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0 成长的代价

    “你你你你你……她她她她她……”

    结结巴巴的话音随后回荡在不大的石室之间，站在通道口指着前方的千指鹤瞪着眼睛尖叫道：“难不成你，你，你……你又捡了一个女人？”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捡到了一个女人啊？仔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急忙挥舞起了自己的手臂，头上升起了几道黑线的段青随后也朝着紫发女子所在的方向解释道：“喂喂，别傻站在这里，你也说两句话啊。”

    “……”

    没有理会段青的呼喊，仿佛变成了一尊木偶的薇尔莉特就这么陷入了突然的沉默当中，那一动不动的身姿最后也只是稍稍地向一旁移动了两步，同时也将自己脸上绽放出来的最后一抹诡异的笑容收敛在了段青的眼底。瞠目结舌的人换成了这一边，张了张嘴巴的段青随后也将自己想要说出的下一句话偷偷地咽了回去，只不过那随后走上前来的千指鹤，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目光随后也由震惊变成了惊讶：“是，是薇尔莉特？怎么可能？”

    “呃……”

    脑海中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拉长了声音的段青终于为自己的解释争取到了一点点的时间：“总之我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在这里了……怎么，你们法师议会之前来这里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吗？”

    “当，当然没有……不，不对啊！”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千指鹤那带着疑惑的声音随后也离着段青越来越近了：“她不是应该被雷克斯保护了起来，现在正被藏在某个地方修养疗伤的吗？”

    “看来他们选择的藏匿点就是这里了。”于是段青朝着这里的周围指了指：“已经失去了敌人的现在，敌人的大本营往往都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如果将吸收魔法阵拆除的话，这里或许也能成为与帝都的地脉连接最为接近的位置……唔。”

    “你刚才说是谁安排的？”似乎是刚刚察觉到对方话语中提到的内容，段青的目光转而落在了红发少女的头上：“雷克斯？是那个雷克斯吗？”

    “咳咳……是的。”

    察觉到了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出来的情报，清了清嗓子的千指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自己的眼神：“就是我们曾经在塔尼亚遇到的那个流浪魔法师，喜欢用花言巧语与魔术花招骗人钱财，然后去酒馆全部挥霍赌光的那个家伙……”

    “他现在也在雷德卡尔？”

    “对啊。”

    明白对方想要问的是什么，千指鹤随后摇了摇自己的头：“自从那个家伙从塔尼亚消失之后，法师议会似乎就再也没有掌握到这位七人议会成员之一的行踪，我也是后来得到了代理权，跑到了这边来之后，才逐渐得到了他的消息。”

    “那一晚的异变之夜，雷克斯似乎也有出手。”说到这里的她歪了歪自己的脑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听说那一晚他一直待在兰德纳尔的阵营里面，帮着他们抵御了帕缪尔家族的进攻……”

    “帕缪尔？财政大臣？”

    熟悉的名字迅速地经过了段青的头顶，将他的思绪再度拉到了其他的地方：“他们怎么会跟其他人打起来的？”

    “这里面牵涉到的东西就多了，至少包含着那一夜的火灾以及财政大臣与各大家族之间的纠纷。”千指鹤一脸无奈地回答道：“不过……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擅自跑出去与其他帝国贵族相互报复的行为，反而将他们从叛变的罪名当中挣脱出来了呢。”

    “这样啊。”

    微微地思索了一阵，段青就明白了对方所谓的挣脱究竟是什么意思：“财政大臣，兰德纳尔，还有安福利特家族……这些在那一段时间相互争得最凶的那一批人，现在反而成了可以相互开脱罪名的证人了呢。”

    “没错。”千指鹤点了点自己的头：“尽管这几家贵族都损失惨重，但至少他们不会像卡尔德拉和伊达、安泰尔之类的家族那样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听说皇帝陛下在听说了他们之间的争斗事件之后，反而将他们之间的战斗认定为普通的贵族争斗，从而放弃了继续追究他们罪行的决定了呢。”

    “话说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贵族之间的事情来着？”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段青随后转换过了自己的话题：“我记得以前的你并不怎么擅长这一类事情来着……”

    “那，那当然了。”抱起了自己的双臂，脸色绯红的千指鹤转而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墙壁上：“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必要的情报收集可是不可或缺的！至少去了一个新地方之后，要把这个地方的权力架构与重要势力调查清楚……”

    “冒险者的箴言之一……你果然成长了呢。”满意地点了点头，段青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昔日里的那位只知道跟在后面的小小魔法师，现在也成了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法师议会代理人了……你的哥哥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我的哥哥……”

    面色忽然变得低沉，低下头去的千指鹤随后却是出乎段青意料之外地显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他的态度……唉，总觉得自从上一次的事故发生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呢。”

    “话说回来，他现在应该也在帝都的郊外当山大王呢对不对？”

    明显的情绪改变让段青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他略显尴尬的神色：“我记得是叫做红莲团还是红莲帮来着……”

    “别提了，就是一个借着我的名号胡乱扯起来的匪帮罢了。”千指鹤的脸色彻底变得冷然了下来：“听说这一次还参与了进攻底比利斯城堡的事情……笨蛋，也不看一看现在的形势究竟是什么，总是一头扎进这些根本没有前途的计划里面……”

    “他们没事吧？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

    “听说已经全部撤走了。”

    望着段青随后递过来的眼神，红发少女的脸庞沉落了少许：“帝都的事情让军方将前去支援的军队全部撤了回去，本应该给他们留下更多的机会才对，但异变的消息似乎给了坚守在城堡的帝国人爆发出了更大的能量，很快就将那些失去了复辟者支持的匪帮们全部击退了。”

