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廢文網 - 都市小说 - 野巷在线阅读 - 野巷 第29节

野巷 第29节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立德传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茵茵还对着她吹了半天彩虹屁。

    沈离还在计划着买什么样的礼物,会让柳雁喜欢, 或者更衬她。

    为此她还另外自己凑了十几万搭进去,想着去挑个成色不错的玉镯,但又不知道什么颜色会让柳雁喜欢。

    再三斟酌下, 沈离决定把陆长鹤拉着一块儿去。

    但他那个性子估计不太愿意,趁着刚好给他批完测试题送回去, 找机会开口。

    虽然说是有一点进入学习状态了,但沈离仍然感觉得到,陆长鹤对学习没兴趣,同样的题型要做好几遍才对,估摸着就是想努力一下那辆车。

    沈离站在陆长鹤房间门口,扣响门板。

    里面没有动静,只是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沉音:“直接进来。”

    因为不是第一次来送,沈离已经驾轻就熟了,很随意去拉下门把。

    拉开一段空隙,少年曲腿坐在电竞椅里,脖颈间挂着头戴式耳机,一身休闲装慵懒随意。

    他目光正对电脑,刚巧在她视线投过来时,挪着鼠标点击。

    整个电脑屏幕从原本的聊天页面,直接跳转至某个网页。

    沈离愣住了,没再踏进去一步。

    网页仅两秒加载完毕,瞬间,满屏的十八禁怼进两个人眼里。

    “……”

    “……”

    四只眼睛倏地瞪大,陆长鹤惊愕地扫了一眼门口也在看着电脑屏幕的沈离,飞速退出网页的行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傻逼东西就跟什么病毒似的,叉了好几次就是退不出去。

    沈离已经吓懵了,话说不出一句,手里的测试题纸页都揉皱一团,猛地背身要走。

    “我靠你他妈回来!”

    陆长鹤边叫边咒骂对聊的人,“妈的陈阳这傻逼。”

    最后人没留住,沈离早就背过身走远了,该误会的都误会了。

    该死的这个网页这时候又终于退出去了,回到跟陈阳的对话页面,这人贱兮兮跑过来跟他说要给他看好东西,其余什么也没补充,陆长鹤根本没多想那么多。

    罢了对面还好意思再发来一条信息问他:怎么样,好不好看?

    “我看你奶奶个腿。”陆长鹤憋屈得无话可说,气不打一处来。

    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去敲了沈离的门。

    “谁?”

    语气是比较警惕的,可能隐隐猜到是他。

    陆长鹤低声应了一个字:“我。”

    “……”

    像石子沉入大海,里头半天没声音。

    陆长鹤又站了一会儿,以为她不会搭理了,正准备离开。

    啪嗒一声。

    门缝拉开,是道不宽的口子,沈离视线往下移,只露出半张脸。

    陆长鹤自己都难以启齿,“刚刚……”

    “我就当没看见。”沈离先发制人打断他继续讨论下去,心里是已经认定了他当时就是在干那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他妈……”陆长鹤失笑不已,他居然要来解释这种事情,“我说我事先不知道会跳出那玩意你信吗?”

    沈离眨眨眼,眸中的纯澈如一汪清水,“你希望我信吗?”

    他看透了这个表情,“你看起来不信。”

    “……”沈离实在不想跟一个人讨论这种事,况且压根也跟她没关系,就是双方撞破之后有种光屁股乱跑的不忍直视。

    陆长鹤索性也不想提了,换了个话头,“你刚来找我什么事?”

    沈离一听,忙转身去房间里摸索,把那张无疑揉皱的纸张铺平,递给陆长鹤,喟然道:“你写的十道题我批了一下,除了基础的补充语句,其他全错。”

    “……哦。”意料之中,陆长鹤就属于那种,要么会,不会就瞎写,也不想上网查什么的浪费时间,说白了是懒,但主打一个真诚相待。

    “我找机会再给你讲讲题。”沈离没有过多指责,组织了语言,再开口之前的想法,“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陆长鹤眸光略闪,点头,“说。”

    沈离细声道:“我想送个玉镯给柳姨,但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你和她亲近些,可以陪我一块儿去看看吗?”

    “……”说亲近,实际上陆长鹤也不怎么了解他妈喜欢的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每回过节或者给她庆生,礼物就是金银珠宝,专挑贵了买,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诚意,还多金。

    但他依旧答应下来,“行,什么时候。”

    沈离单手撑着覆上唇瓣,作思考状,“奖金要过两天下来,刚好周末一块儿去。”

    陆长鹤没讲话,微微点头,兜里电话铃声响起,朝沈离打了个离开的手势就往走廊尽头走。

    翻开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哥。

    “喂。”陆长鹤一只手放进裤兜,另一只手将手机挂在耳侧,行至阳台停步。

    陆砚安直入主题说道:“明天晚上有个酒宴,爸让我带你一块儿去。”

    一听到是陆丰要带他去,他心里隐隐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摆的什么宴?”

