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死不瞑目
车子开到大世界附近。 王林眼睛朝外搜寻，很快就看到了维克多一家人。 这一家人是那么的突出和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维克多长得牛高马大，黛比和娜塔佳苗条高挑，一家人都太过扎眼。 他们站在一家杂货商店的门口。 守杂货店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灰白，正和维克多在说着什么话。 车子开到杂货店前停下来。 王林下了车,喊道：“维克多先生！” 维克多哈哈笑道：“哦，我的朋友，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王林问道。 维克多指了指那个老人：“我们在这里问路，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你。他不让我们走了。你问问他怎么回事？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林问老人道：“大爷，我朋友在你这打了电话，是不是没给钱？” “他们先在我这里买了一瓶饮料，一块五毛钱,他给我一张百块钱的大钞票，我哪里找得开？我说话他们又听不懂！后来他打了个市内电话，通话时间一分钟，六毛钱。他还是给我一百块钱，我也没这么多的零钱，我十天半个月都赚不到一百块钱。”老人笑着说道，“我找不开钱，当然不能让他们离开。你说是不是？” 王林无奈的一笑，掏出零钱来付了款，对维克多说道：“他没有零钱找你。就这么个事！” “哦，我们换的都是百元的钱。”维克多道，“还有美元。” 王林道：“美元他们更加不会收你的了。你们是要继续逛街？还是去体育馆？以后我们想出来逛街的话，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导游当翻译。” “太好了！”维克多笑道，“我们还是去看时装周吧,等时装周结束再去旅游。” 黛比和娜塔佳也不敢随便乱走，答应了下来。 外国人来我国,和我们去国外一样,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境,最大的障碍就是语言不通。 维克多算是懂一点中文的,但遇上申城的老人,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他那种蹩脚的汉语，王林需要连蒙带猜测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老人家怎么可能听得懂？ 王林接他们上了车。 维克多身躯高大，一个人坐在副驾位置。 王林和和黛比、娜塔佳坐在后座。 娜塔佳坐在中间，她靠在座椅上，表情冷冷的。 王林知道这是她的常态，也就不介意，吩咐忠叔回体育馆。 坐在车上，王林趁机和维克多闲聊，拉订单，并说到了优衣库找爱秀集团代工的事情。 维克多笑着说，王林，服装的订单我肯定会给你，这个事情我还在等公司的统计和回复，只有等公司告诉我需要哪些款式、需要多少数量，我才能给你下订单。另外，我还得求你帮个忙。 王林问是什么事？ 维克多说，我女儿想来华夏读书，你能不能帮她找到一所好一点的大学？ 身边坐着的娜塔佳侧过身子，朝王林说道：“谢谢你了。” 王林问道：“娜塔佳在高中的成绩怎么样？” 维克多道：“她的成绩很好,数理化都在16分以上。” 忠叔开着车，听到这话，不由得笑道：“16分以上？那不是很差吗？” 王林道：“忠叔，人家是在法国读书，法国采用的是20分制，满分就是20分。16分以上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忠叔笑道：“原来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满分100分呢！这每个国家的考试制度都不一样。” 王林对维克多道：“以娜塔佳的成绩，可以申请她心仪的大学。我想问题不大，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她的汉语水平，她来我国学习，如果不能和人流利的交流，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我国现在有一个汉语水平考试，如果能达到4级以上，差不多就可以过来留学了。最好能达到6级，掌握5000个汉字，那就更好。” 维克多道：“她学习语言很有天赋，只是没有汉语的语言环境。” 王林道：“娜塔佳为什么想来我国留学？”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来我国留学的人并不多，我国本来制定了留学生学业考试，来留学的外国学生，必须先通过数理化的测验才能入学。 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报名留学的人太少，一度又把这个学业水平考试给取消了。直到2000年以后，来华留学的外国学生增多，才又恢复这项学业水平考试，而汉语水平考试也越来越完善。 