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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第68节

    他说着说着声音也没了,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培柯的手段本就诡异,有怀疑也正常。

    宴聆青也惊讶了,他东西也不吃了,站起来瞪圆了眼睛不太敢相信,“怎么会没有死呢?”

    江酌洲:“只是怀疑,所以才要查证,也说不定他没有我们想象中厉害,在昨晚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不用担心,反正方明这个人怎么都是要解决的。”

    “嗯嗯,”宴聆青放心了,然后操心起了自己的事,“钟少,你帮我请了几天假啊,我这样还不能去上班。”

    钟创:“……”

    不知道为什么,“钟少”这个称呼似乎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现在听到很不习惯,尤其从这么个漂亮小人偶嘴里一本正经叫出来。

    沉默了一下,他说道:“放心,假管够,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上班就什么时候销假,而且那个游乐园在我个人名下,之前我就准备送你了,只是之前还很多手续还没办好,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你可以叫个律师帮你看看,签个字就行。”

    宴聆青:“?”

    头上冒出了问号,他茫然又震惊,“你是说要把鬼屋在的那个很大的游乐园送给我吗?”

    钟创很肯定,“对,没错!怎么样,喜欢不喜欢?别跟我客气,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你帮我了这么多,我要是什么都给不了你心里也会不爽的。”

    宴聆青还是犹豫,因为这个礼物太大了,不自觉的,他看向了江酌洲。

    江酌洲两指捏着小家伙的马尾尖在指腹捻了捻,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冰冰凉凉竟然很舒服。

    见他征询自己的意见,不自觉对他表现依赖和信任,江酌洲没忍住嘴角扬了起来,“喜欢就收下,他说的也没错。”

    宴聆青是有些喜欢的,于是听了江酌洲的话,收下了这个礼物。

    钟创满意了,然后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表情变了。

    “我妈走了。”他说。

    钟创和他妈妈的关系在座的都知道,期待过,爱过,失望过,也愤怒痛恨过,但当这个人真正从生活中永远消失时,终究是悲戚的。

    “节哀。”江酌洲说。

    宴聆青才明白过来那句“走了”是什么意思,跟着说了句“节哀”。

    钟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在其他两人说出类似的话前开口道:“没事,已经做好过心理准备了,没什么的,我先过去了。”

    何虞看了看,随后站起了身,“我陪你过去一趟。”

    钟创点了点头,“谢了。”

    江酌洲轻轻推了下宴聆青,却按下了小残魂,“你也去吧。”

    何虞带着宴聆青和钟创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江酌洲和吴昭昭,才回头的功夫,吴昭昭就看到江酌洲拿着把水果刀再比划,大惊道:“你这也太急了,之前伤的不就是心脏吗?好歹等两天吧!”

    江酌洲将刀又丢了回去,“随便看看而已,我还没有蠢到直接用刀插自己心口。”

    吴昭昭满脸怀疑,正常情况是不会,现在这模样看着还是危险的,就怕一不小心疯起来直接捅了。

    “放心,我很好,”他垂眸看着指尖下按着的透明小残影说道,“虽然我有猜测,但总要确认一下才好进行下一步。”

    吴昭昭:“你既然能感觉到和它的联系,应该不会有错。”

    江酌洲:“吴老师,要怎么做?”

    两人一般在教学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吴昭昭把存在手机上的东西给他看,又说了自己的理解,剩下的就靠江酌洲自己悟了。

    相关的东西和感应太多,江酌洲并不怀疑这是属于自己的残魂,他想要的是加强联系,然后通过它再次梦到前世的碎片记忆。

    他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刺破宴聆青的心口,为什么说那句“阿青,你必须要死一次”。

    第61章

    宴聆青和何虞一起参加了钟创母亲的葬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何虞开车送他回来,路过金双湖的时候宴聆青看到那里围了一圈警戒线。

    何虞告诉他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引起的,鬼域崩塌后,湖底的那次爆|炸把埋葬棺材的地方炸了出来,当晚有雷雨声做遮盖还没人发现,第二天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对。

    主要是那具棺材的原因,不管用料还是做工都不是这个时代所有的,上报之后还有考察团队来看过。

    不过除了碎裂的棺材,下面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供研究的东西,因此要不了几天,这里经过修缮复原就会解除限制了。

    宴聆青扒着何虞的风衣口袋边缘看着不那么清澈的湖水,表情有些苦恼,他还想带着小残魂在水里修炼呢,不执着于生死是一回事,知道可以晚点死却不干又是另一回事了。

    何虞下了车就直接往金双湖走,长腿跨过警戒线,然后蹲在了岸边。他把宴聆青从口袋拿出来,让他踩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湖水里绕了绕,问道:“能感觉到白裙小姐在下面吗?”

    宴聆青试了下,说:“能的,她还在下面,是要告诉她方道长的事吗?那我说给她听。”

    “好,”何虞和宴聆青待在一起是放松的,此刻目光也不自觉柔和,“也要告诉她方明逃离的方向。”

    消息是从江酌洲那里得来的,他把这些告诉他,也是让他来和女鬼交涉的意思。

    没过多久,一股阴凉的气息由下至上涌了过来,然后是白裙小姐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青白的脸,黑漆漆的眼,阴森诡异,没有表情。

    她盯了一眼何虞,随即转向宴聆青。

    “我,走了。”白裙小姐说。

    宴聆青:“好的。”

    何虞加了一句,“追踪到后不要太快动手,看看他要做什么。”

    白裙小姐根本不理人,还好宴聆青也跟着说了句:“对的对的,要看看他做什么。”

    白裙小姐似乎不太高兴地顿了下,然后悄无声息消失了。

    何虞将手心摊在宴聆青脚下,“我送你回去。”

    宴聆青恋恋不舍看了眼他的湖,然后爬上了何虞的手心,只能先住江酌洲家里了。

    回去的路上,沉默许久的何虞有些犹豫地开口:“宴聆青。”

    宴聆青乖乖坐在副驾驶位上,他太矮了,也看不到外面,侧过头去看何虞,也只看到他的大腿和风衣口袋处,于是又把头扭了回来,只应道:“嗯嗯,什么事啊?”

