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星际废材只想学习16
“启动器”的制造涉及到强相互作用力的应用，虽然一个初步掌握了空间跃迁技术的世界能在强力的研究上得到突破并不奇怪，但白梨还是小小地惊叹了一下。 在上个世界，强相互作用力更多是一种理论上的存在，它几乎仅在核聚变技术上得到应用，而且这种应用是相当粗糙的。那个世界的科学家尚未使可控核聚变成为可能，更不要说利用强力制造“启动器”这种微小精妙的零件。 这也是为什么白梨在进研究所以前，迟迟未能对手上的“启动器”进行拆解。一是理论上的缺失，二是硬件上的不足。 而研究所完美补齐了以上两个漏洞，对此，白梨表示很满意。 “说实在话，我本来没对你抱有太多期待的。”莉兹很诚实地告诉她，“我本来只打算让你打打下手跑跑腿，好让项目组里的那群懒货们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研究上。” 她拍了拍白梨的肩，看着后者聚精会神地操作实验仪器，语气复杂：“没想到你却变成研发主力了。明明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实验做得比我还熟练，真是有点不甘心。” 白梨做完了手上的事后，才抽出空来安慰她：“别灰心，你已经很厉害了。” 莉兹笑着捏住白梨的脸：“明明是一点也不谦虚的性格，却少有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她忽然小声嘀咕：“长得像个奶娃娃似的，我还以为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呢。” “嗯？什么？”白梨没听清。 莉兹摇摇头：“没什么，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去食堂帮大家带饭吧。”她摆摆手对工作区的所有人大喊：“喂！本组长今天亲自帮你们带饭，快点过来拟菜单啦！” 大家一边抱怨一边围了上来。 “唉，怎么又要加班，我还想着吃完饭回宿舍美美睡一觉呢。” “天天耗在实验室，我都快要成人干了……嗯嗯，我想要一份菠萝肉。” “那我就来一份咖喱乱炖吧，对对，多加点肉。” …… “启动器”的研发重启比想象中来的还要顺利，不到一周时间，组里就按照资料将其成功复刻了出来。 新时代的第一枚“启动器”诞生后，就被送去与带有人工智能接入口的新型机甲进行适配。至于人工智能程序则基本复制于白梨留下的零零三号，但强化了数据训练，使之更适合于现在的星际战场。 等待适配结果的时间里，白梨顺手对“启动器”的一些设计进行了改良，并公器私用地制造了一个新载体。 她抽时间回了趟家，把小白菜接到了新载体中。新载体被设计了一个普适性接口，有了这个接口，小白菜就可以在权限范围内连接到这个世界的网络，进行自我学习。 最主要的是，这样它就不会感到寂寞与无聊了。 做这件事时，白梨还问了系统一嘴：「你天天待在我脑子里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感到无聊吗？」 「我们系统也是有娱乐活动的呀。」它这样解释，「我最近就在看一本书——〈数据库曝光后，宿主为我痛哭流涕〉，宿主你感兴趣吗？我可以分享到你的个人终端上哦。」 「谢谢，我不感兴趣。」白梨冷淡拒绝。 几天后，适配结果公布下来，“启动器”也进入了大批量制造模式。整个人类帝国井然有序地运转起来，除了首都星遭虫族潜入的威胁外，驻守在边缘星系的帝国部队也开始与虫族产生了小规模摩擦。 不过，这些混乱和战事暂时与白梨无关。“启动器”的事情结束后，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曲率技术的研究中去了。 研究并非一帆风顺。白梨发现，虽然之前的人已经成功实现了短距离空间跃迁，但即使是这个看起来已经被成熟运用在机甲上的技术，在理论设计部分也存在着许多模糊不清，逻辑不严谨的点。 甚至于其中有部分推断，是“想当然”得出的结论，就其严谨程度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猜想。 最开始白梨乐观地以为只是她手中的资料记录得简略了些，理论实际上是没有问题的。 许多参加过这个项目的研究人员都还留在研究所里，白梨便拿着资料找他们挨个询问。 