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八十二章 人心叵测
他们这边临时商议的结果是，等到解毒以后，再骤然对宫家发难。 必要之时，甚至可以请求“外援”。 至于这个“外援”是谁，想必是不用猜都知道。 很快，这群人就各自散开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当中，早就已经埋下了一个“叛徒”。 大家都是互相防备着的，因此在离开之后，他们几乎是同时，派了人去监视参与的各个家族。 这样一来，在事成之前他们可以避免将风声走漏到外面。 同时他们也可以也监控更加的所作所为，不至于让对方钻了空子。 所以说，古族这群人不仅不信任林梦雅，甚至不信任自己的同伴。 关于这一点，同样身为古族一员的乐正家兄弟两个，确实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乐正子檀乔装打扮走在街上。 他佝偻着身体，脸也因为药物的作用显得又黑又狼狈。 这样的人在街上并不少见。 虽然家族中中毒的人不少，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如他一般的，哪怕是中毒之后还要继续讨生活的也不是没有。 甚至有些人因为症状比较严重，会被家族的人从宅子里赶出来，从此流落街头。 从本质上来说，古族的那些家伙们就是一群吸血鬼。 像他们这种毫无利用价值，甚至还会拖累家族的累赘们，生死各安天命，只能看老天爷肯不肯放他们一马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街面上零星出现的人差不多都是他这个样子的。 乐正子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他发现街面上的人好像变多了一些，但更多的是隐藏在暗中的眼线。 他们就像是商量好似的，集体出来干活了。 但奇怪的是，他们监视的目标并不是宫家或是乐正家，而显然是互相监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乐正子檀走到了一间破旧的宅院内。 这里汇集着那些，被家族撵出来却没办法解毒的可怜人。 他们当中有的已经是病入膏肓，也有的虽然还有些行动能力，但也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而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能学会团结合作。 有的人还对自己的家族心存幻想。 因此哪怕是落魄成了这个样子，还端着自己大家族的架子，不肯认清现实。 乐正子檀第一天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而他也没跟对方多费口舌。 将对方暴打一顿之后，他成为了这里的绝对不好惹的存在之一。 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并不在这里，而是选择在外面“游荡”。 当然并不是真的游荡。 而是通过他这个身份，跟自己埋在各个家族中的暗线，互相交流情报。 恐怕那些家主做梦都想不到。 乐正子檀，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潇洒公子哥，实际上确实古族消息最灵通的人。 他手底下的情报网，几乎遍布古族的各个大家族。 看到他回来了之后，那些之前被他教训过、警告过的人都赶紧往后撤了撤。 乐正子檀没理那些人，直接走到了宅子的西北角。 那里是他在这里的一个小小的据点。 不多时就有几个长相并不起眼，甚至看起来有些猥琐的瘦小身影就围了上去。 他们的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 虽说他们被家族放弃了。 但只要人活着，各个家族为了面子好看，还是会给他们提供一些生活必须的食品衣物等等。 当然也不会特别多，只是不会让他们沦落成乞丐。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那些物资反而成了被欺负、被抢劫的理由。 你是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就选择依附于强者。 乐正子檀在来之前，这些人只有被东西都抢光，挨饿受冻的份。 但是等到他来了之后，他成为了这里的其中一霸。 那些人本以为他跟前面的人都一样，会把他们当成肥羊，正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却成为了这几个人的庇护者。 而且他也没有拿走他们所有的东西，只是取了一部分足够他糊口就行。 这样的举动让几个人的大受感动。 因此自然而然的将他当做了老大来依靠。 但乐正子檀可不是真的来这里称王称霸的。 他与手下之人的接头的地点，就选择在了这一处无人会想起的角落。 他的手下人也扮成了懦弱无能的样子，顺理成章的投靠他，也将消息一同传递给了他。 乐正子檀挥了挥手，让周围无关人等都退下。 随后，一个看起来瘸着腿的干瘦身影，以上供的名义靠近了他。 “老大，昨天，不少家主都出门了一趟。我看他们回来之后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两人借着送东西的时候当掩护，压低了声音交谈。 “哦？出门去做什么了？” “小的不知，但那些家主回来之后，看起来都兴致都不错。” 他在男人端着的盒子里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一块芙蓉饼，随口就咬在了嘴里。 周围，顿时响起了吞咽的口水声。 要知道他们现在吃喝虽然不太缺，可那大多是粗茶淡饭。 偶尔家里人给他们送出来的那一些稍好点的，也会被那些家伙们抢走。 时间长了，他们也馋得不行。 可惜，他们可打不过那个霸道的家伙。 没看到之前的那个最厉害，都差点被他打死么？ 因此，只能渴望地看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乐正子檀用眼神警告了一周。 扔了半块饼给自己的小弟，随口吩咐。 “查出来。” “是。” 男人一瘸一拐地端着盒子退开，脸上也一如既往地带着诚惶诚恐地恭敬。 但，却有人故意在半路伸出了脚。 那人没注意，一下子就被绊摔了。 捧着的盒子也被打翻。 里面的糕点瞬间滚落在地上，下一刻，那群早就觊觎的家伙们一拥而上，将糕点哄抢者分食了。 手下人下意识地想要反击，但却想到了自己潜伏的目的，立刻哭喊着让众人不要碰他的东西之类的。 可糕点什么的就剩下一些饼渣渣了。 人群哄地散开。 只留下了男人伤心的趴在地上。 还有两道互不想让，针锋相对的视线。 “你故意的。” 乐正子檀眯了眯眼，冷声对着男人说道。 后者却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懒洋洋地收回了自己的脚，“是他自己背后不长眼，所以才被人抢了。怎么？又想打架？” 靠在墙边上的男人身材十分魁梧。 但脸上的青紫痕迹，却让他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此刻，这人正一脸挑衅地盯着乐正子檀，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打？” 乐正子檀眯了眯眼，走过去把自己的手下扶了起来。 “看来，上次打得你叫爸爸还没够是吗？” “臭小子，你还敢提！” 对方也不知仗着什么，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来揍乐正子檀。 但后者却只是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 “你想快点死？” 短短一句话，威胁的意味却很是明显。 巨大的危机感，让壮汉生生忍住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上一次疼痛还未完全褪去。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只能暂时忍耐。 “王八蛋！别他妈让老子再抓住你的把柄，否则——” “否则又能如何？” 乐正子檀是一点都不杵。 呵！ 在他打完对方以后，对方三番两次地想要暗算他。 结果，每次都被他给挡了回去。 说实在的，主要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不然，他早就让这头莽熊变成死熊瞎子了。 俩人交锋了几句之后，乐正子檀扶着自己的人离开。 而那个壮汉，则是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背影，心头，咒骂个不停。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来头，可打听清楚了？” 一道文文弱弱地身影，出现在莽汉的身后。 那人虽然衣着破旧，但浑身的气度，却透着一股子清高孤傲。 尤其是对莽汉的态度，居高临下的样子，看来是只把对方当成了工具。 “回公子的话，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 莽汉小心翼翼地回答，还带着几分讨好。 见对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赶紧又加上了几句辩解。 “不是小的不尽心，而是这家伙进来以后，我就没见过有人给他送东西。他吃的用的，都是他的那些小弟上供的。” 按照壮汉的说法，这男的看起来起来，实则，却是一个完全被家族抛弃的弃子。 文弱男子看了乐正子檀离开的方向，“那好，就他了吧。” 壮汉一听到文弱男子的话，眼中瞬间就爆发出一抹恶毒的快意。 “好好好，都听公子的。” 那文弱男子并不想理他，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不动声色地塞到了壮汉的手中。 “想办法把这个，下到他的吃食里。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吩咐来做，不要自作主张。万一要是影响了家族的大计，你就一辈子给我待在这吧！” 壮汉诚惶诚恐地接过了小药瓶子，还特意贴心藏好。 面上，已然是一片谄媚的笑意。 “公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得让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