    “好吧，反正我本来就不怎么支持真的有人能够占下那座城。”

    摇了摇自己的头，段青随后也收回了望向对方的探询目光：“位于帝国腹地的不落之城若是真的被攻陷，带来的结果也仅仅是打破了一个神话而已，没有任何的支持，又处于四面受敌的状态之中，再怎么想他们也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大多数人也都将这一次的进攻当做是为帝都的异变转移军力与视线的一次佯攻。”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千指鹤也同意似的点了点头：“好在帝都最后没有出现什么大碍，所以佯攻也就没有了进行下去的意义，派驻在周围的其余帝国兵力也都被四散了出去，追捕那些残余的敌人与不知隐匿到何方的复辟者——你，你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做什么？我才不关心那些红莲帮的人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他们愿意跑过去作死，那他们自然也就应该有自己去解决接下来麻烦的觉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关心。”

    摆着手将对方鼓起的脸颊按了回去，段青一脸好笑地收起了自己的动作：“之前来这里的路上，我倒是也见到过七彩灵光兄弟的风采，相信以他的本事，将来一定可以将那个红莲帮养成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大行会吧。”

    “……”

    “有这么大的行会支持，你今后的路途一定也可以好走得多。”

    望着红发的少女一言不发的脸，段青随后按了按对方的脑袋：“名为千指鹤的这位冒险者，也一定可以成为一方势力的代表人物呢。”

    “……或许吧。”犹豫着点了点自己的头，红发的少女一脸黯然地回答道：“但我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走得对不对，最后又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不用未来，现在就已经比很多人强多了。”段青笑着夸奖起了对方：“其他人不说，光是维扎德的那些自诩总是能与魔法势力打好交道的人，现在好像也没有达到你现在的程度吧？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刚刚成立的小庙了——”

    “好哇！”

    与一开始相同的刺耳尖叫声随后响起在了段青的面前，将他刚刚想要继续夸赞下去的声音骤然按了回去：“我说怎么一直拐弯抹角地称赞我，原来就是变着法儿想要拒绝加我入会对不对？”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要解释！我早就看透你了！你这个大蠢蛋！”

    “冷静冷静，不要口吐芬芳啊，而且我们那个小队伍现在的确穷得叮当响，连下一顿的饱餐都要现场想办法……”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给我走开！”

    响亮的巴掌声随后回荡在了这间石室的周围，与之相伴的还有的还有属于段青挨打之时所发出的哀嚎，四处躲闪的破空声音随后也伴着某位紫发女子暗自发出的窃笑声，不停地回荡在这两名玩家之间相互追打的最后回响声内：“要是你再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就把你们的委托费全部扣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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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你又把她给捡了回来？”

    一段时间之后的傍晚，已经逐渐入夜的昏黄光线之间，属于雪灵幻冰的声音随后回荡在了冒险者协会对面的那间小小破屋的门口，与她斜视而来的视线一同落在了段青身后的薇尔莉特身上：“只是出去转了半天的时间，看了看那桩委托的现场，居然就又捡回了一个大美女……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手脚给绑上，禁止你下一次代表冒险团外出勘探的行动啊？”

    “哈哈，哈哈哈哈。”将披着斗篷的紫发女子塞到了自己的面前，段青干笑着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正好碰上了嘛，总不能放着不管对不对？”

    “……在什么地方？”

    “就在帝都的图书馆，你知道的那个地方。”

    微微地比出了一个形容的手势，冲着雪灵幻冰解释起来的段青指了指远方的那座图书馆隐约显现出来的轮廓：“虽然放在那里依然不合适，但帝国人似乎没有封禁那座图书馆的意思，于是我们就稍微顺路查看了一下，顺便就将她找了出来。”

    “……我们现在的口粮是一个问题，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放下了抱着双臂的手，雪灵幻冰随后也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神色：“我倒是不反对将她捡回来，反正她也已经与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但是现在我们几乎是分文没有，这多养活一个人所需要的金币——”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吧？”段青指了指薇尔莉特的脸：“而且按照你的描述，当时的你不也是借着她的力量才进入了里世界的么，我们总要记着这些恩情不是么？”

    “也是。”

    端着下巴思索了一阵，雪灵幻冰将自己头上皱起的眉毛缓缓地舒展开来：“不过……我记得她当时不是能说话的么，怎么现在又变回去了？”

    “这只是一点点的伪装而已。”

    打破了即将入夜的宁静，属于薇尔莉特的声音随后响起在了两个人的前方：“毕竟现在的我可能会频繁地出现在世人面前，或许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你居然——”

    瞪着眼睛在露出神秘笑意的薇尔莉特与段青两边来回看了一阵，雪灵幻冰颤抖着指向了紫发女子的脸：“你居然恢复了？”

    “请允许我再次向二位介绍一下。”微微地欠了欠自己的身体，行了一礼的薇尔莉特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我是薇尔莉特·AD·罗兰，现在只是一个无名的魔法师，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还要请你们多多照顾了。”

    “……可以啊，但是现在我们空间有限。”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了许多，由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雪灵幻冰脸色冰冷地说道，她的目光在紫发女子一成不变的微笑表情周围不停地巡视着，最终转身摆了摆自己的手：“如果你一定要跟着我们的话，这段时间或许只能让你住在屋外——还有你。”

    “你也只能住在外面。”

    她将想要跟上前来的段青堵在了门口，同时指着对方的鼻子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