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易

    踏进已经破破烂烂的派对大厅，正巧罗德上校操控着战甲飞天离去。

    科文向对方那远去的身影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抬手在身上一抚，弄出了一件笼罩了全身的兜帽长袍，又施法将兜帽下的面孔、使用银河旋转的景象所替代。

    掩藏好身份，科文这才取消了隐身魔法，凭空出现在了大厅里面。

    托尼·斯塔克此时是醒着的，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科文。

    但他仍旧半躺在墙角那边没有起身的意思。

    微微转动钢铁头盔,向凭空出现的科文看了一眼。

    随后托尼·斯塔克有些万念俱灰地说道：“隐形技术么？要出售的话去和集团正式谈判，我现在很烦，没心情为你这种具有新意的出场方式鼓掌。”

    “全身内脏隐隐抽痛……”

    科文迈动脚步，缓缓走到托尼·斯塔克的身边。

    他的压着嗓音说道：“时常头晕目眩，耳鸣，牙龈出血，伤口愈合缓慢……”

    “你要说什么！”

    听到科文细数了他身上的症状,托尼·斯塔克不由半坐起身,仰头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听着！我现在的心情很差！你最好能给出一个让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理由！”

    “钯中毒,很痛苦吧。”

    科文伸出右手，弯曲食指‘铛铛’地在托尼·斯塔克的头盔上面敲了两下。

    这让托尼·斯塔克万分烦躁，他立即挥舞手臂，想要将科文的手打开。

    而科文则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收回了手，令托尼·斯塔克的动作落空。

    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托尼·斯塔克将掌心对准了科文，手掌中的脉冲喷射装置亮起了光芒。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托尼·斯塔克一边威胁着科文、一边缓缓起身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现在！说明你的来意！”

    “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科文觉得将托尼·斯塔克刺激得差不多了，对方应该能够专心进行交流了。

    于是他道明了来意：“你的小型反应堆，使用的是钯元素，那将会慢慢侵蚀和辐射你的身体，而我这里却有一种新元素，可以对钯元素进行完美替代。”

    “新元素？”

    托尼·斯塔克的自傲让他不想相信，但他的死亡危机、却又逼迫着他重新升起了希望。

    他深吸口气,沉声说道：“拿出证据给我看！”

    掌心炮仍旧威胁着科文，托尼·斯塔克沉声说道：“如果你想拿我开心,那你将付出严重的后果！听着！我现在随时都会失去理智！”

    “心怀利器、杀心四起。”

    科文打量着托尼·斯塔克身上的战衣,轻笑着说道：“看来这身战甲，给了伱很大的自信。”

    “我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托尼·斯塔克将掌心炮的能量提升，令脉冲随时都会激发。

    他上前一步，直接将掌心按在了科文的身上。

    一边对科文进行着气势压迫，托尼·斯塔克一边说道：“现在！陌生人！摘掉你这带着投影的面具！立即给出让我不会执行‘城堡法’的理由！！”

    科文哪能照做？

    他低下头看了看胸膛上的机械手臂。

    感知着胸膛上的热烫感，他再次缓缓抬起了手。

    托尼·斯塔克对此毫无防备，因为他相信战甲的力量不是普通人可以撼动的。

    于是，他便静静注视着科文将手指搭在了机械手臂上面。

    而科文则在魔法面具之下嘴角微翘，瞬间用‘化物’的手段掌控了对方的钢铁战衣。

    咔嚓！嘎啦啦啦——

    令托尼·斯塔克目瞪口呆的画面出现了。

    战甲从手臂部位开始，所有链接的部位突然开始了崩散。

    一块一块的金属部件自动分裂，并坠落到了地面之上。

    还没等托尼·斯塔克反应过来，这种崩解的情景已经蔓延了他的全身。

    当啷！

    金属面罩最后掉落在了脚下的一堆零件上面。

    托尼·斯塔克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堆战甲零件。

    又缓缓抬头。

    他不知道科文是怎么做到的。

    而没有了战衣，他的底气也仿佛随之一起消失不见。

    恐惧莫过于生死。

    托尼·斯塔克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没有陷入完全的绝望，所以他在面对可能出现的生命威胁时，难免产生了惧意。

    面色有些尴尬，托尼·斯塔克试图用玩笑安抚科文。

    于是他略显紧张地盯着科文那兜帽下的银河漩涡，又将手指向脚下的一片零件：“我发誓！这次始乱终弃的绝对不是我！”

    “呵……”

