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国师是何物？
平阳郡主李雯真暗暗庆幸上回自家没有死磕周星辰，那日若真个对上了，以这小子的脾气，还真不会给她这个郡主面子的。 慕山紫念头一转，便要另起话题，皇帝李钦武已发话了：“冰侯所言不差。东平王有大功于国，是朕十分倚重的国之柱石，他纵然礼节上稍有疏忽，朕又岂会怪罪。” 丞相、平阳郡主连声附和，气氛缓和下来了。 周星辰端起酒杯遥敬了皇帝一回。当然他只是做做样子，那酒也就是沾沾嘴唇罢了。 放下酒杯，他笑问慕山紫道：“听闻国师入朝之后，辅佐陛下甚是得力，本侯十分佩服。我这里也有一问，未知国师可能为本侯解惑否？” 慕山紫斗口输了一阵，一听对方要反击了，顿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微笑道：“冰侯但有所问，本国师知无不言。” “好！” 周星辰赞了一句。 “适才国师问起：青州还是不是元国的青州，本侯已向陛下表明了韩王爷的心迹：青州从来都是元国的青州。” “本侯想请教国师的是：赵幽兖三州还是不是元国的三州？” “这个……” 饶是慕山紫智计百出，一时也无话可答。 他若敢答：“三州之地依然是元国的三州。” 那么周星辰绝对会有下一问：“既然赵、幽、兖三州是李元皇室的三州，为何南安、西宁、北静三王多年来不肯入朝陛见呢？” 北静王倒还有个借口：兖州直面姜人的兵锋，他不得脱身。但赵、幽二州却与姜国隔着上万里之遥，境内已经多少年不动刀兵了，南安王、西宁王长年不来见皇帝就很难说得过去了。 关键慕山紫还不能指责赵、幽二州对皇帝无礼，否则恐怕会逼反南安、西宁二王！毕竟这两州至今未与中州朝廷撕破脸。 慕山紫面孔涨得通红。 李钦武暗暗气恼：“亏朕以国士待你，却原来连一个乡野少年都辩不过，也是个废物！” 平阳郡主暗暗偷笑。纵然她家与国师府大有同气连枝之势，此时见了慕山紫在周星辰面前吃瘪，她也只会觉得欢喜，似乎这么一来，她侄儿被周星辰羞辱之仇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正是：只要你过得不如我，我就放心了！ 司马端不禁面露笑意，轻轻点头。 不过他身为丞相，是负有调和朝堂之责的，正要出言转开话题，又听得内侍叫道： “太子殿下到！” “八贤王世子到！” “得胜侯世子到！” “泗水侯到！” …… 一下子呼啦啦进来二十余人，朝中紧要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慕山紫松了口气，赶忙收拾心情，重又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模样。 太子李绍基见他父皇与周星辰“君臣相得”（至少眼下还未动起手来），一时大感欣慰，与小贤王李钦儒两个暗暗欢喜。 大家重新安排了座次。 皇帝以下，最尊位是慕山紫这个国师。次则太子与周星辰两个一左一右，再次就是司马丞相了。 周星辰是青州特使，如同东平王本人亲来一般，他与太子齐平而坐谁都无话可说。但慕山紫仅仅位列皇帝之下，犹居太子之前，大殿内许多重臣都不服气，看过来的眼神不善。 慕山紫未入朝堂前，元国并无“国师”一说，那时的朝会座次是：太子与司马丞相并列于皇帝之下。如今多了个国师，太子座次反倒下降了一位。 周星辰神识一扫，就将众人神色看得分明。 今日阉宦与“妖道”（慕山紫主要是以炼药得宠于皇帝，被许多朝臣呼之为：妖道）先后向他发难，他虽斗口斗赢了，但心头之气还未平复，于是又开口道： “承蒙陛下不弃，赐见于我，周星辰受宠若惊。适才我有疑问，慕国师尚未答复，这倒罢了。我如今又有一问，未知国师肯指教否？” “冰侯只管问来！” 慕山紫重又打起精神，暗道：“此番再不可输与他了！” 太子与李钦儒相视而笑。 平阳郡主暗暗直乐：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不过他与国师对上，于我郡主府只会有好处。 泗水侯等人前来见驾，是怕皇帝与国师联起手来刁难周星辰，一旦惹恼了这位小爷，于朝堂之上动起手来，局面就不好收拾了。他们是来为周星辰解围的。 不料瞧这情形，居然是皇帝、国师落了下风，而这位年青的“冰侯”更是乘胜追击、毫不留情。 此时至少有半数朝臣是乐见慕山紫这位妖道吃瘪的，大家面上一本正经，心中殷切期盼，要看这位新晋的少年侯爷是如何教训国师的。 “慕前辈以为：国师为何物？” 哗！ 这个话题更加劲爆！ 周星辰话语中直指慕山紫本人，显然没打算留什么余地，这是要一决高下了。 慕山紫不敢怠慢，沉吟了半晌，才缓缓答道：“国师者，一国之师也。当以文、武二事辅佐君王，调理天下，使江山稳固，万民安居，而臻圣人之治。如此方能当得“国师”二字。” “说得好！” 周星辰拊掌赞叹。 司马端却面色不善：辅佐君王、调理天下不是丞相的职责吗？这妖道如此说分明是来抢他饭碗！ 不过冰侯既然挑起事端，想来定是成竹在胸了，司马端压下火气，静听周星辰的后话。 “听慕前辈之意，简而言之，这国师之位其实不过文、武二事而已。不知周某这么说对不对？” “没错！” 慕山紫思索了一会，答道。 “好！国师入朝两年有余了，未知在文事上有何建树？” 慕山紫一听顿觉为难。 其实，他自得皇帝重用以来，呕心沥血，绞尽脑汁，很为皇帝出了不少主意。好似如何监察重臣、如何应对南州战事、如何离间青赵幽兖四州等等，他都有一番真知灼见，且他的谋划都行之有效，这也是皇帝越发信重他的缘故。 然而，这些都是只合于暗室中筹谋的事儿，如何能在朝堂之上宣之于众？ 见他踌躇不答，平阳郡主心中一动，正要出面为他解围，但皇帝李钦武已先说话了。黄昏风雨楼的九天星辰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