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比如说妮娜，陆希觉得她简直就是标准的圣母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与恶意，都从来没有磨灭过她内心的正义与仁慈。将来这个世界倘若还要保留教会，那绝对没有比妮娜更适合做代言人的了，就连安东尼都不行！

    而且目前对陆希来说还有一个比较功利的优点，就是圣女们从事的工作危险性更小，这样她们作为契约者会更为稳定——不仅是人身安全的稳定，情绪稳定也是稳定。据陆希对审判厅历年来的上百组守夜人和圣女的分析，倘若双方关系融洽，圣女情绪稳定的，守夜人的状态也会更好，而像瘟疫的圣女那样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或者像尤兰这样跟自己的守夜人势如水火的，守夜人的状态也不乐观。

    就拿猎犬来说吧。他的圣女丽希从前十分颓废，看起来温驯，其实这也是一种抗拒，再加上猎犬还是个狂信者，他的精神状态就一直堪忧，在遇到陆希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稳定了。但是在离开双塔大教堂之后，丽希的状态大为改善，她现在也是一名医生了，虽然不怎么敢见血，所以不能学习外科，但她的感知力大幅提高，对于人体的营养状态十分敏锐。

    陆希现在也不是很能弄清楚丽希这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某些方面来说可能跟劳拉有点相似，比如说不用取血就能测试出血液内的各种细胞计数是否符合标准，现在还能测血糖和血脂了。

    这个能力现在的用处不是特别大，因为光明大陆上的平民基本没有三高，倒是营养不良的挺多。不过陆希觉得，丽希早晚可以进化成一个营养学家，就是看看这个人，就知道该给他补充点啥。

    丽希自己也很惊讶居然可以有这种能力，也很想提高，每天还挺积极的。尽管她忙于工作和学习，而猎犬大部分时间在无尽深渊勘探，两人见面的机会少而又少，猎犬的精神状态反而稳定了许多，似乎丽希的愉快也能反馈到他身上。

    相比圣女，陆希不得不说那些男性的神官普遍要差一些。就从现在白都的这些男性神官来看，愿意积极学习的比率远小于圣女，之前跟贵族们一起叛乱的那些就不说了，只说现在还算老实工作的，其中也不乏很不情愿甚至怠工的，要不是现在没有坐享其成的十一税可收，大家都得遵循多劳多得，不劳不得的规矩，说不定这些人就要躺平摆烂了。

    而更多的男性神官，则是一时半时的都还改不了之前的高人一等的傲气，即使接受了目前的处境，但内心深处总还觉得自己跟平民不是一类的，要说想让他们跟魔族结成契约者，那更是别想。

    但即使有种种的优点，陆希也不打算像列文一样搞强征，所以她才发起了“志愿者”活动，征求自愿与魔族结契的神恩者，不分男女，也不分能力，就是要真心愿意接受魔族，想要帮助他们的人。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应征的居然是柯恩，而且张口就是要跟濒临疯狂的魔鬼公爵结契。

    “最近小组研究了一下切莉。”柯恩继续说道，“切莉的血脉等级其实不低，她应该是黄金狮子血脉。”

    这个黄金狮子，在陆希印象中似乎就是古希腊神话当中，被半神英雄赫拉克利斯打死的那只狮子。这狮子好像还是什么怪物之母的子嗣，反正也是很厉害的一只怪物了，切莉居然能觉醒黄金狮子的血脉，等级确实不低。

    只不过黄金狮子属于战斗型血脉，而切莉作为一个小孩子，当然没人会让她去战斗，现在还在学校上学呢，对外展现出来的，只有她的力气特别大而已。

    “黄金狮子的血脉十分狂暴，”这才是柯恩要说的重点，“正常来说切莉即使年纪小，性情也会受到影响的。但是切莉从来没有过狂暴的情绪。”

    魔族是倚仗觉醒血脉而得到能力，自然就会受到血脉种类的影响。比如说海因里希身为暗星龙后裔，就别指望他能是个和平主义者，而苏赛恩相对的就十分平和，这俩人能做朋友，纯粹是因为苏赛恩脾气好。