我国对外国留学生相对来说比较宽松，外国学生有很多种途径可以进入我国的大学求学。除了10%的一流大学，其它大学采取的是宽进严出的政策，先把人吸引进来再说。 王林以为，娜塔佳想到我国留学，问题肯定不大，但汉语是一定要学会的，就算学校不考你，你汉语不好，也难以和人沟通。 娜塔佳说道：“我喜欢中华文化。” 王林笑道：“中华文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你会从中获得有益的知识，但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汉语是世界上最难掌握的语种之一。还有，我国的方言极具特色，有时候你明明学会了汉语，汉语水平考试达到了六级，但当你到一个地方和人交流的时候，却发现别人说的话，你仍然一句都听不懂。就像你们今天和那个小卖部的老人对话一样。” 维克多莫名觉得好笑，哈哈笑了起来。 娜塔佳道：“我愿意学习。” 王林道：“好吧，欢迎你来我国留学，我也会很乐意帮助你。” 维克多道：“王林，你可以帮忙教她一些汉语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但你们在这边的时间太短，而汉语又不是几天时间就可以学会的。” 娜塔佳问道：“有没有捷径？” 王林道：“学习没有捷径，不过有方法。我教给你一种很有趣的方法，也特别容易记，我们国内的学生学习英语的时候，会音译成汉字来记，你学习汉语，也可以使用这套方法。” 娜塔佳问道：“怎么使用？” 王林道：“我举个例子，很好，这个词，你可以用英文里面的henhow，这两个词来记忆。” 娜塔佳学着说道：“henhow。” 王林道：“对，这就是很好，相当于verygood的意思。” 黛比也学着说道：“henhow！” 王林笑道：“有那味了！” 娜塔佳眨眨眼睛：“你再教一个。” 王林道：“我说一个胃，就是这里，胃部。你可以记忆为way。” 娜塔佳摸着自己的胃部位置，说道：“way！” 王林道：“很好！” 娜塔佳以为他还是在教学，便跟着说道：“henhow。” 王林哈哈大笑，心想教外国人学汉语，还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们汉语里面，有一个很常见的动词，打，hit，打！你们可能很难理解，比如说，打水，打架，打电话，打点，可以组几十个词，每个词的意思都不一样。” 娜塔佳果然不懂：“打水？为什么要打水？水犯什么错了？” 王林笑道：“打水的意思，就是汲水或者说取水。fetchwater！” “哦！我明白了。”娜塔佳点点头，用心的记忆。 王林道：“还有一个词特别难懂，方便，handy。” “方便？”娜塔佳已经对汉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handy？” 王林道：“方便在我国有很多种意义。上厕所可以说是去方便。” “上厕所是方便。”娜塔佳记下了。 这时车子到达体育馆。 王林道：“娜塔佳，我们就聊到这里，等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再谈。” 娜塔佳讶道：“王林，你为什么要等我上厕所的时候，再跟我谈？我不上厕所就不能谈吗？” 王林晕倒。 “娜塔佳，方便有很多种意思，我这里说的是，当你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们再聊。” “哦，方便就是有时间的意思？可是，我要怎么区别到底是上厕所，还是有时间？” “……” 王林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耐心去教一个外国人学汉语，他会疯了去！ “娜塔佳，汉语需要系统的学习，你可以先从拼音入手。法国肯定也会有华人留学生，你可以在当地找一个华人留学生当家教。这样学习起来就比较快。也比较系统。”王林只能这么推托。 维克多道：“这是个好主意。法国有很多华人留学生，我可以找他们教娜塔佳。”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开了。 他们走进体育馆，找到座位坐下来观看走秀。 晚场休息时，王林没有回家，打电话给李文秀，询问家里的情况。 李文秀说一切安好，又告诉王林，说谁谁谁过来拜年了。 王林心想，只要耿浩和刘坤那两个家伙没去我家里捣乱就行。 “我晚上要去拜访客户拉订单，没有这么快回家，你们早些睡。” 因为王林今天顺从李文秀的意，去了一趟她家拜年，她对王林的工作也就更加支持，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走完秀以后，王林来到华亭宾馆，走访参展的外商。 经过这两天的走秀活动，外商们对爱秀集团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有了比较。 这两天的走秀，体育场的观众席上，每一场都是爆满的！ 爱秀集团的服装，放在场外销售，销量十分可观。 服装厂已经在连夜赶制一些爆款。 很多款式因为模特走秀穿出来特别好看，买的人格外的多。 