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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乔舒断腿,霍冲遭殃,烧起来的火葬场

    乔舒还没上庭受审,暂时羁押在帝都的某所警察局内。

    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得罪了主攻略角色,攻略时得到的爱意值翻倍,倒扣下来也是等同的庞大。

    现在被关在警察局内听候问审,身边都是普通低劣的世界土着,就算全部刷满100%的攻略进度,也无法填补爱意值的空缺。

    别说乔舒戳破了系统的打算后,它是更加指望不上了。

    再过一段时间,乔舒这个人就会消失在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痕迹。

    乔舒本以为自己会浑浑噩噩在局子里待到开庭,那个时候还可以见到柳元真最后一面,他可以在对方那里留下最后的波纹。

    但乔舒忘记了,作为主角曾经的伴侣,霍冲的背景要在这段时间治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被送进医疗室三次。

    第一次是看守的警察用警棍殴打的,乔舒被打破了相。

    不过现在破相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左右都是一张平凡寡淡的脸。

    那个时候乔舒还没有往警察是被人指示的方面想。

    第二次紧跟而来。

    新来的涉事人员当晚关进来,凌晨的时候自称看乔舒不顺眼,将他从睡梦中摇醒,打断了乔舒两三颗牙,事后又对姗姗来迟的警察说都是误会,愿意道歉。

    对方被安排多加十五天的拘留时间,出去以后可以跟乔舒私了赔偿的事。

    没多久,同一间看守房又进来了一名看起来就凶恶难缠的大光头。

    乔舒第三次被送进医疗室,在受伤的第二天清晨。

    只是这一次乔舒比以往伤得更严重。

    那个揍他的人好像是故意的,下狠手直接弄断了乔舒的腿。

    当乔舒被打断腿,不断在地上挣扎着惨叫时,昏暗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每个人都没有半分波动。

    他突然发觉,同期的涉事人员来来去去,已经置换过一轮,没有一个是刚来的时候见过的。

    乔舒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能忍受痛苦,他蠕动着想要离开痛苦的源头,口中的呻吟没有停过。

    但除此之外整个警察局都静悄悄的,好似他的呻吟也不过是虚幻的空气。

    仿佛是乔舒听着柳元真流着泪痛了几个小时,却没有任何人回应那般,他也如此。

    时间有点晚了,对方没有留手,他也没有柳元真坚强和聪明。

    乔舒的腿被打得露出腿骨,血肉已然氧化成暗褐色。

    又被他胡乱动作弄得碎掉的骨头绞在腿肉里,弄伤了很多肌肉和神经,之后再处理也不可能恢复成自己原来的腿。

    那天晚上值班的人听说已经被撤职调换走了,殴打乔舒的人本来就要被预计判几年,加上这点罪名也只是多呆一段时间,本质上来说没有太大的分别。

    乔舒反应过来,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对方多待几年肯定是因为值得。

    警察提醒有人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乔舒彻底明白了,霍冲对付他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到底有多么容易。

    打点一下狱警和进局子的人,就能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乔舒被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又被关进老地方了,还是那群换过的人。

    全是幕后人的人。

    可来的却是一个很陌生的面孔,仅仅能算作耐看,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没什么记忆点的。

    不过乔舒还是想起来了那张脸,他的手指紧紧攥在简易的棉布坐垫上,眼睛鼓得很大,布满激动的血丝。

    那张很久没说话的嘴发出‘赫赫’的叫声,似乎忘了该怎么说话。

    那天晚上,乔舒得知自己认错了人,尽管再怎么样催眠自己,柳元真嫁给了别人也没事。

    他还是无法接受对方已经属于他人的事实。

    乔舒近乎自虐地去翻看纷乱的消息,在试过无数的关键词后,终于知道柳元真嫁给了谁。

    对比着名字,乔舒在网上搜到了那个名叫时渊的人。

    多么平凡的脸。

    可能只比乔舒最开始的样子好一些,在基因不断优化的上层圈,几乎不能看到这样普通的长相。

    柳元真原来已经沦落到需要嫁给这样的人了。

    那应该很好抢过来吧?

    乔舒第一次真正见到柳元真的丈夫,便是在这般狼狈的时刻。

    他坐在用来休息,用来睡觉的窄小坐垫上,眼眶快要裂开。

    怎么会是在柳元真最低谷的时候,因为有利可图,才接手的人来到他的面前?

    那个来的人不应该是霍冲么?

    高大的男人站在森冷的铁栅之外,冰白的金属光反射到那张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寒意。

    时渊像是不想看到乔舒的脸,抚摸着铁柱做的门,目光一直投射到接头的天花板。

    他问:“你是不是以为,来的人会是霍冲?前两次的确是他,但这一次不是。”

    时渊轻轻握住手中的钢铁,好像要将之拧断,仿佛抓握的是乔舒的脖子。

    “被判坐牢实在太轻了,你的腿怎么补给真真?”

    真真……

    乔舒却揪紧了衣领,他粗喘着,牙齿咬破了嘴唇。

    突然问了谁都不懂的问题。

    “你,喜欢柳元真?”