    那么同样的，切莉虽然年纪小，但既然觉醒了黄金狮子的血脉，就注定她不会是个普通的好脾气的小姑娘。然而事实却是，切莉的性情活泼开朗，半点儿狂暴都没有，即使在这个年纪，也是有点反常的。

    “我们发现，切莉跟她的爷爷，其实也存在一种类似结契的状态，这极好地缓解了切莉的血脉带来的影响。”

    “类似结契的状态……”陆希沉思起来，“所以情绪果然是非常重要的吗？”切莉在觉醒了魔族血脉之后，并没有遭到敌视甚至威胁，而是跟她的爷爷一起在玫瑰城堡住了下来。陆希把她当成普通的孩子，她的爷爷更是继续疼爱她，态度没有半点变化。

    再之后她又跟尤兰母女相认——虽然有个索肯那样的父亲有点糟心，但整体来说，切莉的日子过得是很舒心的，再加上她受的是陆希的新教育，将来的晋升或许也与传统的魔族不同……

    “如果是这样，是否确实意味着，未来新的魔族可以不需要契约者，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不仅如此。”柯恩回答道，“就是现在深渊的那些魔族，如果等级较低的，也可以试用这种心理治疗方法最大限度地避免血脉的影响。”

    “啊——”陆希不由得念了一句，“在家开个心理诊所，专门治疗魔滴大脑……”想不到这条路还真的能走啊。

    这句话当然是原汁原味的东北话，哪怕柯恩也向穆特学习了一点儿夏国语言，但就凭穆特自己都不怎么标准的发音，柯恩对这句话也是听不太明白的，更不可能体会到其中的“真意”。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女王陛下偶尔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话语，于是继续说道：“所以现在的情况其实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乐观。”要解决的人不是数以十万计，最多几千上万个罢了。

    当然上万这个数字还是有点惊人，但只要想想之前的十万计，甚至之后还会出现的数字，你就会觉得上万也就是洒洒水而已啦。至少现在柯恩就很乐观，因为这上万也不需要马上都解决，最紧急的不过上百而已，他现在就能解决一个，还是最棘手的那个。

    “所以我想，我可以尽快与那位领主契约。我听说您并不打算让魔族去战斗，那么我可以使用原先的血契。”也就是一旦签订很难解开的那种，但那种方式确实能让双方的灵魂更加贴近，只要足够契合，效果会比改良之后的更好。

    不仅如此，柯恩还给出了另一个选择：“安东尼他也想试一试。”

    “安东尼？”陆希又诧异了一下，“他现在是……”安东尼现在也很难说到底是魔族还是什么，他之前有过翅膀，后来翅膀又消失了，还是光系的能力，就——陆希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天使”。甚至还有阿方索，感觉也不像是纯粹的魔族，或许是个新种族也说不定。

    所以愿意做志愿者的，还有阿方索，只不过阿方索是想试试，能不能跟老教皇契约。

    “安东尼原本也想跟伦恩教皇冕下契约，但伦恩冕下拒绝了。”安东尼是他选定的新教皇，可不能冒险！所以阿方索就提出了自己与老教皇签订那种改良契约看看效果，一旦发现情况不妙还可以立刻解除。

    改良契约仿佛是血契的“浅度”版本，双方的纠葛会少得多，既好签又好解，就是效果相对也要减弱一些。当然，现在的试验对象也还少，像阿方索与老教皇伦恩这样，大家当初都是神官，现在又各自魔化的，最后效果怎样还不好说呢。

    “这样，安东尼觉得他可以契约一位灰塔长老。”灰塔长老危险性低，而且还能表明教会的态度，可谓一举两得，“如果安东尼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就可以号召更多的神官加入志愿者。”

    事实上，柯恩来做志愿者的消息在圣城传开，就已经有圣女在考虑报名的事情了。不得不说，柯恩的影响力，甚至比他自己知道的还大。

    “如果这样的话，那您帮了大忙。”陆希也不拐弯抹角了，柯恩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我是不打算让这些魔鬼领主们去参与战斗的，也会首先保证契约者的安全。”巨鲸领主去改良盐碱地就挺好，打什么仗呢。