为了这次走秀，爱秀集团特意设计出了一批新款的服装，因为马上就面临换季，所以大都以春夏两季服装为主。 这些服装生产量不大，却又卖得异常火爆，只能赶工生产。 外商们从中看到了爱秀集团设计的水平、生产的规模。 这个节骨眼，正是拉订单的最好时机。 时装周还有五天时间。 王林和副总们商量好，每天晚上，各自前往拜访几个重要的客户，在时装周结束之前，争取拜访完所有的外商。 这天晚上的拜访有了收获。 王林谈成了两笔代工订单。 其它副总也都开了单。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意向，还没有真正的签订合同。 王林拜访完毕以后，去了一趟520房间。 恩爱过后，李佳欣告诉王林，她带来的那几个香江服装公司的老板，都愿意把订单交给爱秀集团来做，明天就可以和他们签订合同。 王林喜出望外，抱住李佳欣就是亲。 “佳欣，你太厉害了！”王林笑道，“你又立下了一功。” 李佳欣任由郎君怜爱，闭着双眼享受，说道：“香江还有很多服装公司，我回去以后，再帮忙拉拉订单。” “你要回香江了？” “我还没回家过年，也没有去我姐家拜年，我妈和我姐都有意见了。” 王林道：“说得也是。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再约。” 李佳欣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公子，你不要忘了我。”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我也很想你，就是最近实在太忙。你这样的尤物，我多想天天让你陪在我身边！” “真的啊！”李佳欣又高兴起来，“我就怕分隔的时间太久，你不记得我了。” “不会！”王林沉着的说道，“你不离，我不弃。” “公子！”李佳欣再次融化在他的怀里。 两人再度恩爱后，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二点钟。 “你还要回家吗？”李佳欣恋恋不舍的道，“我马上就回香江了，你就不能陪我一个晚上吗？” 王林轻抚她的俏脸：“我回家后，倒头便是睡，在这里也是睡，又有什么区别？我早上过来看你。好不好？这里是内地的酒店，晚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李佳欣幽幽一叹：“好吧！晚安，公子。” 王林吻吻她的脸，起身回家。 到了家里，王林进入卧室，怕把孩子惊醒，借着走廊上的灯脱了衣服，然后关灯，摸着黑就上了床。 他挤着床边边上的床，但是发现留给他的空间实在是太少了。 王林还以为李文秀是把床的另一边留给了自己，刚想翻身过去，但他马上就感觉不对劲。 “王林？”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王林一边答应，一边拉开了床头灯。 然后，他就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居然是田晓青。 田晓青正咬着嘴唇，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李文秀扑哧一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喊田姐和我一起睡。” “那你们睡吧！我去书房。”王林看着田晓青睡衣下那起伏的身姿，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田晓青已经很久不跟王林好了。 她的热情，有如一场高烧，来得快，退得也快，来时糊里糊涂，退时清醒异常。 田晓青起身道：“你们睡吧，我去客房睡好了。” 她穿的是李文秀的睡衣，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外走了。 王林看着她曼妙多情的倩影，出了一会儿神。 李文秀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们等你到十二点才睡的。” 王林道：“那我走？” “无聊！快上来吧！”李文秀俏目一横，“刚才你没抱田姐吧？” 王林涎皮赖脸的笑：“哦哟，我好像抱了一下！” 李文秀道：“被你占便宜了！她还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呢！” 王林心想，没出嫁是真的，大姑娘？未必喽！ 田晓青这朵艳红的花，也被王林给采了。 李文秀问道：“今天情况怎么样？接到订单了吗？” “今天收获很大。东洋的优衣库找我们代工，晚上我们去走访外商，也拿到了好几个订单。” “可惜我们只是帮人代工，赚一个辛苦钱。” 王林道：“别小看代工厂，只要有工单，代工厂其实是稳赚不亏的，我们的报价比外国工厂便宜，但比国内的其它工厂要贵，我们还可以压一压成本，利润很可观。” 李文秀把孩子抱到边边，然后和王林共枕。 “今天对面打架了。” “对面？军哥和我姐？” “嗯，军哥不是配了个BB机吗？最新型号的，还是汉显的呢。” “我知道。” 汉显的BB机刚面世，一经推出，马上就风靡全国。 