    科文轻笑一声,随后放下手指，转身环视着大厅问道：“你的工作室在哪？带我去看看。”

    “嘿老兄……”

    托尼·斯塔克继续耍花腔：“你难道还想去扒光我其他的女朋友吗？”

    科文这次没有回应,而是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对方。

    托尼·斯塔克感觉浑身不自在，他看着兜帽下正在旋转的银河漩涡，只好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好吧，我是说呃……好的……”

    垂下了视线，避免让科文发现他眼神中的愤怒。

    托尼·斯塔克转身带领，迈过地上的各种建筑残骸，领着科文到达了地下工作室。

    一边按着电子密码，托尼·斯塔克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老兄，刚才你说了交易？可以问一下，你想从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得到什么吗？”

    “二氧化锂。”科文淡声回应。

    “二氧化锂？”托尼·斯塔克推启玻璃门的动作一顿。

    他诧异地转回头，向科文确认道：“只是想要二氧化锂？”

    “是你需要。”

    科文迈步上前，越过托尼·斯塔克走进了工作室，同时说道：“那可以暂时中和掉你体内的钯元素中毒症状，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盯着科文那正在四下欣赏的背影，托尼·斯塔克张了张嘴，随即立刻皱眉说道：“贾维斯！！”

    “先生，请吩咐。”柔和的男音响起。

    托尼·斯塔克向科文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而后吩咐道：“模拟‘二氧化锂’和钯元素的反应结果。”

    “正在模拟。”

    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并很快给出了结果：“先生，二氧化锂在进入人体内所产生的强碱，会和先生体内的钯元素辐射产生中和效应，但无法治愈先生体内的毒素，长时间使用，反而会令先生的体内产生重金属堆积。”

    “但可以让我具有更多的时间不是吗？”

    托尼·斯塔克的声音充满了希望，他略微瞪大双眼，激动地下令：“贾维斯，立即给我购买‘二氧化锂’，再辅助我设计一个能让‘二氧化锂’在常温下保持分子结构的注射筒！”

    “下单完毕，将在四小时之内送达。”

    托尼·斯塔克似乎忘记了科文的存在，他深吸口气，抬手抓过了一面虚拟操作界面。

    没多久，他便在界面当中设计出了一只注射针筒。

    “贾维斯，立即让开发部门给我制作针筒，并第一时间送过来！”

    “任务已经传达。”

    闻言，托尼·斯塔克这才松了口气。

    他终于转身面向保持着安静的科文，不羁的笑容出现在了脸上。

    “说吧老兄，你想要什么？”

    托尼·斯塔克不再感到惧意，同时也收起了心中的愤怒，他已经深信科文对他没有什么不利的想法。

    “我要人工智能。”

    笼罩在黑袍下的科文缓声说道：“而且不止一份。”

    “人工智能么？”

    托尼·斯塔克犹豫了一瞬，随即笑道：“这個交易是不是价值不对等？凭我的天才，发现‘二氧化锂’的作用也就在这两天了。”

    “不过我同意了。”

    托尼·斯塔克将话一转，他笑着抬手，拍了一下科文的肩膀：“我的身体很宝贵，哪怕提前一天、那也是庞大无比的价值。所以我同意了，我会为你创造一份智能代码。”

    “不止一份。”科文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令托尼·斯塔克略微愣了愣，但他又好笑着说道：“你不会自己复制吗？你这一身的技术……”

    将科文的长袍和面罩下的银河漩涡打量了一下，托尼·斯塔克略显轻佻地说道：“或者，你只是位单纯的使用者？”

    “不止一份。”

    科文再次强调一声，并说道：“我会用新元素作为交换。”

    “你确定？”

    托尼·斯塔克微微诧异：“用来和我做交易的不是‘二氧化锂’？真是你之前说的新元素？”

    科文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抬手。

    嗡——

    魔法元素被他散发出来，并在空气当中组成了一片影像。

    画面是‘斯塔克工业园区’的平面图，不过科文回忆着电影的剧情，按照托尼·斯塔克的办法去掉了所有没用的东西。

    最中间的地球仪，则被科文更改成了一颗单纯的能量球，避免被托尼·斯塔克发现什么。

    此时，见到了科文所弄出来的魔法幻影，托尼·斯塔克并未立即将注意力集中上去。

    他反而歪斜着脑袋，向科文的袖口当中观望。

    同时，托尼·斯塔克好奇地打趣道：“你在模仿什么戏法师么？你把投影设备设计成了护腕？”