    柯恩笑了：“我也是光明大陆的一份子，怎么能说是帮您的忙呢？我们是在拯救自己啊。”陆希这么忙活，难道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光明大陆，为了所有在光明大陆上生活的人？既然如此，人人都应该出一份力才对，“我想，有人带头，那么您的三年计划可以更好地完成。”

    第545章 三年计划（三）

    巨鲸领主与柯恩的契约, 是在长云领完成的，受邀来参观的当然还有灰塔与红塔的长老，以及几个合作意向最强烈的领主。

    契约过程由妮娜主持, 面具也在现场，他们算是给魔族领主们参考的“样本”。

    这个样本说服力还挺强的。要知道面具的奇美拉血脉本身就很不稳定, 因为奇美拉是一种类似缝合怪的魔兽, 可以说天生就属于精神分裂型的。如果在无尽深渊里, 像他这样的魔族八成都已经变成精神病了, 更不用说生活在光明大陆上，持续受到光明神的影响。

    但面具现在明显情绪很稳定，他甚至是平稳地晋升到了大魔鬼, 就连当初使用过的审判庭的那种晋升药剂似乎也没留下什么不良的后遗症。

    这么一个“榜样”着实让魔族们心动，假如巨鲸领主再能契约成功, 这颗定心丸就算是吃下去了, 这些领主们最大的担忧也就会消失，接下来的合作想必能够加快速度。

    用水银绘制的神术阵节点上, 一枚枚的魔晶亮了起来。柯恩首先割破了手腕，让自己的血流在脚下的环形图案中。鲜血迅速染红了银色的线条，并且顺着神术阵，向巨鲸领主那边延伸过去。

    陆希看着这些逐个闪亮起来的魔晶, 却有点头痛，这个契约阵法必须使用魔晶, 但现在的魔晶——就现在用的这些，还是从各处教堂里搜来的存货，总有一天会用光的。

    她不由得在心里计算起来：近百号的顶尖魔族需要契约, 一次契约就要用掉成套的魔晶……而且不止她要用啊, 就现在, 辉光之国以外的那些地方，还有人在消耗着魔晶，更不用说西大陆了。

    能用的魔晶只会越来越少，而她最后还有一个超大型的神术阵要绘制和启动，那需要的能量更是海了去……

    可能真得赶紧把那些小国搞定了，不能再让他们的王室继续奢侈地消耗魔晶了，都给我改用别的能源！

    神术阵两端的血液终于融合在一起，赤红色的光芒闪动，将柯恩和巨鲸领主都笼罩了起来，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光芒才散去，柯恩仍旧盘膝坐在自己这边的圆环里，神色安详，倒是巨鲸领主已经翻身站了起来，正有些激动地察看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手原本已经有些变形了，手指间有厚厚的蹼状物，甚至十指都无法自由地展开，而是更像鲸类的鳍。这种魔兽状态在正常的魔族身上是可以控制的，就像面具战斗的时候能把自己的头颅撕裂成为两个，日常状态就只呈现脸上的裂缝状纹路而已。

    但对于濒临疯狂的魔族来说，这种躯体的兽化可能不怎么起眼，却很难消退，甚至之前打过一针麻醉剂后，这双手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精神上稳定了一些。

    然而现在，蹼膜已经消失，他的手看起来完全正常，这足以证明他的状态好转。假如疯狂程度也有一个血条显示的话，巨鲸领主现在的血条肯定是回缩了一大截，已经从“濒临疯狂”回转到了“疯狂加重中”。

    这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

    旁边的魔族们当然也看见了这一变化，顿时各人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还是海因里希比较冷静地问柯恩红衣主教：“感觉怎么样？”

    顿时众人都看向柯恩——是啊，别光看巨鲸领主状态好，还得看他的契约者能坚持多久，契约者坚持得越久，巨鲸领主就能坚持更久，这简直就是生命分享啊！

    柯恩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微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能感觉到灵魂里确实多了一点东西，但也没有太大不适。”

    巨鲸领主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这可是一个红衣主教！如果不是在这里，他会想要杀了这个红衣主教。但是现在……这个人跟他的生命紧密相联，一个神官和一个魔鬼的生命会联系得如此紧密，这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

    柯恩反而对着巨鲸领主先伸出了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生命相连的兄弟了，愿我们一起为光明大陆而奋斗。”