结果很不乐观。 那些研究人员无一例外地对白梨的勤奋和坚持表达了赞美与肯定，但同时也无一例外地表示了自己的有心无力： 没有人曾证明过那些理论是对的。他们只是尝试着按照那个方向做，然后实验就成功了。 “它们不需要是数学意义上颠扑不破的真理，它们只需让实验产出结果就够了。”一个研究者这样告诉白梨。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程序员在说：别管那些bug了，只要程序跑起来了就行。 白梨深知这样是不行的。 没有清晰的底层构架，最后搭建出的只会是空中楼阁。而那侥幸得出的近距离空间跳跃结果，也可能不过是万千巧合中的一个意外罢了。 白梨想，她可能理解研究卡在当前这个位置上却排查不出问题所在的原因了。 如果在源头上，他们就搞错了呢？ 她不得不开始对那些模棱两可的地方进行重新推演，如此一来，工作量便翻了好几倍。 大约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她才把手中的资料全面梳理的一遍。其中有些理论经过证明确实是可用的，但还有一小部分的成立性仍是未知。 而且，白梨对实验中问题的起因也毫无头绪，完全不能将其与某个理论漏洞联系起来。 她的研究陷入了停滞。 外界陷入战争的同时，白梨也在与自己的内心作战。 她整日整日地待在实验室，茶饭不思，连遇见他人时总会摆出的礼貌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种情况，莉兹表示很担心。 “小可爱，别再愁眉苦脸的了。研究不是一日就能取得突破的，有时候，你差的就是那么一点点运气。”她把盒饭放到白梨手边的工作台上，人也顺势坐到了白梨身边。 白梨“唔”了一声，没有停下笔下的写画。 莉兹叹气。 “做研究钻牛角尖可是不行的，歇一歇放松一下吧。”她边说边打开盒饭，“给你带了梅子味的小酥肉，我想你应该喜欢吃。” 白梨这才停下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谢谢。” 莉兹说的是对的，她最近这段时间是过于钻牛角尖了。这除了让自己越走越偏外，毫无益处。 白梨拿过那份小酥肉，吃了几口后忽然停下来，又郑重地道了声谢。 这下轮到她被莉兹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了。 本来只是受所长嘱托，才特意关照这位小姑娘的。结果越照顾越上心，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些不着调的二愣子，她对白梨这种能静下心来研究的人尤为欣赏。不过以她的水平说“欣赏”总归还是不够格的，应当用敬佩更为准确些。 莉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也是难为你了，现在没人愿意继续这个项目，大家似乎越来越安于现状……总之，科技的进步不仅需要个人的努力，有时也需要不同思想的碰撞与摩擦，闭门造车终究是不可取的。” 白梨安静点了点头。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在上个世界的许多成果，也是在和林仪教授的合作中取得的。这一次，是她心急了。 唉，白梨无声叹气，这个世界怎么就没有一个“林仪式”的人存在呢。 不但脑子聪明，人又好说话，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学术搭档……等等，莉兹是不是说过，路德维希偶尔会来这片工作区看看？ 路德维希那小子看上去也不像个蠢货的样子，他的看看应该不只是看看吧？ “莉兹。”白梨咽下一口小酥肉，开口问道，“你好像说过，路德维希有时会来这里？” “路德维希？”莉兹愣了片刻，旋即恍然，“哦，你说所长啊。他确实会来，但没有留下过纸质资料。终端数据库里或许有他的一些记录，但能查阅的只有他一个而已，我们都没有权限。” 她说着起身调出数据库，并尝试着用数据库进行解锁。 很快，就从终端中传出刺耳的警告。 「滴、滴、滴。研究员伊丽莎白·格雷，查阅权限不足，禁止访问。」 莉兹对白梨无奈地耸耸肩：“你看，就是这样。” “你也来试一下吗？”