    何虞又没声了,可是以宴聆青的高度又实在难以看到他的表情,不过想想看到和没看到也差不多,宴聆青又释然了,他等等好了。

    大概等了半分钟,何虞说话了,“我……这几天……等你有空的时候,我想你陪我去见见老鬼和阿秀。”

    宴聆青愣愣眨了两下眼又去看何虞……看不到,他站了起来,退到车门和座椅的夹角,踮起脚后终于看到了何虞的脸。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五官锋利英俊,建筑物和树木投下的阴影不时打在他身上,看上去异常沉郁。

    不过宴聆青没觉得有什么,何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果然,看到了表情他还是看不出什么。

    何虞察觉到视线,微侧头看了过来,沉郁中带着柔和的一眼,甚至破天荒地笑了笑,他说:“嗯,对,我想……我就是他们要找的安安。”

    “安安?”

    “嗯,应该是为了让人以为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所以把我的年龄和何简奕改成一致了。”

    何虞也的确是在何简奕回到何家后才知道自己是个养子。

    宴聆青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找安安是老鬼一直拜托他做的事,现在找到了当然高兴。

    安安和阿秀是老鬼的执念,但执念再深,魂魄也经不起这么多年的损耗,老鬼坚持不了太久了。

    还有阿秀,他去过阿秀工作的小餐馆吃饭,阿秀身体也不是很好。

    宴聆想着这些一时忘了回答,见何虞又看了他一眼,连忙说道:“安安,这很好,我很高兴,老鬼和阿秀也一定很高兴。”

    何虞又笑了一下,但并不是那种放松开心的笑,他再次问道:“我想你陪我去……可以吗?”

    车已经开进了江家别墅庭院,这时刚在住宅门口停了下来,周围一时变得很安静,宴聆青的声音清晰传过来,他说:“可以的,我会陪你一起去,我们明天就可以去。”

    “好,”何虞定定看着他,漆黑眼里看不清情绪,声音却低哑许多,“谢谢。”

    “不客气。”

    “之前何氏因为何先生的一笔不明交易被查,后面又有何简奕和何太太的事,所以公司很多方面都受到波及,无论盈利还是规模都远不如前,我最近都在整顿和挽救,可能没那么快看到成效。”

    何虞突然像汇报什么事一样说了这样一长串话,宴聆青懵懵的,慢了一拍才想起掌控何氏、把何氏就起来是他告诉何虞要做的事,现在还没看到成效的话……宴聆青想了想,认真道:“好的,你加油。”

    何虞:“好,我尽量不让你等太久。”

    说了几句后,别墅的管家曹伯听到车子的动静迎了出来,他将何虞带到了客厅,又端上了果饮,让何虞稍等片刻。

    何虞没等多久,江酌洲便过来了。

    他是今天下午出的院,而且他有专门为江家服务的医生,情况稳定后不是非得要住在医院。

    不论怎样,他今天状态都该比昨天好才对,但不是,不知从哪个房间走出来的男人衣服有些松垮,像是没来得及整理妥当,脸色惨白,唇上也没有血色。

    何虞蹙了下眉。

    “谢谢你送他回来。”无论神态还是说话,江酌洲都没有表现任何异样。

    何虞沉默摇头,“我该做的。”

    顿了一瞬又说:“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可以说。”

    江酌洲礼貌浅笑,“好,多谢。”

    两人都不再说话,看向正坐在沙发上装玩偶的宴聆青,有交谈的声音传来,是管家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管家和蔼地笑笑,医生也点了点头,然后是管家送医生出门。

    江酌洲解释:“是刘医生,过来为我做检查的。”

    刚出院又要做检查?何虞觉得不太合理,但他不是个非要探究别人的人,点点头,没有久待离开了江家。

    “好了,这里没有别人了,不用装,”江酌洲把宴聆青拿到了手上,一边带他往楼上走,一边说道,“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就说你是洲科资本旗下最新研发的科技。”

    宴聆青惊讶:“真的吗?”

    江酌洲:“真的。”

    “还是装一装比较好,游乐园里都没见过我这样灵活的娃娃,”宴聆青想了想说,“其实我也可以用鬼气遮掩自己,但人和鬼气接触多了总是不好的。”

    江酌洲没有强行要求他怎么做,说道:“都可以,随你喜欢。”

    进了宴聆青的房间,江酌洲将他放在了靠窗的桌子上,然后又了两块小毛巾给小木偶擦脸擦手擦脚,这期间也不忘问问钟创那边的事。

    宴聆青都一一答了,说钟创做得很好,不高兴但也没有太难过,因为早就知道是这几天的事,所以不算慌忙。葬礼在两天内有条不紊到了最后,但是钟创外公那边的人好像有些意见。

    “文家人因为钟创母亲的原因,对钟创一直很疏远,但不管是对文欣兰的死有意见还是对财产分配有意见,他们都起不了风浪的。”江酌洲说。

    宴聆青也不懂,不过期间确实听到了什么资金房子之类的东西。

    两人说着话,江酌洲手上的动作也一直没停,但小木偶就那么点大,到最后全身上上下下都已经被擦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