    奋斗这个词儿，魔族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在无尽深渊里能不奋斗吗？当然不能！你不努力求生，就只有默默等死，所以谁敢不努力呢？

    但是那算是奋斗吗？斗是斗了，可是有奋发向上的感觉吗？没有。无尽深渊里难道还有什么可奋斗的目标吗？想活下去就要晋升，但晋升的尽头是疯狂，这样的奋斗，有意义吗？

    有些魔族甚至不是因为晋级而疯狂，而是因为这无望的生命而痛苦。

    也许只有灰塔和红塔的长老们，还至少有一个奋斗的目标，虽然这目标看起来那么遥远而无法触摸，但它至少是个目标。所以相对来说，哪怕是激进派的红塔，长老们的精神状况也比同等级的其他魔族要强一点。

    陆希在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眼看着巨鲸领主终于也伸出手，别别扭扭地跟柯恩握在了一起，不由得也轻轻叹了口气。

    倒是旁边有别的领主还有些警惕地问道：“不知道巨鲸领主要进行什么——工作？”工作这个词儿用在他们这些领主身上，还真是久违了。

    这个问题陆希早就准备好了：“是进行盐碱地改良的工作。”

    等她把排盐、洗盐、种植耐盐碱植物、培肥土壤，再到种植粮食作物这一连串的事情讲完，一群魔鬼领主们已经面面相觑——盐碱地可以这样搞？堂堂的魔鬼公爵，要做的工作就是聚水冲地？真的跟战斗完全没有关系？这位女王真的不是要让他们魔族冲在最前面，去为她攻城略地，打败教会和其他国王？

    “盐碱地也是一种资源。”陆希对这些人的脸色视而不见，十分热情地给他们讲解，“光明大陆有相当广阔的盐碱地，这些地方有些可以取碱，有些可以种植。碱，作为生活与工业当中广泛应用的原料，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领主们：“……”什么不言而喻？他们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重要的，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业，都不知道。

    陆希继续：“而可种植的部分，简单一些就可以种植耐盐碱的树木，比如沙枣、白柳、胡杨，这些都是有用的。另外有一些耐盐植物，比如黄须，不但能够吸收土壤中的盐分，还是很好的饲料。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推广养殖，正好能用得上。”

    领主们：“……”饲料？养殖？

    陆希继续热情洋溢：“有些盐碱程度较轻的地方，种植一年黄须之后就可以直接种粮食了。而盐渍程度更深的，就需要排盐洗地，再进行种植。水系的魔族，可以在这其中发挥极大的作用。另外我们还想要培育适合盐碱地的海水稻，有植物系能力的魔族也可以加入进来。”

    这还不算完，陆希继续按头安利：“其它能力也都各有用处。比如一会儿我可以带大家去参观一下制酸厂，酸雨箭是魔族常用的魔法，其中的成份就是硫酸、盐酸或硝酸，这都是工业上常用的资源，很多魔族都在那里工作，只要将制造出的酸液分类就好。”

    领主们集体沉默——酸雨箭是这么用的吗？不用它去战斗，而是分类装起来？他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相似的场景：一排魔族站在许多木桶前面，向着木桶里吐口水——不是，是发射酸雨箭……

    这个简直太超出他们的想象了。如果这样来说，那别的能力是不是也能被安排去各种工作？那么战斗的事儿——可能还真用不上魔族……

    海因里希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这会儿十分适时地冷笑了一声，顿时笑得这些领主们脸上多少有点发热。因为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是他们心思阴暗了。

    当然也有被笑得有点恼羞成怒的，但这里可是长云领，人类女王的地盘，在这里动手可不明智。这位新任的黑水公爵虽然实力还有点不达标，但暗星龙属于特殊血脉，级别又很高，并不好对付。

    而且，这位黑水公爵的精神状态稳定得让人称奇，八成是跟人类女王签订了灵魂契约。这要是真打起来，其他领主一边承受着光明结界的压力一边战斗，可是等于把自己又在疯狂线上推进了一步，这位黑水公爵却没什么事儿——这不划算！

