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廢文網 - 都市小说 - 安乐窝在线阅读 - 第31章

第31章

    车厢里真空般静谧。

    我握着方向盘,在心中起草计划:先去途豹的路口,别下车,远远看着就好,等情绪彻底平稳后再去找他,如果可以接吻的话,那就抱住我再吻,最后再去面包店——

    计划戛然而止。

    强烈的冲击力骤然从背后猛力袭来,车头瞬间偏移冲向中央隔离带,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一头撞进炸开的安全气囊里。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颠簸和翻转仿佛持续了很久,又好像才不过一秒钟。

    寒风穿梭,视野变成粘稠的血红色。

    车祸。微博:懒芽foco

    陷入彻底的黑暗前,我浑浑噩噩地意识到,原来我遭遇了车祸。

    “医院怎么联系上你的?”

    “最近通话。”

    “哦,好的。那,嗯,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迟潮。”

    熟悉的声音和名字,离我好近。

    但我疲惫得睁不开眼睛,是做梦吗?梦见何祎在对着迟潮连连问。

    “好的,迟潮哥,请问你是一个人住吗?”

    “怎么了?”

    “比较难以启齿,但是我作为我哥唯一的亲人,也只能求求你了。”

    何祎你不去考试,在这说什么呢?

    “我哥出院后没地方去,他的租房马上到期,房东赶他走。如果他醒来真的看不见,能不能拜托你照顾他?”

    ... ...什、什么?

    “不用操心,我会照顾他的。”

    ... ...我被吓住,是真的在做梦吧?可我无论我怎么用力地眨眼,眼前都只有无尽的漆黑。

    “哥!”何祎的声音又贴近了,兴奋至极。

    我的手也被捉住,好温暖,但也让我更加恐惧。

    什么都看不见。

    “我... ...”我迷茫地喃喃,立刻又抬起手用力地揉眼睛,还没揉两下,就被一左一右地制止住了,两道交叠的声音在安抚我,让我别怕。

    随后何祎松开我:“迟潮哥,你来说吧。”

    我的左手像个夹心饼干一样被迟潮捂在他的手心里,可惜这也不足以让我安定下来,我怕得浑身发抖。

    “眼睛失明只是暂时的,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就能痊愈。”迟潮一字一句,“不用怕,等压迫神经的淤血被慢慢吸收掉,你就能重新看见了。”

    我小口地喘,死而复生一般,我应该是流了很多眼泪,何祎在帮我一下下地擦。

    “昨天上午,你在高速上被一辆超速的越野追尾,除了眼睛暂时失明,还有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擦伤,要好好静养。”

    迟潮说完,反问我:“放心了么?”

    我只会张着嘴无声地哭,根本回答不上来。

    “哥,不哭了,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何祎按响床头的呼叫,“我和迟潮哥就在你身边呢,你不要怕。”

    医生来了。

    我起身坐在床上,眼皮被挨个撑开,我猜有一只手电筒正照着我的眼球,可我毫无反应。

    医生交代了很多叮嘱,我没有听进去,只是垂着脑袋发呆,又后知后觉地感到口渴,同时还很想去卫生间。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突然之间我全都办不到了。

    医生走了。

    我小声让何祎给我拿水,何祎就稳稳地塞给我一个杯子,有杯套,我捧在手里,是温热的。

    何祎说:“哥,张嘴,我把吸管给你叼住。”

    我乖乖地照办,然后一口气喝光一整杯。

    “要去厕所吗?”何祎问我。

    晕眩感持续存在,我不敢点头,也小声地说:“要,你陪我去。”

    黑暗的世界里我无法辨别方向,我朝何祎伸手,却被迟潮给牵住了:“我抱你去。”

    腾空的一霎我紧紧捉在一片领口上。

    “何祎呢?”我着急地叫,“何祎你陪我。”

    “他没过来。”迟潮的声音在我上方,贴得很近,我羞耻地不肯认命,还叫,“何祎!”

    何祎就像聋了一样,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过来,是迟潮用眼神威胁他了吗?

    可不管怎么说,何祎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说是被我拉扯大的都不为过。小时候我们一起洗过澡,互相洗过内裤袜子,睡过同一个被窝,所以现在特殊情况,被他陪着上厕所我也不会太害羞。

    窘迫和羞耻让我内急得更严重了。

    被放回到地上的时候,我听见门落锁的声音,迟潮握着我的肩膀帮我摆正方向。

    他说:“要我帮你掏出来么?”

    我梗着脖子,迟潮就在我身后,像堵墙一样围困着我,让我顿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委屈来。

    “我... ...我刚醒过来,你不要刺激我... ...”

    “我在照顾你。”迟潮已经动手了,他脱下我的病号裤,我这才察觉到自己连内裤都没穿,直接全部暴露在空气里,被彻底看光。

    我再顾不及争辩,赶忙摸下去自己来,生怕迟潮要照顾到底,那我不如再晕过去算了!

    空气安静,我的腿有点发软。

    迟潮也不催我,他耐心地等着,我都不敢想他在看哪里。

    “迟潮。”鬼使神差的,我像抓救命稻草似的叫了他一声。

    “嗯。”迟潮把我抱紧了一点,低声道,“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提早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