    他似乎在不可思议,连时渊都忍不住飘忽地瞥了一眼。

    乔舒呢喃着:“怎么可能,你如果喜欢柳元真,那我呢?”

    他,猛地扑向前,倒是忘了自己的腿已经不再康健,跌坐在地上。

    痛意被出离的愤怒冲垮,乔舒爬到了门口,他伸手要去够时渊的裤脚,被轻易躲闪。

    平凡的,并不属于那个圈层的脸。

    疼惜的,一听便知的亲昵爱意。

    乔舒的脸挤到铁栅之间缝口,他像是被偷走了唯一指钱东西的病狗,狞恶的面目恍惚要溅出涎水。

    他癫狂地呐喊着。

    “你偷走了我的柳元真!”

    乔舒帮别人做了嫁衣。

    他恨得发疯,浑身像是有嗜血的蚂蚁在爬,趴在暖热的金属上不停要去够此刻最憎恶的人。

    那双突起的眼不停地溢出眼泪,展现着自己的可怜。

    时渊却并不意外。

    他早就查明了一切的源头。

    仅仅是因为可笑的认错了人。

    这个上辈子没有出现过的人,便害得柳元真被践踏进泥地里。

    时渊道:“说不定,你早就该在被他救下来之前就死掉了。”

    时渊关注着公主的一切,自然知道源头,轻而易举便推导出所有。

    乔舒怔怔地趴在细窄的缝隙中,脸孔变得扭曲,神情反倒空白。

    早该死掉了。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

    乔舒想起来,自己的确是要饿死掉了。

    时渊居高临下,注视着乔舒。

    更何况……

    他平淡地仿若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反问道:“他怎么会是你的呢?”

    公主其实从不属于任何人,公主只需要垂青于某一人便可。

    时渊只是有幸成为了那个人,再冒犯得认领下公主丈夫的位置。

    他甚至是欣喜若狂地入赘了柳家。

    乔舒挤出一个笑容:“他的爱没有了,那恨一定属于我……”

    他已经半点不再奢求柳元真会再赐予他爱意。

    乔舒懂得,他就是那样想的。

    在柳元真跌入谷底的时候去拯救对方,得到柳元真的深爱。

    眼前的这个人好幸福,他的瞳孔即便是晃动着都能看明白这点。

    时渊做了乔舒想做的事,踩着乔舒做的恶事。

    时渊却总能了解乔舒曲折的心理,他淡淡地,似乎在发笑:“不,真真甚至没有心情去想你。”

    乔舒大喊:“不!不!不准再说了!”

    他变得歇斯底里,像是知道了时渊要说什么。

    那个在乔舒眼里无比丑恶的男人在回忆,眼中难以克制柔情蜜意,连带对着乔舒说话也多了几分温度。

    时渊开口:“他最近很烦恼,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快点正常行走,在辛苦地做准备,等着出席自己的婚礼呢。”

    *

    霍冲知道,自己追求过柳元真,又被乔舒纠缠的事是瞒不过圈子里的适龄联姻对象的。

    于是被迫放低标准,不再将目光放在能勉强替代柳元真的赝品上,转投低上两个层次的李家次女李路宣。

    对方也算是个优秀的女性,之前都在外地上学工作,才回到帝都没多久。

    不过放在以前,李路宣这样的根本不会出现在霍冲的候选名单中。

    那张秀丽的脸上带着豪门特有的刻板笑意,不咸不淡,有情还似无情。

    霍冲递去一杯红茶,冲李路宣点头,浅淡地微笑。

    清俊的面目若是不剖开内里功利冷情的考量,倒也别有一段风姿,到底也是这个世界第二等的重要角色。

    知道柳元真那件事的真相后,霍冲总会在日夜中回想,仿佛是真的很喜欢很遗憾,恼恨着自己与对方错过。

    他半阖下眼皮,计算着打量过的,目前来说最优等的联姻对象。

    处处比不上柳元真。

    霍冲喝着茶水的嘴变得淡而无味。

    ‘嗡嗡’。

    通讯器震动着。

    李路宣露出几分歉意,像是知道自己在相亲的时候还给通讯器开震动有些失礼。

    “不好意思。”但她没有关掉通讯器,反而是打开了它,手指轻悄地滑动着,开始看刚刚传来的消息。

    霍冲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不被重视的冒犯。

    他又在心中给李路宣减了分。

    红唇靡丽的李二小姐眼带兴味,她甚至低头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

    霍冲蹙眉,紧接着便被一样东西按在脸上。

    巡视检查官证件。

    “实在是有些巧了,”巧笑的美人也不再装模作样,痛饮下一口茶水,唇妆都有些花了,“霍冲先生,跟我走一趟,去检察院接受调查。”

    “我的上级发来了对你的调查指控。”

    “收买警务人员,涉及金融经济纠纷,勾结军官冒领军功……哦,还挺多的?”

    李路宣从腿上掏出一柄小巧的手枪,轻声道:“你不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