    另外，这里肯定不只黑水公爵一个战斗力，领主们还没忘记，当初比蒙领主是怎么被放倒的，至今他们还没搞明白，究竟是谁发出了那记远程攻击，又是如何毫无魔力波动就击穿了比蒙领主的防护。

    灰塔长老克里因立刻出来打圆场：“这些工作听起来真不错，我也想去参观一下工厂，不知道以后我能找到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我觉得那个培育海水稻非常有意思……”灰塔整天想的就是怎么能让魔族们吃饱穿暖，培育新作物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如果能分配到这种工作，那就最顺手不过了。

    柯恩笑了笑，做了个手势：“既然这样，我来为大家做向导吧。”要说现在这里谁最不可能受到这些魔族领主的攻击，那就是他了，毕竟他的命可跟巨鲸领主绑在一起呢，谁要是敢伤害他，巨鲸领主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干架。

    当然也不只是巨鲸领主，灰塔的长老们都已经算是她的自己人了，再加上一起前来的苏赛恩，就算有人想闹事，也得先掂量一下。

    目前能让魔族领主们参观的，只有水泥厂、制酸厂、养殖场和外面的一部分田地，至于军工厂和炼钢厂那种地方就不允许参观，更不用说实验室了。

    但这也足够他们看的了，一天时间都可以消磨过去。

    有柯恩这个向导，陆希也就没去凑热闹。一来大家都觉得她这位女王还是应该保持一点身份，不需要总是那么“平易近人”，这样才有威慑力；二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得去实验室，看看发电机制造得怎么样了。

    在圣城看到了默菲留下的残破魔偶时，陆希简直惊讶万分，这不就是个发电机吗？魔偶所用的核心，就是那种从疯狂之门附近弄来的矿石，就是天然的磁石呀！只不过这种磁石的磁力相当之强，跟陆希所知道的人工制造的永磁体什么的差不多。

    难怪管那个地方叫做疯狂之门，一座超大型的强磁场，什么生物在里面呆久了都会受到影响的吧？而且这还是镍铁，反正据陆希那点少得可怜的矿物知识，镍的一些化合物还是有毒的，可想而知那一片山谷是个什么“好”地方了……

    而默菲能发现磁与电的关系，真的利用这种矿石搞出了发电的魔偶，也可以说他在炼金方面的造诣的确不浅了。

    第546章 三年计划（四）

    长云领算是陆希的根据地了, 尽管现在王都也建起了不少工厂，甚至也有实验室，但最核心的东西仍旧是在长云领玫瑰城堡里研究。

    现在陆希一家都已经迁去王都, 整个玫瑰城堡就成了实验基地，除了应有的安保设施之外, 这城堡内外生长着的家族玫瑰也是一道防线, 没有陆希亲自颁发的用家族玫瑰的果实制做的炼金通行证, 你连城堡的大门都甭想轻易进入。

    这种魔化玫瑰长枝叶和开花都很起劲, 但结果实就非常少，一年下来可能也结不出两三颗果实来，所以用果实来做通行证, 还能避免有人伪造。

    当然，在整个长云领里, 现在大概也没有来伪造通行证的人。一来长云领领民的忠诚度都拉得老高, 就算常来常往的商队他们也不会完全放松警惕，二来么,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实验室的重要性。

    现在，实验室里已经出现了一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定子正是从炼金神殿里找出来的一块磁铁。陆希麾下的几名技术骨干，比如金羽、肖特、劳拉等人都在。

    “陛下！”劳拉一见陆希就跳了起来, “雷电，真的是雷电！”

    虽然才十二三岁, 但劳拉现在可是手底下带学徒的导师，所以小姑娘一向都很沉稳，颇有些少年老成。但现在激动得都要蹦蹦跳跳, 才显露出了一点儿与年龄相符的的样子。

    其余的人其实也跟劳拉一样兴奋。虽然他们已经在这实验室里研究出了许多东西, 但雷电——这来自天空的能力, 一直都被称为光明神的权杖，其意义甚至更胜于纯粹的光明，毕竟地面上也有一些自然现象能够发出光亮，但还没见过地面上有自然放电的状态。

    所以大家都认为，雷电只能来自于天空，哪怕这些骨干们已经不认为有神，却也仍旧没有想到，某一天他们能够将雷电搬到地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