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廢文網 - 都市小说 - 浪漫悖论在线阅读 - 第117章

第117章

    大明星正凑近,给小姑娘用棉签润着唇,小姑娘正有气无力地阖着眼,估计是看不到他。

    合着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没一个人看见?

    ——向导郁闷地想,然后又猛地咳嗽一下,这一下用大了力,胸腔都咳得疼了,那小姑娘终于注意到他。

    错愕地看过来。

    他挺了挺背,摸了两下自己有些发疼的喉咙,干笑一声,把行李箱推到两人跟前,

    “都醒了哈。”

    陌生粗糙的声音打破帘内的暂时安好。

    付汀梨看到向导那张被风雪吹得红扑扑的脸,也看到向导正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两个的眼神。

    下意识就躲开孔黎鸢再沾水伸过来的棉签,有些干巴巴地抠了抠床单,然后朝向导笑一下。

    说,

    “向导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没注意。”

    孔黎鸢没有马上转身去望身后的向导,只是盯了付汀梨一会,才将自己手中的棉签扔在旁边垃圾桶。

    然后微微低头,撩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发,低下来的眼底似乎有些倦郁。

    ——如果付汀梨没看错的话。

    但等孔黎鸢再抬头的时候,那点倦郁像被收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付汀梨看到孔黎鸢朝向导点了一下头,像平时那样笑了一下,

    “能从大雪里走出来,还是得谢谢向导大哥。”

    “害,这没什么。”

    气氛终于从刚刚的诡异恢复了正常,向导摆了摆手,还是关心了一下两人的状况,

    “怎么样?都没事了吧?”

    付汀梨微微弯起眼笑,“没事了,她退烧了,我打完这瓶吊水也可以走。”

    然后又瞥孔黎鸢一眼,藏在被子里的手指下意识地缩了缩,才问,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没联系上剧组吗?怎么出这么大事,孔……孔老师的团队都没过来呢?”

    她差点就在向导面前喊了孔黎鸢。

    而孔黎鸢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这下卡壳是因为什么,瞥她一眼。

    到底是没说什么。

    只是被子里那只按住她的手还没松开,甚至像是走了神,在她指关节处轻轻摩挲着。

    “这个事啊。”

    向导在她们中间看来看去,最终叹了口气,说,

    “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咯,这次大雪来得蛮邪气的嘛,连那么厉害的天气预报也没赶上。

    外面都封路了,可能暂时出不去,也进不来。”

    “封路了?出不去还进不来?那要怎么办?”

    付汀梨听到这话,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可孔黎鸢似乎是早有预料,将她实实地按住。

    她恍惚地望一眼孔黎鸢。

    孔黎鸢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轻抬了一下眼皮,维持着嘴角淡淡的笑。

    像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似的,可付汀梨也说不准。毕竟这个人在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时,似乎永远是平和的。

    直到那覆在她手指上的指尖,很细微地颤了一下。

    于是付汀梨知道,对于现在的状况,孔黎鸢就靠刚刚出去买水那一趟,并不比她知道得多。

    “对嘛。”

    向导并不知道她们对视之中的弯弯绕绕,只又有些郁闷地说着现在的状况,

    “和你们剧组倒是联系上了,只是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嘛。

    我们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只能在这待着,等路重新开了才继续汇合了。”

    “那要多久才能出去呢?”

    付汀梨仍旧没从这一出中缓过神来,她对北疆这一块也不熟悉,没想过一场大雪就能轻而易举带来这样的后果。

    “我问了本地人,他们说这场雪大,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一下封路……”

    向导没有察觉到这两人氛围又独自变得奇怪起来,又惆怅地叹一口气,

    “至少得三天吧。”

    结论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劈了下来,铺天盖地地把之后所有东西都切断。出乎意料的是,付汀梨竟然没觉得有多难以置信,或者是有多烦闷。

    只有些茫然和无所适从。意思是,她要和孔黎鸢在北疆一个陌生的村庄或者小镇里,待上三天以上了?

    这个问题一冒出来。

    还没等她弄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到底是钝闷多还是其他的多。

    视线却早已经不由自主地飘向孔黎鸢。

    而孔黎鸢恰好也在这时候,抬起眼望她,深邃的眼里淌着些难懂的情绪。

    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同样也不知道。

    但那不算厚的被子,忽然就成了一道隔绝外界的屏障。

    付汀梨能察觉到,孔黎鸢温热的指腹正牢牢压住她的指关节。那里有一道疤。来自四年前那个震天撼地的加州夏天。

    那是一个只有三天的夏。

    那这次,总不能再来一个只有三天的冬吧?

    ——她望住孔黎鸢,不动声色地想。

    第35章 「记忆相片」

    “剧组那边不是没下大雪吗?”

    北疆, 禾瓦图村,巨大而磅礴的风雪扑簌簌地拍打着救助站的铁皮门。

    孔黎鸢倚靠在墙边打电话,姿态很随意, 仍穿那一身皱巴巴的黑, 冷帽裹住长黑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