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明末抗清第一将，国士无

    众人跟着孙镐走出高阳县城外东南方约莫三里地，便来到了城外的庄稼田。

    一条羊肠小径，缓缓向前延伸，穿过田垄。

    此时正值河北冬季小麦播种时节，数十名农夫正在田埂上劳作。

    田间稻草已然有些枯黄。

    朱由检等人立于田边。

    孙镐对着田间喊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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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人，你儿子来找你了。”

    “孙大人，别种了，您老回去歇着吧。”

    孙镐与其他百姓一连喊了几遍，田间深处的孙承宗却是没有丝毫动静，依然弓着腰在田地里劳作。

    孙镐见此不禁一叹，回头看向朱由检等人，抱拳道，“陛下、诸位大人，我这就去唤家父前来。”

    “来都来了，朕也亲自入田间瞧一瞧吧。”

    “陛下，这田间泥土污浊，污秽不堪，陛下乃万金之躯，不宜涉足田里。”

    "无妨！"

    朱由检微微颔首，脱下鞋袜抬脚向田间迈步走去。

    朱由检走到田埂上，蹲下身子，看向田间的麦苗，伸手拔起一根细小麦穗，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放在鼻尖嗅了嗅，眉毛微挑，赞赏说道："这麦芽香甜，孙镐，你父亲种的不错。"

    他的举止和语气让一旁的侍卫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娇生惯养的皇帝为何还懂得种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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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田间深处，孙承宗正在大汗淋漓的挥舞着锄头，一边用力挥动锄头一边大吼道："大家加油干，争取明年有个好收成！"

    朱由检打量着眼前这位抗清名将，虽然已六十五岁高龄，可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甚至连胡须都未见花白，反而显得精神抖擞。

    他面容刚毅坚硬，一张国字脸，一副英气勃发的样子，一双虎目透着凛然威严，仿佛一柄利剑般直射人心。

    嘶！

    不愧是一代名将，就算是如此垂暮之年，仍旧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父亲！"

    孙镐急忙跑到孙承宗身边，焦急喊道，“别干了，来贵客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谁来也不能耽误我这两亩地的播种。”

    孙承宗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说道，"你来的正好，去那边帮百姓们浇地。"

    "这....."

    孙镐看向朱由检面露难色，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朱由检一个眼神打断。

    说罢，他示意身后跟随的锦衣卫等人全部去帮百姓耕种。

    身后的陈圆圆帮朱由检挽起袍袖，朱由检拿起一把锄头走到孙承宗身旁挥舞起来。

    片刻，孙承宗目光一扫，忽然看到站在右侧不远处的田垄上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专注的在锄地，不禁一愣。

    他双眼微眯，仔细盯着朱由检。

    朱由检察觉到对方注视自己，抬起头来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朱由检那一双眸子却深邃无比，仿若浩瀚星空，深不见底，让孙承宗顿时心头一颤。

    看清楚来人，孙承宗不禁瞳孔微缩，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快步迎上前去，拱手道："老臣孙承宗，见过陛下。"

    朱由检见此，连忙扶起孙承宗，笑道："孙大人快请起！孙大人如此清贫，让朕刮目相看啊。"

    “陛下，您乃真龙天子，怎能于民间劳作，老臣有罪！”

    孙承宗看着朱由检手中的锄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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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哈哈一笑道："孙大人无需介怀，天子又当如何？天子亦吃五谷，天子亦有七情六欲，天子亦有私心杂念，天子亦有爱憎，天子亦是平凡人，孙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呢！"

    孙承宗听着朱由检的话，不禁沉默下来。

    半晌，他抬头望着朱由检，一脸诚恳的说道："老臣不知该如何评论陛下之心胸与学识，此话虽非孔孟之道，但老臣却认同陛下之所言，天子若是不能与百姓同心同德，那与昏君何异！"

    朱由检道，“朕看孙大人这田种的极好，不知收成如何？”

    孙承宗苦涩一笑，说道："老臣惭愧！收成尚可，每亩约莫二百六十斤左右。“

    "孙大人，你看这麦子长势良好，今年的收成可能会更好些。"

    "托陛下吉言，这天下之粮食若都是丰收之年，那我大明的子民们便能安居乐业，幸福美满了。"

    “安居乐业，仅是短短的四个字，可是对于我大明来讲，却是难能可贵啊！"朱由检看着眼前麦田，感慨说道，"如今各地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饥荒频繁，孙大人可知如今陕西甘肃的乱局？“

    孙承宗听到朱由检提及天灾，脸上不禁浮现痛苦之色，点了点头，道：“我大明自万历年间以来，天灾频繁，不断征战，内有叛乱，外有蛮夷，使得大明百姓日渐消耗，国库空虚。陕西之事，老臣亦有所耳闻。”

    朱由检叹气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大明内忧外患的缘故。"朱由检说道，"若再不加以挽救，只怕民间会生出怨恨之心，我大明便会与黎明苍生离心离德，天下大乱就在眼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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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宗一言不发，一双虎目中流露出忧虑之色，他已然猜到朱由检来此是何意。

    可他早已厌倦了这官场争斗，只想退隐山林，享受天伦之乐。

    “孙大人，朕希望你重新坐镇辽东，督师蓟辽，守我大明边疆太平。”

    朱由检看着孙承宗的眼睛，缓声说道。

    孙承宗闻言不禁一怔，脸色变幻了片刻，摇头道，"老臣年老体衰，不愿再掺和这朝堂之事。陛下，恕老臣直言，老臣如今只想做个闲云野鹤，逍遥自在，不问政事，恳求陛下开恩让臣在此颐养天年吧。"

    朱由检郑重道，“孙大人，你曾为先帝之师，先帝对你颇为器重，如今大明正值危机关头，你难道就忍心这天下千千万黎明百姓受苦吗？"

    孙承宗听闻，双拳握紧，一双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愤懑的神采，他咬牙说道，"陛下，非君不明，非臣不忠。老臣身为先帝之师，为大明尽忠数十载，岂愿坐视百姓受苦？并非老臣想苟活于世，奈何朝中奸臣当道，我救得了边疆百姓，可我无法改变朝中那些蛀虫的阴暗嘴脸，无法改变那些腐朽弊端，臣就算再次督师蓟辽，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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