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廢文網 - 历史小说 - 穿成师尊,但开组会在线阅读 - 第222章

第222章

    不过宁明昧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座空荡荡的慈幼庄。他站起身,看向这灰暗荒凉的院子。

    原来这里,就是连城月幼时居住的地方。

    隐隐的,他察觉到齐免成的气息,不在外面——而是在最偏僻的一间小房子里。

    那小房子黑洞洞的。不像是住孩子的,而像是关怪物的。

    第79章 飞驴

    “这里是什么地方?”宁明昧问系统。

    可齐免成居然先开口了:“曾是禁闭室。”

    他指尖落在粗糙的墙面上,不似在与人交流,而像是在自言自语:“把这扇门关上,里面会是一片漆黑。在夜晚月光不够明亮时,孩子被绑在这里面,四下看去,就连一点光也看不到。”

    “看看这痕迹,是指甲抓挠墙壁留下来的。”他指着墙上斑驳的凹坑说,“这里,平躺墙壁靠头的位置,很久之前白了一块。曾经有孩子被平躺着绑在这里。他一下一下地用墙壁撞着自己的脑袋。”

    此刻的齐免成真的有一种很奇怪的能力。他神色淡淡,站在那里面对全然陌生的地方,说出几句只言片语,就能循着灰尘的线索,构建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来。

    随着齐免成的讲述,宁明昧仿佛看见了一个关满“不听话”的孩子的房间。他们或站或坐,在这些墙壁上尖叫攀爬。

    “又是奇怪的感觉……试一下呢。”他听见齐免成淡淡的声音。

    试什么?

    年轻的掌门将手贴在墙壁上,却像是完全沉浸进了自己的世界里。莹莹辉光在他手中凝聚成一团,被他按入墙壁。

    就在这一瞬间,身周环境变换。小黑屋由新变破败,陌生的孩子们沿着小门出出入入,被不同的推搡着丢进来,如惩罚一个不听话的麻袋。

    这些孩子们的身影变换闪现,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孩子的身影。

    一个瘦小苍白的孩子。

    他和其他人不同,没有哭闹,没有挠墙。他静静地坐在暗处,靠在墙壁上,明明瘦弱到脊骨突出,却又像一棵树一样沉默。

    孩子像是几天没吃饭了,嘴唇白得干裂,像是某种皮包骨头的、死前的景象。他的眼睛却大大睁着,看着天空,嘴唇慢慢地吮着自己的手指。

    “连城月?”

    宁明昧看着眼前的小孩,皱眉。但他很快意识到,连城月并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连城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愤怒,仇恨,恐惧,不安都没有。宁明昧听见小黑屋外传来细微的咒骂声。声音渺远,想必那些人也没想到连城月能听到。

    “这次又把他关了五天没进食水,真的可以吗?”

    “谁让他弄砸了咱们的生意。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还以为能卖个好价格呢。敬酒不吃吃罚酒,反正别的孩子也不喜欢他,这次关不老实,还不明白要怎么装乖,以后就让他住在这里面。”

    “……但那个人的死真的是巧合吗?还有最近院子里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怪物就觉得毛毛的。你不知道,他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过连家倒是说,对这个孩子还是感兴趣。连家还有一段时间过来……你把这药拿去给他吃。”

    “我?给他?”这是一个旁观的女声。

    “嗯,他不是最信任你了吗。还帮你赶走了那几个捣乱的人。”

    宁明昧终于知道连城月在吮什么了。

    他因饥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吸自己的血。

    即使明知道这是没用的。

    连城月吮着自己的血,面无表情,就像他根本没听见外面的谈话似的。

    终于有人进来,是个看起来很慈和的老婆婆。看起来是给慈幼庄做饭的。

    连城月听她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最终,他说:“给我。”

    声音沙哑。

    老婆婆说:“好,好。唉,你以后乖一点不行吗?表现得乖一点,就不会再被关起来了。”

    眼见药丸被连城月服下,那老婆婆脸上慈和的面具一下垮塌,非常惊恐地走了。

    宁明昧遥望她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连城月。

    孩子依旧靠在角落,脸上一点没有一点因遭到背叛而带来的失落或愤怒。

    可宁明昧看见了他捏得越来越紧的拳头,它暴露了连城月的内心。

    “嘁,我还有这个。”他听见他自言自语。

    一点火苗在连城月的掌心里升起,明明灭灭,却能照亮他的一切渴望。他凝视着它,因它是唯一他引以为豪的、一定能改变他命运的东西。

    我有这个就够了。

    而宁明昧就站在火苗的另一边,他凝视的方向。

    “这是这片建筑的记忆。”系统在宁明昧的脑海里提醒他,“齐免成用了一个法术,使人能看到这里发生过的事。有点类似你们那里的侧写模拟。”

    宁明昧说:“我穿越过来的时间点,是什么时候?”

    系统问:“什么什么时候?”

    宁明昧道:“是这一刻吗。”

    连城月困在慈幼庄里,因“野性难驯”被做幼童贩卖生意的庄主们虐待的这一刻。

    从对话里,宁明昧能听出来,连城月一定不止一次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在来慈幼庄前,连城月也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擅长模仿和伪装乖巧的模样。他在慈幼庄中也曾野性难驯,玩弄同伴,直到受到了来自庄主们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