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廢文網 - 耽美小说 - 小男妓(abo,h/c)在线阅读 - 56年哥,我好痛(剧情、一点回忆、虐)

56年哥,我好痛(剧情、一点回忆、虐)

    虽然预想到了冯其辉和掮客男人进行沟通的情况,这通电话也属实来得太早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打草惊蛇,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让他接。”

    季斯年当机立断,一个眼神下去,在场的人迅速动起来。

    电话被从篮子里抓出来,滑到桌子中央。审讯桌前的电子提示板被飞速放下。原本沾在角落的低级军官冲到掮客身边,“咔哒”一声拉开枪栓,把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好好配合,老实点!”

    “年哥,”宋念回过神,有些焦急地盯着桌子上不停震动的通讯器,猛地把alpha往外一推:“我没事,你快进去。”

    “等我。”

    机会稍纵即逝,alpha来不及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宋念一眼。他带着枪茧的粗热指节蹭过Omega微凉的皮肤,轻轻一点,一触即分,随即大步流星地走进单面玻璃间。

    公放打开,接听键被按下。

    宋念坐回椅子上,带上了耳麦。掮客按照提示板上的内容开始说活,一个慢条斯理、夹杂着嘈杂背景音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带着被怠慢的不耐烦。

    宋念听到了冯其辉的声音。

    某种模糊而遥远的恐惧从记忆和现实的缝隙中涌来,从模糊的阴影逐渐凝聚成实体,像是塞满了沉甸甸的麻袋,沉沉绑在他的脚踝上,拽着Omega沉向湖底。

    宋念的手心控制不住地冒汗,周围的声音和场景开始掺杂起乱糟糟的灰色麻点,融化成嗡嗡做响的噪音。

    没事的。宋念对自己说。他不在这里。

    Omega掐住自己的手心,定了定神,望着季斯年被单面玻璃折射得有些变形的脸,深吸一口气。

    通话还在继续。

    冯其辉朝着掮客提了出新的要求,在看到提示板上的回答后,掮客表情一惊,一时间愣在原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声音间断了两秒。

    “这个要求不难办吧?”冯其辉低沉的嗓音被扩音器无限放大,“怎么不说话了。”

    宋念把纸杯凑到嘴边的动作一顿。

    他的瞳孔在暗处急剧收缩,唐景行递过来的那杯滚水从手上倾倒,无声地摔在裤子上,水花四溅,冒出白色的热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玻璃墙的另一侧,没人注意到宋念浑身颤抖,皮肤被烫得通红,脚踩在椅面上,身体痉挛,手脚蜷缩在一起。

    像是黄钟大吕直直敲击在脆弱不堪的耳膜上,金属震颤的余韵深入脑髓,在颅骨内不断回响缠绕,变成千千万万句——

    “怎么不说话了?”

    ……

    宋念低头,目光接触到地上深褐色、大块铺就的地砖,仿佛被烫到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用力抱住自己的脑袋。

    头很疼,仿佛有什么尖利的东西要把颅骨劈开,从血腥狰狞的伤口上长出来。

    宋念感到一阵眩晕,他突然分不清自己在哪里。是在安静的审讯室,还是在一间空气沉闷,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的密闭小屋。

    鼻尖和额角渗出密密匝匝的细汗。

    “你不是很会说话吗?继续骂我啊。”

    有人掰开他的手脚,把他锁在地板上的铁环上。

    一巴掌扇在宋念脸上:“婊子!说,你错没有!”

    冰凉金属针管刺进身体里,烈火一般的疼痛和情欲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宋念身下很疼,疼得让他发颤。很痒,痒得让他发疯让他恨不得用刀子捅进生殖腔里。

    认错就好了。撒谎就好了。

    可是他却还是梗着脖子,挣扎着,咬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抵御情欲,用自己能知道的最不堪的语言骂着冯其辉。

    “冯少,一针差不多了吧……再来一针,会不会出人命啊?”

    他的头发被向后拽起来,烟头在他私处的嫩肉上被按灭。

    宋念痛哭流涕。

    他不敢再骂冯其辉。

    他彻底崩溃了。

    身上的人粗暴地掐着他的腿,摇晃着他的身体。

    “叫床都不会?你他妈死了吗。”

    他的确快死掉了。

    “叫啊,怎么不说话?”

    宋念死死咬着嘴唇不叫出声,大量的、粉红的带着气泡的血却从他鼻腔中涌出来。他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苍白而潮红的脸很快被打湿了大半,残存无几的神志居然在陌生男人的脸上看到了类似“惊恐”的神色。

    我要死了,你在害怕什么。

    宋念迷惑地想,嘴巴张了张,想要问对方话,吐出来的却只有嘶哑的气声。

    他不会说话了。

    亮暗交替的灯管。斑驳陆离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

    他把自己紧紧地团起来。

    有人把他抱在了怀里,叫他“念念”。

    坚实的、温热的身体支持着他,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宋念吸着鼻子去闻,但是鼻腔里被液体堵住了,什么都嗅不到。

    谁在抱他。

    医生吗?

