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笑什么
向珏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林逸正倚靠在墙边，看向窗外出神。 他没有挣脱形同虚设的项圈，也没有打扰他休息。 注意到向珏起身，林逸动了动眼珠，视线落在他身上。 “我要见林浅。” “这个样子见小浅吗？”向珏戏谑，上下扫了他一遍。 当哥哥的裸着身体，身上满是斑驳的红印，像宠物一样被拴在一边。 林逸沉默，向珏将衬衫塞进裤子里，低头卡皮带扣。 托菲克的福，近日生意极好，待会儿他要带人去见新联系到的买家。 向珏心情愉快，不管怎样，林逸终于肯安分一些。 他解下挂在门口的皮套，扯了下连在林逸脖子上的项圈，往床角的方向走。 “过来。” 链子绷直发出轻微的脆响，林逸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无声对峙着。 向珏居高临下，语气骤然转冷，“我说，过来。” 向珏手上用劲儿，林逸腿麻着，冷不丁被拽倒在地，手撑着地才没整个人摔到。 林逸被向珏扯着往前爬，向珏眉目舒展几分，将皮套挂在床角的矮柱上。 “乖乖在房间里待着。”向珏按平他蹙起的眉，手背不急不缓蹭过林逸微凉的脸，“房间里有监控，如果我发现你举动异常，就让人打断小浅的腿。” 林逸眸底闪过一抹愠色，被向珏敏锐捕捉到。 “不高兴？”向珏轻笑，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我让你活到今天，你就得想方设法让我高兴，明白吗？狗遇见主人还知道摇尾巴，林逸，你还比不上一条狗。” 裴勇在门口催了，向珏拍了拍林逸的头，“把你的坏脾气收好，别让我发现第二次。” 门砰的一声从外面关上，林逸听到了落锁声。 他昨晚几乎整晚没睡，房间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人。 困倦涌上来，林逸靠着床角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里绞着难受，他被迫清醒，迟钝地想了半天。 是因为没有进食，向珏也没给他打营养液，他饿了。 饥饿的滋味不好受，但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漫长的等待。 呵……他最擅长等待。 林逸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换了个姿势，盘腿坐起，门外传来脚步声。 屋里窗帘紧拉着，林逸没起来活动过，瞥见缝隙里投进来的光，猜测已经快中午了，他饿过劲儿的胃又开始犯恶心。 向珏推开门，朝林逸吹了声口哨。 “我饿了。” 向珏没计较他冷硬的语气，朝走廊喊了一声，“去，弄点儿吃的来，两份。”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向珏坐在床尾，勾着他的项圈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想什么呢？” “我要见林浅。” “你应该这么说。”向珏盯着林逸深褐色的瞳仁，上翘的唇角落下来，“求你了，能不能让我见林浅。” 林逸嘴唇动了动，重复向珏的话。 “不能。” 见他还要辩驳，向珏用手指抵住他因缺水发干的唇。 敲门声再次响起，裴勇端了两份牛排进来，放在桌角复而离开。 向珏慢条斯理地切牛排，漫不经心地问，“牛排和林浅，你选哪一个？” 空气安静了一瞬，刀叉撞击餐碟发出清脆的响声。 向珏将牛排整整齐齐切成小块，林逸始终没给他答案。 “想吃吗？”向珏拿叉子叉起一块，送到林逸唇边。 食物的香气刺激到饥肠辘辘的胃，林逸喉结上下滚动，叉子从眼前移走，向珏咬下了那块肉。 “还没选出来吗？”向珏当着林逸的面一口一块，风卷残云，又开始切另一盘。 “林浅会伤心的。”向珏放下刀叉，撑着手肘看他。 林逸的沉默，已经做出了选择。 胃里搅着，林逸盯着五分熟的牛肉突然没了食欲，一阵阵恶心涌上喉头。 他移开视线，正对上向珏探究的目光。 “不想吃？” 他在林逸身边能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对他细微的表情了如指掌。向珏虽然有时候会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至少此刻，他知道，林逸不想吃。 “说饿的人是你，我让人送来东西你又不想吃。”泛着冷光的餐刀在向珏指尖小幅度转动，“我的耐心有限。” “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杀了林浅。”向珏叉起一块肉送到林逸紧抿的唇边，“吃。” 林逸垂下眼，顺从吃了，早些年出任务，什么恶劣情况没遇到过，有什么吃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倒是他越发娇贵了。 难怪这些年过得这么顺畅，合着攒在一起从这等着他呢。 向珏喂，林逸就吃，两人达成微妙的平衡，静默无言。 “你笑什么？”向珏蹙眉。 林逸咀嚼着肉块，喉结滚动，“没什么，你看错了。” 林逸又恢复成半冷不热的样子，对他爱搭不理，只是蹭了酱汁的嘴唇油亮亮的。 向珏心口像是被猫抓了一样，俯身上前，对方却偏过头，林逸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顿时点燃他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落得这样境地，林逸还是不肯顺从？！他凭什么露出那样的神情！ 向珏掐着他的脖子，双目猩红，眼见着手下人挣扎力道越来越弱，在林逸要窒息的前一刻才将人抡倒在地，夺门而出。 有了菲克帮助，向珏借着网站在沿江打出名声，越来越多的生意找上门，他时常忙得脚不沾地，每每喝到酩酊大醉，总是雷打不动来找林逸泄火。 林逸反抗，向珏不满意，他顺从，向珏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直至有一天，向珏才回过味，他想要的，是鲜活的人，而不是毫无反应的“尸体”。 他想要的，是爱着他，满眼都是他的林逸，而不是他现如今的委曲求全。 林逸被关在卧室，他少有反抗，向珏也不再变着法折磨他，只是不让他见人，时常逼着他笑，让他重复一些情话，哄他开心。 夜幕降临，林逸翻阅着不知看过多少遍的书本打发时间，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他蹙了下眉，合上书页，向珏八成又喝多了。 “进去。” 林逸一抬头，见向珏推搡着一个秀气的男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