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手
摆了一桌菜，一屋子小伙子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如果说戚正刚刚还有些和美男吃饭的激动，这时候就实在有些尴尬，当着个这么漂亮的小伙子面，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出柜，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于是这顿饭戚正吃得寒毛倒竖，尤其是祁兰忻望着他的眼神，那双烟烟雾雾的眼睛，看似不经意的一撇，透着些凉飕飕的意味，都会让戚正头皮发麻，尴尬到不行。 “你怎么了？”李榷轩都看出些祁兰忻道不对劲。 “没什么。” 李榷轩把许小珩剥的虾仁夹给祁兰忻。 一个晚上下来，戚正其实不太待见李榷轩的，主要是这小孩这个态度，就因为许小珩喜欢他，把许小珩当佣人使唤，他们家许小珩虽然是个圈子不太受欢迎的娘gay，但人天生就这样，也没做错什么事儿，看见自己弟弟的示好和追求被同龄男孩有意无意地忽视，戚正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许小珩浑然不觉，还颠颠地，喝了蜜一样的给李榷轩倒饮料夹菜的。 有人服侍，李榷轩也乐得当大爷。 好在几个小男孩，聒噪得要死，也不愁冷场，估计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聊得是高考完暑假怎么过，有说要去练射击、飞滑翔伞、学直升机之类的。 戚正后面这个了解，也插了几句话，几个小孩一听还挺崇拜的，反正把一帮子二世祖糊弄得还挺高兴的。 一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小孩子吃得高高兴兴，还要下楼看个电影，留下一桌狼藉给戚正收拾。 戚正送走一群脸蛋红扑扑的小崽子，对着一桌要洗叠成山的盘子碗筷叹了口气。 戚正洗到一半，听见门锁响了，外头哒哒走进来一个男人。 戚正转身望去，“杨臻？”见果然是自己男朋友，戚正就笑了，“吃了没？” 杨臻一边叹气一边脱鞋，他是一名空中乘务员，二人是在学校就认识的，好了有五年多了，一直挺稳定的。 “累死了，今天遇到个奇葩乘客，飞一半要我们开窗透气，不给就投诉……” 戚正乐了，杨臻明显也很累，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打着哈欠说要去洗澡。 戚正嗯了一声，“你快休息吧，我把活干完就陪你。” 杨臻收拾了一下，去浴室了。 戚正洗完碗，半边身子都洗麻了，他刚想坐下，发现杨臻的手机丢在沙发上，他去掏杨臻的手机，想还给对方，却眼尖地发现杨臻的聊天信息。 四条未接来电。 有短信消息，戚正点开手机，发现有男人在喊杨臻宝贝。 “宝贝，想你了。” 手机又滴滴地震动。 “前天你可真骚。” “什么时候能再见一次？” 戚正当时脸就垮了。 ——他和杨臻大学时候是挺甜蜜的，因为他们工作的聚少离多，杨臻从前就出轨过，虽说坚持是精神出轨，没到肉体的那一步，但也够伤人的。 虽然那个坎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戚正还是感觉到难以自制的羞辱，这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关系很僵，亲热的时候，戚正也没法不去想杨臻和其他男人撩骚发浪的模样。 而现在，就在戚正以为他们关系有改善的时候，现实又给了他一棒子，把他打得晕头转向的。 戚正坐在客厅，听着里头淅淅沥沥的水流，难受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水流声停了，杨臻擦着头发出来了。 杨臻是圈子里很受欢迎的0号，长得称得上是清秀漂亮。虽说和祁兰忻不能比吧，但也是挺不错的了。 当时戚正和他好上的时候，其实是被很多人羡慕的，不过戚正自己也不差，他长得虽说算不上多英俊，但也挺有味道，职业又体面，虽说背着债，但收入可观，前景光明。 他俩好上的时候，连戚正都觉得自己魅力惊人，降得住这样一匹小野马。 现在呢，头上长草了都。 戚正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杨臻的东西。 等杨臻洗完就准备送人走，戚正真是疲惫了。 戚正一直忍让的原因有很多，杨臻脾气差，杨臻娇气，他都可以忍，圈子里的男的，玩玩得多了去，戚正不是那种人，他就想找个好好过日子的，快三十了，成天连个知心的伴儿都没有，他觉得很难过孤单，这也是戚正一直忍让的原因。 现在他不想忍了。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心转意，他和杨臻分过，都没分成，原因无非是舍不得付出的几年、杨臻死缠烂打、戚正还犯着贱，幻想着有办法补救。 待杨臻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睡衣，见到脸色铁青的戚正。 “老公……怎么了？”杨臻问。 戚正深吸一口气，“你前天去哪里了？” 杨臻望见他手里的手机，心里凉了大半。 “戚正，你听我解释。” 戚正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我给你收了箱子，你走吧，剩下的东西我寄给你。” “戚正……你听我说，那天我喝醉了，那人一直缠着我，我真不记得了，但没做到最后，第二天有航班，我怎么可能做完……” 戚正面色铁青，“杨臻，我不想闹得这么难看。” 杨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本身脾气就是娇纵的，年纪轻时圈子里也是人人捧着的，戚正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其实也很生气。 “你都多久没碰我了？天天说工作工作的，”杨臻道，秀气的眉拧了起来，“撇开那人不谈，我们两个人这样有意思吗？” “……你走吧，我累了。”戚正不想和杨臻说话。 杨臻含着眼泪，清秀的脸蛋上挂着泪痕，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擦眼泪。 “戚正，你会求着我回来的。”杨臻恨恨地甩下这句话，接过戚正手中的东西出了门。 他们俩分得难看，本身大门就没关好，空荡的走廊里听得真切。 杨臻出了门抬起头，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孩，也不知道在那儿杵了多久，男孩脸蛋身材都非常漂亮，杨臻圈子混得久，也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愣了很久。 男孩很年轻，不过十七八的模样，但已经有青涩男人的味道了。 杨臻先是吃惊于男孩的极品长相，后面意识到可能是来找戚正的，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听见电梯叮当一声开了，几个男孩子闹哄哄地上来。 “哥，他们来拿包和球。”许小珩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杨臻和戚正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尴尬。 “嗯，拿走吧。” “哥，我今天去我妈那边住，就不在家里了。”许小珩眼睛贼溜溜地道。 “好。”戚正也没什么心思和小孩开玩笑，现在这样，天仙站他面前他都没心情说话——虽然这祁兰忻长得也确实像天仙似的。 “杨臻哥好。”许小珩打招呼。 杨臻直接走了。 “这谁啊……”后面两个小子窃窃私语。 祁兰忻和杨臻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地望了杨臻一眼。 那不是什么好眼色，寒气弥漫，浑身拔凉拔凉的，倒像是和他有什么过节一般，杨臻觉得大热天里自己没来由地浑身发冷。 杨臻进了电梯，门合上了。 “戚正……戚哥，我的包。” 戚正回过神，把祁兰忻的包还给他，其他小子去屋子里翻球，还在屋子里拍了几下，接着一闹而散。 戚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只觉得心里特别难受，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