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深从学校回到家一整个过程都是昏昏沉沉，甚至在出租车司机询问好几次之后才反应过来到达地点了。

    那种感觉很难去确切描述，就像强制被抽离出这个身体，但又能分享到这具身体带来的感觉。明明睁着眼，却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感官还在，意识却被扯远。中途秦深好几次秦深试着连接系统，对面依旧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啊，不好意思，今天的状态实在是不好。”秦深勉强的笑了笑，用手机扫码支付车费。

    司机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秦深，叹了口气：“年轻人，身体要紧，别老熬夜，该休息还是得休息。好好回去睡一觉吧，黑眼圈太重了。”

    “好的，谢谢。”秦深管好车门，礼貌的挥了挥手。

    转过身后才慢慢敛了笑容，用手捏捏鼻梁，吐出一口浊气。

    在系统将他投放在这个世界，只告知了些基本剧情。这几年生活与过去无二，乃至秦深根本没有怀疑过那些基础设定。今天的事情才提醒他，一直以来是不是被遗漏了什么重要环节？

    生存危机没有被解决，他是“秦深”，但又可以不是。他不知道如果脱离了这具身体，面临的将会是什么。这里会有天堂地狱的概念吗？

    自从来到这里，秦深没有什么愿望，更谈不上什么执念。但给他一丝希望，却又很快将被抹杀，这样不明不白的经历却让他极其不舒服。

    命被捏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手里，甚至朝不保夕。

    那就不得不认真起来了啊...

    在秦深到家后不久，消失已久的系统却突然冒了出来：“呜呜呜宿主我好想你！”

    冰冷的电子音被故意扭成几个音调，在秦深耳畔响起。

    秦深抓着衣角准备脱衣洗漱，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今天都能发生如此荒谬的事，系统出来也不是说不通。

    或许扰乱一切的答案已经很明显，跟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嗯。能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吗？”秦深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将换下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

    “不是我之前不想出来，而是根本不能出来！都是宿主离气运之子太近的缘故！之前我只是处于被禁言状态，但是还能连接服务器。可是就在刚刚发现自己解除禁言状态之后，却连不上服务器了！”

    “那个服务器，到底是什么？”

    打开花洒，热水浸过身体，让秦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诞生开始，服务器就有很多我这样的系统，我们被派往各个小世界，负责修复世界崩坏的部分，维护各个位面的稳定。积累到一定数量后，系统可以升级，就出现了商城之类的东西，可以帮助维护者达成各种愿望。可是我现在再也连不上服务器，无论我怎么发送信号，都被隔绝在这个小世界内。”

    “连不上服务器的不止你，还有我。”秦深说，“就在一小时前，我也连不上这具身体。虽然能感受到他，但无法控制。”

    系统沉默一会儿：“那是气运之子在无形之中影响你，整个世界的规则会因为他而全部被改写。这个世界会渐渐脱离掌控，独成一脉，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而你也不能脱身而去，全部受制对方的意愿。”

    秦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那之前的任务还管用吗？帮黎砚得到事业。”

    “……我也不知道。连不上服务器，没有总部发回的指导书。”

    “那之前的指导书写了什么？”

    “正在为您查询，请稍后……”系统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到，“帮助黎砚得到黎氏，并撮合男主秦慕林雪双。”

    “那么这个故事之前的结局是什么？”

    “黎砚被逐出黎家，林雪双……跟秦深在一起了。”

    秦深听完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不对，秦深早就死了，怎么会跟林雪双在一起？查询到错误章节，请指正，滴——”

    “系统正在重新启动……”

    系统又没了声音。

    秦深索性不问，洗漱完开始复盘整个事情。

    到他出现为止，都很正常。从他出现之后，世界开始发生偏差。是因为原本故事结局的主人公因为不可抗力去世，所以不得不瞒着世界规则做出补足。而规则之所以是规则，想必也不好欺瞒。钻了空子的他被查了出来，于是事情越发脱轨。

    按照原身的意思，他喜欢黎砚，并且长久以来只喜欢黎砚，那么跟林雪双绝对不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他被规则抹杀，继而由自己成功接替这个烂摊子。

    最后的选项只有林雪双吗？

    但秦深猜测，如果他按照原世界的轨迹来，这具身体迟早会因为各种原因再次崩溃，他还是会被抹杀。除非舍弃这具身体，可是新的身体，没了系统不可能更换。

    而秦慕更像是负责欺瞒，而顶替上去的替身玩偶。

    那么黎砚得到黎氏，又会有什么改变？与原定结局不同，甚至算的上修改了50％，黎砚是破局的关键，还是黎砚背后某个相关的人才是关键？黎砚这个NPC有觉醒吗？

    短时间内秦深见不到黎砚，更无从探寻。

    “嘀嘀嘀，宿主检测到黎砚正在归国途中，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你们就会见面！”

    “系统，现在连的上服务器吗？”

    “滴——您无此权限”

    “看来我们成了弃子。”秦深叹了口气。

    “宿主，可能只有您。系统的没有实体，不能向人类那样通过自身获得能量。我们的能量是每隔一段时间服务器自动补充的，现在没了服务器，我的寿命最多只能撑五年。后三年为了节省能源，会进入休眠模式，不能再这样自由对话，只有危机时刻可以被激活。”

    秦深有些无奈：“你这么一说，我还挺舍不得。不过放心吧，还有两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