    然而，他并未在科文那露出来的手腕上面看到什么科技设备。

    于是托尼·斯塔克又仔细打量科文的衣袖：“有意思，你把投影设备藏在哪了？贾维斯，帮我找找。”

    “先生。”

    智能管家的声音响起：“没有检测到任何电子信号，但投影画面当中却有着未知的能量波动。”

    “能量？贾维斯你说能量？”

    托尼·斯塔克一副没听清的样子，一边说，他一边伸出手指向魔法幻影试探了一下。

    “嘶——”

    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托尼·斯塔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瞬间缩手。

    其实组成幻象的魔法元素并没有任何伤害威力，只是有些温热罢了，托尼·斯塔克完全是自己吓自己，感到温差之后做出了条件反射。

    此时，确认了贾维斯所谓的能量是真实的，托尼·斯塔克不禁立即认真了起来。

    “贾维斯！”他好奇地吩咐：“检测这些能量并进行对比。”

    “检测中，预计时间为五分钟。”

    “好吧……”

    托尼·斯塔克看向科文：“你还真是拿出了很多的惊喜，那么这位老兄，这能量就是你用新元素弄出来的？”

    科文平淡回应：“我只是在为你展示新元素的原子结构。”

    “新元素？这副画面？”

    托尼·斯塔克终于转移了注意力。

    他向魔法幻象看了看，并纳闷地说道：“你确定？这是原子结构？”

    重新看向科文，托尼·斯塔克好笑地说道：“老兄，你是不是不知道原子结构长什么样？拿一副平面图来跟我说这是原子……”

    话未说完，托尼·斯塔克突然一愣，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立即吩咐道：“贾维斯！扫描这些幻象，给我一个可操作的立体投影！”

    “扫描完成，先生。”

    随着贾维斯的声音落下，在托尼·斯塔克身旁的不远处，立即出现了一份立体投影。

    托尼·斯塔克嘀咕一声：“怎么看着像是建筑群？”

    这令科文暗道一声要坏。

    好在托尼·斯塔克正沉浸于原子结构的问题上面，所以并没有多想。

    他用双手做出体感交互动作，将扫描出来的立体模型竖立了起来。

    倒退一步，托尼·斯塔克左手抱肩，右手捏着下巴开始观察和思索。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闪亮。

    “贾维斯！”

    放下双手，托尼·斯塔克用右手食指点在了中央的大型圆球上面：“以这里为框架！以其他图形进行填充、构建质子和中子！”

    智能管家立即照做，令立体模型开始了自动运作。

    几息之后，构架立体、紧密的一颗圆球出现。

    托尼·斯塔克的眼神立即深陷其内。

    沉默片刻，他猛地一张双臂，用交互动作控制面前的圆球投影瞬间放大扩张。

    原子核以及核外电子的结构彻底呈现在了托尼·斯塔克的眼前。

    痴迷地注视了片刻，托尼·斯塔克转头看向了科文。

    神色完全没有了任何轻浮，他郑重说道：“朋友，开价吧！或者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合作方式？”

    “人工智能，不止一份。”

    科文为了避免暴露，所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语气也不含起伏。

    而他的话却令托尼·斯塔克愕然。

    “只有这些？”托尼·斯塔克难以置信地确认一下：“朋友，你要知道！这可是一种全新的元素！你是不是不了解它所代表的价值？”

    “我知道。”

    科文微微颔首：“那就再给我一公斤振金吧。”

    “振金么？”托尼·斯塔克想了想，随后点头道：“可以，我会立即收购，不过那也才一千多万，所以你还想要什么？”

    科文没有立即回应。

    其实他本就没想要更多，对他来说，有用的就只有那些人工智能程序罢了。

    不过看托尼·斯塔克的态度，如果他要少了，对方恐怕不会放心进行交易。

    所以科文临时又想了想，最终说道：“帮我设计一个机器人吧，能使用新元素核心的机器人。”

    “机器人。”托尼·斯塔克点点头：“有些挑战，但难度并不大，还有吗？”

    眼见科文再次陷入了沉默，托尼·斯塔克只好无奈地提醒道：“或者，我转给你一部分‘斯塔克工业’的股份？就算你以这份新元素作为入股？”

    “不必了。”

    科文当然不会答应，否则不就被托尼·斯塔克发现了他的身份么？

    于是科文摇摇头：“暂时就这些，如果有需要的话，过后我再来找你。”

    “拜托，老兄……”

    托尼·斯塔克心情不错地打了个两响指，语气仍旧无奈地说道：“我还从没体验过欠债的感觉，你这会让我很不自在，或许再想想？最好一次***结束。”

