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皇上的问话

    “诶，咱们君臣闲聊，爱卿你也别太拘着，朕当然是相信爱卿为官清正，才把大周这个摊子交给你呀。”皇上似乎并不在意，还亲自给他续了杯水。

    苏雍秋受宠若惊，又如芒在背，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觉得皇上在说“为官清正”这几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音调。他冷汗又流出来了。

    “爱卿呀，方侍郎做的预算我略略看了，整个大典花费伍佰捌拾万两银子，比先皇后萧氏册封时所花费的壹仟贰佰万两，足足省了一半。唉，有时候朕都觉得过得还不如京城的王公贵族呀。”建元帝又慢慢地说了一句。

    苏雍秋冷汗直流：“是……是是……方侍郎这个典章，不要说比先皇后，哪怕放到历代来看，也堪称节俭。陛下放心，臣一定督办好此次盛典，务必让陛下风光体面！”

    “唔！”建元帝还算满意他这样的表态，“爱卿啊，朕将举国托付于你之时，国库可是充盈的啊，听说出了个什么蛀虫，将我大周底子都给挥霍精光了？”

    苏雍秋暗自叫苦，自从他上任以来，北方连年旱灾，庄稼颗粒无收，每年朝廷都要拨大量银子赈灾，再加上准葛尔在边境威胁，朝廷远距离调兵作战，陆陆续续长达三年多的战争，哪一项不要钱。

    但他不敢在皇上面前叫苦，毕竟这里面也有很大的水分，他明白皇上的潜台词，我当初交给你的是一个充盈的国库，现在你整个背锅侠就想来糊弄我，那可不行。

    “回皇上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确实有些官吏贪墨，但臣已经将这些害群之马及时清除，并未对国库造成大影响。”苏雍秋硬着头皮回答。

    “好，朕果然没看错人呀，当年先皇后举荐你，百官都认为爱卿资历尚浅，朕排除众议，让爱卿为百官之首，就是信任爱卿能将大周这艘大船掌舵好，前段日子朝野内外议论纷纷的花魁大赛一案，朕虽远在行宫，但也略有耳闻，朕也不想过问太多，底下的事情，爱卿去办即可，朕相信你！”建元帝一双似笑非笑眼盯着他，看不出息怒。

    “谢皇上厚爱，臣一定不辱使命！”苏雍秋面如槁灰，扑倒在皇上脚边。

    “好了，朕也乏了，封后大典的事，爱卿与户部商量着办吧。靖亲王也催朕早日下山，行宫这边的后继事宜，爱卿也交办下去，再过几日，朕就起驾回宫。”建元帝站起身，结束了这场谈话。

    苏雍秋松了口气，这十几分钟像是过了一年，他后背不知濡湿了多少回，“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说完，倒退着就要往外走，皇上看着他的身影，沉吟半晌后又叫道：“爱卿啊！”

    苏雍秋立即转身，又是一阵胆颤心惊。

    皇上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事情要办好，但朝廷的失误不能让百姓承担。花魁大赛既然是公开的博弈，那就得遵照人家赌坊的规矩，可不能让百姓戳咱们的脊梁骨骂呀，这可是大周的基业啊！”

    “陛下圣明！臣明白了。”苏雍秋躬着身应道。

    “去吧！”建元帝挥挥手，总算是结束了这场令他窒息的谈话。

    回去的路上，苏雍秋双腿发软，连来往宫人向他打招呼，他都恍惚未觉。他在回味着整个过程建元帝的谈话，听起来似乎话不多，但句句自中要害。首先，皇帝肯定了方渐青的大典方案，并认为比历届都要节俭，户部只能执行，不得有异议。其次，皇帝知道国库亏空，却闭口不谈此事，反而重提旧事，这是警告他别以为朝廷不知道他那点破事，但皇帝没点破，这就是要他想办法筹钱，银子能补上，那就既往不咎，补不上，估计他这个丞相的位置也不保。

    他边走边想，不时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皇上已经站队靖亲王这边，同意他在花魁大赛一案中的做法，警告他不得打劫富户，动摇大周根基。那就意味着，未来国库的亏空，只能由他私下想办法解决，什么办法呢？自己吃进去的肉再吐出来呗，皇上也旁敲侧击了，你丞相儿子娶亲，光婚礼就办了一千多万。这明显是要他割肉啊。姜还是老的辣，皇上这般话看似啥也没说，其实啥都说了，看似啥都没办，其实啥都办了。

    他越想心越沉，越想心越痛。千里做官只为财，他殚精竭虑，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搜刮得来的财富，难道就要这样拱手让出去吗？

    “韵儿给苏丞相请安。”一个清脆的女声将他思绪拉回现实。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快走到女儿所在的西樵堂，正巧碰上前来赴宴的齐韵。

    苏雍秋眼睛一亮，仿佛从她眼里看到了万亩盐田，瞬间头脑清明，解局的关键就在此女身上啊，他忙干笑几声：“呵呵呵，原来是齐姑娘，哦，不对，现在是和乐县主了。这边请、这边请……”丝毫没有问及自己二女儿的情况。

    齐韵抿嘴一笑，施施然进了西樵堂

    “皇上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快用晚膳的时候，太和殿迎来一位稀客——皇太后。

    太后很少到儿子寝殿，以示不干涉前朝事务，不管是在皇宫还是行宫，都是皇上到母亲处居多，今日突然一反常态，想必是有要事。

    皇上忙上前掺住母亲：“母后，您怎么来了，儿子这几日事务繁忙，没能给母后请安……”

    太后摆摆手：“诶，哀家知道你好转后，国事繁杂，你心里有哀家便好，什么请不请安的，母子之间哪里这么生分。”

    “母后来得正好，朕这边刚好有件喜事要跟母后分享，李来福，快上晚膳，朕陪母后吃个便饭。”皇上面带喜气，搀扶着太后坐下来。

    太后摆摆手：“诶，哀家知道你好转后，国事繁杂，你心里有哀家便好，什么请不请安的，母子之间哪里这么生分。”

    “母后来得正好，朕这边刚好有件喜事要跟母后分享，李来福，快上晚膳，朕陪母后吃个便饭。”皇上面带喜气，搀扶着太后坐下来。悦耳的夏蝉的穿成恶女后,我成了王爷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