后分得一部分研究所的股权，但是学院方不会介入研究所的管理。而研究所方面的技术人员，则是按照一定的标准考核进入我们传统的十大科目成为伯尔尼的老师，这一点上除了韦伯外，我们不强制他们全部一定要进入伯尔尼学院授课，但一定要保有一定的数量。

    第二，从时机角度来看，现在不是收容他们的最佳时机，最佳收容他们的时机是今年招生前夕，大概六月左右，我建议校长你也将这个消息拖到大体的时间再公布出来。一来可以为我们抢一个头条，二来可以将原本是去投考他们那里的学生从名分上划归伯尔尼学院，增强一份归属感。

    第三，从人员构成的角度来说，校长，我非常强烈建议我们提前放出风声说甘佐薇准备再次搬迁，但是目的地未定。这样做可以让那些不是铁了心跟着甘佐薇家族的人提前准备好离开，当然，这个操作，需要甘佐薇付出一定的代价，至于能不能让他们老实接受，恐怕就要具体谈谈要付出什么条件了。”

    雷诺一个个建议说得头头是道，轮到莱安娜发表自己的意见“校长，雷诺的建议非常合适，将研究室和教学项目拆开，对于我们掌控甘佐薇有正面的作用。但抬得一手甘佐薇，校长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组建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出来？”

    “民主派和贵族派吗？”高梵摸了摸下巴“民主派的事情，我猜你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肯定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罗伯托爷爷那边，我已经想好了大棒了，但是胡萝卜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塞。”

    莱安娜和雷诺面面相觑，“大棒想好，胡萝卜没有想好怎么塞？”

    于是高梵就将这整一个计划剥掉了一些关节，将一个简略部分告诉了他们二人，他们对于高梵居然会选择这种‘宗教力量’来‘精神抗拒’还真的是大开眼界（毕竟一般人不会和教廷有着这么特殊的关系）。

    雷诺作为一个法国人知道高梵愿意宣布皈依‘天主教’自然是非常开心，但是他仅仅以为高梵是皈依，所以还是有所担心“校长，若是你只宣布皈依，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彻底死心，最好的话，还是让伊莎贝拉无法改宗，或者让巴里奥斯家族无法承受改宗的损失，那样才是最好的。”

    莱安娜则是忽然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校长你就不能直接给胡萝卜巴里奥斯家族，因为这样不合乎逻辑。所以这个胡萝卜应该给到和巴里奥斯家族关系密切的卡洛斯家族手上，校长，雨果主任要的是属于他自己的荣誉和故事。

    十三星祭典，校长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不漏痕迹地让雨果出一次风头，他获得赞誉的同时，也能拔高校内贵族派的地位，这样你就可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宣布你准备的消息，以此来达到平衡。”

    高梵摸着下巴开始计算每一个事件的时间差“四月末是贵族派荣耀事件，六月假定是甘佐薇加入，莱安娜，你的意思是，民主派的消息，要留到七月份公布，是吗？但是七月份公布，会不会影响贵族派学生的入学选择倾向？”

    莱安娜摇了摇头“不会，因为到时候整个牌面，这所学校依然是贵族派的学校，你的这个选择，更像是为了妥协和平衡。而且，难道校长你真的打算等到‘船大难调头’的时候才公布吗？不乘着一些事件的热度公布，损失只会更大。不过我也提前向通知校长你一下，芬兰国教也是新教，为了让这一切显得自然一点，希望你……。”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去办。既然你们现在已经给了建议我，那么我就回威尔士去会一会甘佐薇家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