    “你不认识,一个在西城那边跟咱家生意往来颇多的老总,他给儿子办的升学宴。”

    升学宴。

    目的明确。

    陆长鹤一口回绝:“不想去。”

    陆砚安劝起他来,“长鹤,少惹爸生气,不然吵起来又不好收场,你就过去露个面,吃个饭就回,其他的少说,少做。”

    他哥也是怕那天的场面再现,毕竟陆丰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训儿子,当初他整日不着家不着学校,一头闷去玩赛车的时候,陆丰差点跟他断绝关系。

    有时候他还挺羡慕罗森,同样身处豪门,罗家五六个孩子,罗森不大不小,有几个哥哥搞事业,自己活得不要太逍遥,尽管他跟罗森名声传出去都不好听,但他永远都是最让人看了直摇头的那个。

    虽然他们家业庞大,但因为柳夫人身体本就不太好,陆董又是出了名的爱妻,自然不愿意她多生几个,到现在家里也就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不走正路,就只靠着大哥挑大梁。

    陆砚安明白他爸有多恨铁不成钢,但他作为大哥,并不想去逼迫陆长鹤非得走行商这条路,但又不想看见家庭关系难堪,这种情况只能劝他随便去应付两下。

    “……”陆长鹤自然明白他哥是什么意思,哪怕心里再不愿意,深思片刻,还是应下,“嗯。”

    翌日晚宴,无数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于天花板之上,精心挑选的美酒高叠,与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相呼应。

    衣着光鲜的豪门权贵围坐在数张红布张浦的桌前,角落零散遍布几个小提琴手与乐手,优雅的琴音环绕整个宴会场。

    主持人一段冗长的开场白后,宾客开始敬酒,围绕着中心主桌的是尼百罗财团另外三个家族,按照礼数,陆家要起个头。

    这种场合陆丰自是游刃有余,打头站起,连带着赴宴的陆长鹤跟陆砚安一同起身举杯。

    说了些客套的场面话,敬完酒后轮着别的家族。

    本以为这就算应付完了,之后随便吃点东西熬到宴会结束。

    但在众人举杯完毕后,陆丰又把话头指向了陆长鹤,神情严肃,不容置喙,“长鹤,敬你王叔叔他儿子一杯,今后也要向人家看齐。”

    陆长鹤先把目光看向了别桌的罗家,罗森还在幸灾乐祸眼瞅着他,隔着一段都能感觉出他啧啧感叹的欠样。

    因为是很郑重的场合,陆长鹤穿了平日里最烦的西装,站起身时还要整整外套,捏起红酒杯,目光散漫看向这次升学宴的主角,一句话也没说,酒杯往前移了移,随后仰头饮下半杯。

    不顾他父亲的眼神,坐回了位置上。

    “荒唐。”陆丰语气沉重,眼睛向他看来,不怒自威,“读书白读了吗?敬酒语都不会说?”

    “……”陆长鹤本来是不想在这种场合干出什么让双方都尴尬的事情,但陆丰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

    要一遍遍地借此提醒他,你看看王叔他儿子,出身权贵家族也没借着背景想逍遥一辈子,靠自己考上了国外数一数二的商学院,而你呢?烂泥扶不上墙。

    陆氏集团这样庞大的企业,旁人想分一杯羹都难上登天,这杯羹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愿意要。

    “那当然比不上王叔他儿子会念书了。”

    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缓和耳边的琴音在遵循渐进。

    陆砚安在桌底下抓住了他的手腕,无声制止他不要太过火。

    但他脾气一向如此,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陆丰要他下不了台,他亦然还回去。

    第29章 野玫瑰

    “你还觉得光荣吗?”陆丰沉冷的声音从胸腔中轻震出来, 看似平静的神情下,是压制性的强硬气场。

    陆长鹤只是懒懒往后一靠,眼神倦怠, 故意做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我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在座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说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何必。”

    在座一瞅一个不吱声。

    陆家本身就是呗许许多多双眼睛盯着的, 这次回去, 少不了又是落人口舌。

    但场面不能继续恶化下去, 在不知道陆长鹤又会说出什么气话之前, 陆砚安先捏拿起酒杯, 笑脸迎合,破解局面:“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别因为小插曲闹了心。”

    “来来来,我回敬一杯,恭喜王公子升学上岸,今后必然前程似锦。”说罢一饮而尽,诚意尽在。

    刚才陆长鹤敬的那杯, 王公子喝得不情不愿, 但却很给陆砚安面子,笑着迎合上一杯, “那就借陆大哥吉言了。”

    好在是陆砚安救场及时,陆丰也要点脸面,狠狠瞪了陆长鹤一眼就看向别处去了, 估摸着窝了一肚子火又打算找机会训他。

    实话讲,陆家也就只有陆砚安最拿得出手, 也是一张王炸牌,在圈内更是出了名的,豪门贵族之子的榜样,且不说学识履历浓墨重彩,谈吐文雅大方,在经商上更是业内的佼佼者,可谓长辈欣慰,晚辈钦佩。

    和陆长鹤就更能形成天上地下的对比,这个点已经被争论烂了。

    从小到大,陆长鹤一直都在比,比完哥哥比亲戚,他在无数人口中,都活在耀眼榜样的对比下。

    索性他自己也顺从了,烂就烂吧,反正他就是个陪衬,无足轻重的,用来彰显别人的陪衬。

    在陆砚安重新就坐后,陆长鹤接着起身,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一副要离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