    “就这些吧。”科文仍旧坚持。

    “我们可以坦诚一点的。”

    托尼·斯塔克走去旁边的酒柜，倒了两杯香槟回来向科文递出一杯。

    眼见科文并未接过，他也没有在意，随手将那杯香槟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仰头，托尼·斯塔克将属于他自己的那杯香槟喝光。

    放下酒杯之后，他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虽然还不能确定你这种新元素能不能救我，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良好的合作伙伴。”

    “大家不妨坦诚一些？你可以放心摘掉面具，我发誓会为你保守一切秘密，让我们好好谈一谈。”

    “不必了。”

    科文拒绝，并挥手取消了魔法幻象。

    这令托尼·斯塔克十分无奈，他是真的想要和科文认识一番。

    不过眼见科文如此坚持，托尼·斯塔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好惋惜地微叹一声，并走去了工作台那边。

    打开抽屉，托尼·斯塔克在其中翻找了一番，随后取出了几快高级硬盘。

    将一快硬盘插在了工作台的插口上，托尼·斯塔克吩咐一声：“贾维斯，复制，然后删除所有后门程序。”

    “是，先生。”

    一个进度界面出现在了托尼·斯塔克的面前。

    他向界面瞥了一眼，又向科文说道：“老兄，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摘掉面具一下吧？不然我怎么给你设置人工智能的最高权限？”

    “不必，我自有办法。”科文淡声回应。

    托尼·斯塔克张了张嘴，最终无奈放弃。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心累，他不想管了，反正这次的交易当中他是赚到了。

    几分钟过后，托尼·斯塔克将复制好的五块硬盘交给了科文。

    “没有最高权限，没有任何后门。”

    托尼·斯塔克指着科文手中的硬盘说道：“而且都是原始程序，没有任何功能趋向。”

    心累地叹息一声，托尼·斯塔克问道：“或者你可以说说想用它们做些什么？我是指你准备拿它们做哪些方面的工作？我可以为你设计相应的趋向系统，提高工作效率。”

    怕科文听不懂，托尼·斯塔克又解释道：“比如生活管家，或者作战系统、技术研发、计算系统等等。”

    “这样就好。”科文仍旧惜字如金。

    “好吧老兄。”托尼·斯塔克拍了下手：“你打败我了，我从没有这么主动求人、却又遭到拒绝了的。”

    科文翻手将硬盘收回了魔方空间。

    随后他说道：“其他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交付？”

    “那些需要时间。”托尼·斯塔克想了想道：“我要先制造新元素，然后才能为你设计机器人，至于振金的收购我会立刻开始，贾维斯？”

    “是的先生，已经开始检索振金的售卖信息。”

    托尼·斯塔克满意地点点头，又向科文问道：“还有什么吗？”

    科文摇摇头：“一个月之后我会再来。”

    不等托尼·斯塔克回应，科文说完之后瞬间消失不见，回去了‘魔方空间’里面。

    托尼·斯塔克楞了一下。

    瞬间回神之后，他立即向前伸手，想要去抓到使用了隐身设备的科文。

    但他的手却落空了。

    继续更大范围地挥舞了几下手臂，没有碰到科文之后，托尼·斯塔克快速下达指令：“贾维斯！全房间海洋投影！将光线受到阻挡的位置用金色高光显示！”

    智能管家立即照做。

    一瞬间，整间工作室便被投影画面所覆盖，令房间仿佛变成了水下。

    托尼·斯塔克四下扫视，想要寻找科文，但他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真的消失了？”

    他嘀咕一声，并再次下达指令：“贾维斯！动用一切扫描模式，同时检测声音和震动，我们得赢下这次的捉迷藏。”

    “先生，没有任何发现。”

    “有意思……”

    托尼·斯塔克笑了起来，并试着呼唤：“老兄？还在吗？我认输，可不可以请你正常离开？”

    扫视中，托尼·斯塔克用余光注意着房间的出口那边，他继续笑道：“你这样让我很不自在，我担心在睡觉和洗澡的时候会被你偷看。”

    “先生。”

    贾维斯的声音温和响起：“那位先生应该已经离开了。”

    “你通过什么方式确定的？”托尼·斯塔克问道。

    “那位先生，之前可以通过红外及温度方式检测到存在，但刚刚已经消失了。”

    “难道不可以同样用科技装置做到屏蔽么？”

    托尼·史塔克保留着他的倔强，他隐约升起了一种‘彻底输了’的感觉，所以倔强着一定要找出科文消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