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布防河南

    北平，陆军部作战室。

    这里正在召开着一场紧急的作战会议，而这场会议的对象则是最近搅动风云的西南军部队——正在攻占湖北和湖南上半部分的西南第二兵团。

    “看过情报了啊？怎么都不吱声了？没人敢去吗？难道我养的都是废物吗？”

    坐在作战室，看着眼前的这一堆北洋将领，老袁不由得怒斥道。

    沉默了许久。鼓起了胆子，一个年轻的北洋将领出声说道：“大总统，咱们能够领兵打仗的人都在外地。剩下的人在京城的要不就是身负重位，要不然就是正在操练新军。”

    一语点醒梦中人。

    老袁似乎也回想起来，似乎自己的得力干将都被派出去镇守四方了。

    当然了，这种撒大网的布置也是必要的。

    在大清做了这么久的官，老袁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对于中央，地方上采取的永远是能拖则拖，能敷衍就敷衍的态度。

    而这种态度势必会导致一个局面，中央对地方的掌握力度不是取决于中央的政策等，而取决于地方都督配合中央的力度。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晚清，不少地方都督的任期都是十年二十年。

    长期的任期势必导致地方都督的势力过大。

    而任职最长的一个都督大人就要数李鸿章了。

    李鸿章一共担任了25年的都督。

    也正是因为都督的履职生涯，李鸿章从未被调离过权力中枢。反观老袁，可能就是因为老袁没有都督的任职生涯，只有部队，那么老袁就很轻易地被夺权了。

    因此，为了挽回这种局面，为了让中央再次伟大，早地就在清帝退位的一瞬间，老袁就安排了自己的北洋旧部和亲信当了地方都督。

    比如现在的河南都督兼民政长，张振芳，这个人是袁世凯兄嫂的弟弟。

    比如直隶兼任河北总督的三杰冯野狗。

    比如，现任的山东都督，周自齐。

    值得指出的一点，虽然周自齐是一个顽固的，前清的保守大臣，但是他创立了一个新式学堂，游美肄业馆——而这是清华大学的前身。

    也许这就是历史的巧合性，也是历史的矛盾性吧。

    但可能也是因为老袁的这种布置，在他死后，中国的局势瞬间就变成了军阀割据，而这个时代也称之为“北洋军阀”时代。

    而在北洋军阀时代，主导历史，主导中国大局的正是被袁世凯委以重任的这些担任地方都督的亲信们。

    “行吧，我知道了。那曹坤在吗？”

    说了一句话，老袁感觉到自己的身边的可用之人变得越来越少了。

    “曹师长正在河北保定训练新军。其余的几个师长还在招兵呢。”

    言外之意，这几个师是不能够紧急部署的。

    整理整理了情绪，老袁紧接着说道：“既然派不出去北洋军，但是河南不是还有人吗？叫些参谋过来吧，先商量一个前期的防御计划，地点在河南驻马店。”

    布置完任务，老袁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于依赖这些老部下了。

    而这种依赖似乎是一个“帝王”的弱点，也是老部下恃宠而骄的保障。

    因此，一个以前的想法又逐渐在老袁的脑子中升起来了。

    具体的内容，以袁克定为首，组建一个新式的作战机构，而这个作战机构的名字叫做“模范保安团”，而这个保安团对标的是“天津练兵”的北洋军。

    早在二月份，这个想法就有了。但是因为长子的马虎，长子的思虑不全，长子的擅自刺杀行动，最终老袁的想法还是胎死腹中了。

    而组建保安团的想法是起源于1912年2月份的“京保津兵变”。

    虽然这次袭击紫禁城，搞乱南方邀请团，阻止老袁南下的行动是老袁亲自示意的，但是令老袁没想到的是，本来以为这一场混乱是可控的，但是发展到了最后，因为底下将领的放纵，这场混乱竟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据统计，这场失控的混乱使得京奉、京汉铁路局，大清、交通、直隶三银行以及制币厂遭劫掠，商民遭抢劫者四千余家。

    而这场混乱也让老袁第一次在世界人民面前亮了相。泰晤士报曾这样评论：一个大清的重臣，转身一变成了革命者，他能否控制整个强大的巨人？

    而底下就附上了“京保津兵变”的具体事项。

    除了经济损失，洋人的借机发难使得老袁不得不同意各个国家在北平增加驻兵部队，理由就是保护侨民的安全。

    而导致兵乱的原因很简单。简而言之，在北洋掌权之后，老袁的部下已经慢慢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有了“异心”了。

    当然了，这里指的“异心”，更多的还是指的是“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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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场作战会议的部署下，直属北洋军和旁系北洋军也陆陆续续的被调集起来了。

    而北洋军的主要目的地就是河南驻马店，也即是河南和湖北的交界处。他们的任务就是防守住湖北的第二十二师的部队。

    先期，刚整编完成的地方部队，5000余人的镇嵩军将会作为一期部队，开赴前线，构造阵地。

    镇嵩军的主要成分是：王天纵绿林武装改造的靖国豫军、樊钟秀的建国豫军、刘镇华的镇嵩军、靳云鹗的河南保卫军、赵倜的宏威军和米振标的毅军等六部分组成。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为这支部队的下场埋下了伏笔。

    而二期的部队则是驻扎在北平周边的直隶部队。

    而二期部队初步定位曹坤的第三师和第五师，共计三万人的部队。

    坐在书房中，抽着大烟筒，老袁看着眼前的长子。

    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的面相，老袁越看越觉得，这个儿子果然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一个矮，胖，一个高，瘦。

    “克定啊，最近怎么样啊？”

    敲了敲手中烟筒的烟灰，往里面塞了上好的烟丝，老袁开口问道。

    “父亲，在开滦矿务局工作的这段时间，儿子学到了很多。多亏父亲的安排。”

    看着老袁坐在椅子上时四处寻找着什么，袁克定及时上前，掏出了一盒火柴，拿出火柴，使劲一擦，就为老袁点上了烟火。

    颇为赞许的看了一眼长子，老袁不由得惊讶的问道：“看来你这段时间没白学啊，以前你可手脚没有那么勤快啊。”

    “父亲谬赞了，在矿务局的这段时间，我看到了，也学到了很多。”

    回想着老师教给自己的话语，好似身临其境的袁克定娓娓道来他的“故事”。

    老袁边听边点头，他的心中不免感叹孩子还是要磨练磨炼的。

    “为父很欣慰，这段时间，我从老周那里也听到过你的事迹的。”

    沉默了一会，在袁克定还沉浸在夸赞当中，老袁突兀的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意思要去军队里面磨练一番。”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袁克定就想跳起来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了。

    不过在老师的教导下，袁克定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颇为疑惑地问道：“父亲，现在不是北洋的鼎盛时期吗？但是父亲需要儿子效力的话，儿子必当遵从父旨。”

    “前线告急，需要一个督战官，我准备让你去做河南防线的督战官。”

    一口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老袁目光炯炯的盯着长子。

    “父亲，这个差事我接了。”

    豪气的袁克定一把接过了这个任务。

    而按照老师料想的那样子，老袁果然露出了一副很是欣慰的笑容。

    值得一提，长子的私人教师的名字叫做吉野作造。咸鱼游啊游的文明六：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