购买一台汉显BB机，加上呼叫年费，大约需要3600元，以周军的工资，他不吃不喝，也需要攒钱一年多时间。 不过他家现在有钱，以前靠着王林买卖国库券，除了房子以外，另外还赚下了十万块钱左右的资金。 周军是一家之主，现在在外面需要体面，王琳也由得他，要什么就买什么。 王琳是这么想的，现在有房有车又有儿子，什么也不缺，夫妻两个人的工资，就足够养家，手里的闲钱留着也是留着，男人想穿得体面，她当然要满足。 周军在单位升职以后，买了皮尔卡丹的皮衣，又买了一台最时髦的汉显BB机。 事情也坏在这台汉显BB机上。 今天下午，周军和王琳两个人带着儿子去给王东海一家人拜年，然后留下来打麻将玩。 周军爱玩麻将，但运气又出奇的背时，半天下来输了几百块钱。 晚上吃饭时，周军喝了不少酒，回家以后就进去洗澡。 结果这时候BB机就响了。 王琳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军军，我爱你。” 短短五个字，却有如晴天霹雳，把王琳给打懵了！ 王琳可不是吃素的，她当即拿着BB机，冲进了淋浴间，把正在冲凉的周军给揪了出来，质问他这信息是谁发来的？ 周军头上还擦着洗发水，门开了，风吹进来，冷得他直打颤。 他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BB机，说我也不知道啊！ 王琳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好潇洒啊，我花钱给你买皮尔卡丹，给你配BB机，你在外面玩呢？说吧，这个女人是谁？你老老实实交待，有你的好处！ 周汉民不在家，周霞在华亭宾馆走访外商。 钱玉英和周粥手里，一人抱了一个孩子，也不能进去劝架，只站在外面喊话，叫周军先洗了澡，穿上衣服出来再说话。 王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拿着BB机给钱玉英看，说我可不是冤枉他，妈你自己看，有女人发信息给他，说爱着他呢！ 钱玉英一看也急了，把手里抱着的周长弓放下来后，抄起扫把，甩手来打儿子。 周军在洗手间里，哪里有地方逃？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钱玉英打完以后，把门关上，叫周军洗完澡出来再说话。 周军哪里还有心思洗澡，胡乱冲了一下便出来。 家里顿时闹开了锅。 李文秀和田晓青在家里，听到对面吵起来了，便抱着儿子过去劝架。 这架压根就劝不了！ 王琳凶起来，那可真是母老虎！ 周军赌咒发誓，说自己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 可是发誓又有什么用？ 他不知道发过多少誓了，结果还不是收到了我爱你这样的信息？ 王琳哭天抢地，说这个家没法过了，我给你生儿子，给你看家，给你赚钱，你就在外面这么胡来？那个狐狸精是谁？你把她喊过来，我要撕烂她的嘴！ 周军急得跳脚，百般辩解。 王琳说，你不喊她过来是不是？行，等你们单位上班了，我拿着这条信息去找你们领导说理去！ 周军一听，魂飞天外。 他好不容易才前进了一步，妻子要是跑到单位这么一闹，他以后的前程也就毁了。 钱玉英也急了，拉着王琳求情，说周军有错，我们打他骂他都使得，千万不可以跑到单位里去闹，那不是把周军的前途给毁了吗？ 王琳说，他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这前途给害的！他有了前途，就不要家庭了！ 既然他在外面有了野女人，那我带着儿子回家住去！我家里不是没有房子住！ 周军舍不得老婆孩子，一把将王琳给抱住了，求她不要走，说这信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发来的。他又说，这BB机就交给你保管，看看谁还发信息来不？要不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对方是谁？ 王琳翻找发信息来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对方说是公用电话。王琳问打过这电话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方回答说，今天晚上用过电话的人很多，有男也有女，记不清楚了。 这一来，更说不清楚了！ 周军说你留着BB机，如果真是找我的人，肯定还会发信息给我，又说捉奸你得捉双啊！就凭一条信息，你就判我的死刑，我死不瞑目！ 王琳说，行，那我就等着看！我让你死得瞑目！ 她也不回家了，抱着儿子进屋睡觉，将门重重哐啷一声关上，又反锁了。 李文秀把这段故事说给王林听。 王林听了，不由得苦笑连连，心底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周军在外面有没有女人，王林不好说。 但以周军的性格，多半是没有。就算有，顶多也就是交往一下，可能有些好感而已。 而王林在外面，却真真切切的有女人！ 如果有一天，翻车的人是自己呢？ 怎么办？拾寒阶的逆袭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