说着，她不等白梨拒绝，便拉过白梨的手腕贴在识别区，那只漂亮的手镯与识别区发生碰撞，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白梨下意识缩回手时，识别区已读取了她的个人信息。 「研究员白梨，权限许可。正在读取数据库信息，请稍后。」 出乎预料的发展让两人都沉默了。莉兹一会儿狐疑地看看识别区，一会儿又狐疑地看看白梨，到后来，她狐疑的视线落在了白梨腕上的手镯上。 白梨尝试着转移话题：“说到路德维希，他好像很久没来研究所了。他最近很忙吗？” 莉兹双臂环胸，嘴角挂上了了然的笑：“我早该知道的，你甚至都不愿意喊他一声所长。” 她言止于此，没有不识趣地深挖下去。 “不过，你对外界也太漠不关心了吧。这里是研究所，又不是监狱。你从来不连星网看新闻的吗？” 白梨摇头：“我很忙。” 无论吃饭睡觉都想着曲率驱动的事。 莉兹扶额，将最近发生的事精简了一遍说给她听。 据莉兹的消息，在她潜心科研的这段时间里，帝国与虫族间发生了一次冲突。 这几十年间，人类帝国从未真正击退虫族。碍于后勤疲软和军力不足，面对虫族的入侵，帝国的军队每每只是将其驱赶到边缘星系外，并派军驻守在边缘星系上，保护其上居民的安全。 虫族也一直没有放下对人类帝国的觊觎，它们徘徊在边缘星系外围，不时进行小规模的骚扰。可以说，边缘驻军和虫族间的摩擦时有发生。 因此，帝国的百姓对边缘星系时不时传来的作战信息已经习以为常。这次的冲突之所以格外引人注意，是因为它的规模前所未有。 这次虫族不但率先发起攻击，而且来势凶猛、数量众多，仅高级虫族就占了三分有一。站岗的哨兵起初以为这又是虫族的一次试探骚扰，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只通知了附近的几艘星舰过来清理。 等他们清理完低等虫族，发现紧跟其后的高级虫族们汹涌而来时，时间已经迟了。机甲部队接到他们的求援信息赶来时，星舰已经全军覆没。 机甲战斗群没有耽误时间，立即投入战斗。但他们惊恐的发现，虫族源源不断得涌上来，怎么杀也杀不完。 虫潮。 这是他们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作战报告从边缘星系传至首都星，形势严峻，布莱恩将军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从首都星出发到前线指挥。 但他的出现并没有使战局呈现扭转的态势，原因无他，虫族实在是太多了。 危急形势下，路德维希决定派新型机甲到前线与虫族作战。因人工智能大大降低了机甲的操纵难度，军队和报名应征的普通群众中有许多人都通过了选拔，成为正式的机甲驾驶员。 新型机甲的支援成功弥补了帝国军队在数量上的劣势，两个种族间僵持了很久，最终人类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虫族再一次被击退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人们都意识到，如果没有新型机甲参战，虫族很可能已经一边倒地压垮了人类。 “所以帝国的居民们都在赞美这次改革的前瞻性，而你……”莉兹指了指白梨，“由于你在这次改革中充当第一人的身份，已经有人提议称你为‘智能机甲之母’，你觉得怎么样？” “我只是拾人牙慧罢了，而且……”白梨嫌弃地摇摇头，“这个称号也把我喊的太老了。” 她听了就想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莉兹爽朗地笑出声来，“所长亲自去前线督军，算算日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你不用等太久喽，怎么样，要不要去迎接他回来？” 白梨想要出言辩驳，却被莉兹用一个“我懂”的眼神堵住了嘴。 随便吧随便吧，随便你怎么想。白梨自暴自弃。 忽然，莉兹想到什么似的一拍手：“对了，参战的这批新型机甲驾驶员中涌现出不少战绩突出、天赋出众的人呢。其中好像有一个叫莱特的，听说以前在后勤部当工程师，你认识他吗？” 她没想等待白梨的回答，扔下这句话后仍兀自絮絮道：“结果，布莱恩将军反而在这场战事中表现得没那么耀眼了。星网上说后续虫族好像还会有大动作，唉，但愿是谣传吧……”一颗冬瓜糖的快穿：女配只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