    ——不,不是。

    医生在问他话,宋念惊恐地摇头。他看到护士要把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里,无声地流泪,喊着爸爸。

    “爸爸在……爸爸在这里……乖宝……”

    宋念闭着眼,眼睫湿润,像被遗弃的巢穴里的雏鸟一样发着抖:“骗人!爸爸不要我了。”

    “……要你的。乖宝、念念这么乖,”说话的人声音哽了一下,“怎么会不要你。”

    “那为什么要走?”宋念呛咳两声,声音轻得像是呓语,“我逃出来去找你,可是房东……房东给我说,你一年前就走了。”

    宋念的肩膀颤抖起来。

    他记得那个晚上。他把房间里的玻璃打破,吊着床单跑了出去,拼命地跑,蛢命地跑,一身睡衣地敲开房间的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脚比划着问房东宋云在哪里。

    对方的脸上出现奇异的表情:“他就在我这里住了一个月……对了,后面还有人给他写信,那些东西你要吗?”

    没有人要他。

    宋念神思恍惚地走到了航空港。

    他趁着雨天躲进了航班的货物仓,被负责检查的安全员抓到。对方扫到宋念脖子上的淤痕和他支支吾吾比手势的样子,一边骂一边把他塞进了空闲的清洁屋,给他找了床厚厚的棉被铺在地上。

    “你要回薇薇安?”安全员看了眼宋念沾着水写的字,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别傻了小朋友,哪里现在已经被虫子渐渐占据了——它们连小型飞船都下得了口,何况你这种白白软软的Omega。你最好还是找个靠近主星系的小星球。”

    “你去那里干什么?找人吗?”

    宋念小口嚼着厨房剩下的麦片面包,突然一阵反胃,蹲在墙角一阵干呕。安全员神色莫辨地看了一会:“不会是你丈夫吧。”

    宋念呆呆地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

    宋念的胸口剧烈地开始倒气,一下接着一下。被维安神父告知自己怀孕时的恶心感像是跗骨之蛆一样涌了上来。

    他的指尖掐进了肉里,却不觉得疼痛。

    “你不要它吗?”神父局促不安,“这违反教义,而且正规医院不会帮你做手术。”

    “念念,没有工作岗位人会要一个刚刚流产、又是小哑巴的Omega的。主教也只会让孕夫住在教廷里。”他往左右望了望,偷偷低下头,“你把宝宝生下来吧,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把他送给教廷养……嗯,他会像我一样长大。”

    “如果你要养他,我趁着主教去教区巡视的时候偷偷把宝宝的生日改到主诞月,”维安神父凑到宋念的耳边,“往后推三个月。这样每年你们可以来教廷多领一袋大米和两箱牛奶——主会宽恕我的。”

    可是真的太疼了。

    医生只给了他半支麻醉剂,宋念的手攥着洁白的床单,感受着下腹沉甸甸的坠疼,眼泪根本没有办法停下,半张着唇,吐着舌头,小口小口地喘气。

    我不要了。

    太痛了。

    救救我。

    他用脑袋抵着枕头,绝望地哭出声,维安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头:“念念,再忍忍,等会儿就好……”

    宋念小声地抽噎起来,喉咙深处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声响。他像一条被装进了磨砂鱼缸的鱼,周围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他的思绪混乱起来。像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尚且是个小宝宝。

    哥哥。

    宋念哭出了声。

    一张他强行让自己忘掉的脸出现在意识里,笑着看着他。Omega瑟缩起身体,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脏脏的自己。

    “年哥。”

    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叫了出来:“年哥。”

    “我在,”有人不断抚摸着他的肩膀,额头和锁骨,把他揽进臂弯里,用热水拧过的毛巾擦拭着他僵死的关节,直到把苍白的皮肤揉出正常的血色。“我在。”

    奇怪。

    宋念恍惚地想,他出不了声,为什么有人在回应他。

    温热腥咸的液体被喂进了宋念的嘴里,高浓度的信息素被黏膜快速吸收,对被标记的伴侣起到了良好的安抚作用,Omega剧烈起伏、不停倒气的胸膛缓慢地平静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乖乖,乖宝,念念,”alpha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宋念耳边一遍遍响起,“没事了……看看我,我在。”

    宋哭得红肿又被敷过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过了一会,瞳孔散开的光才逐渐聚集到一起。季斯年低下头,看着宋念的嘴唇动了一下。

    alpha心底骤然一惊——

    宋念在说话,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乖宝,”季斯年不动声色,“说什么?大声一点。”

    宋念的脸皱了一下,他盯着季斯年,眼底不知道为什么聚集起了泪朦朦的水雾,嘴唇抿直,鼻尖微不可见地抖动着。

    他害怕说话。

    可是季斯年让他大声一点。

    Omega的喉咙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修长的脖子上线条拧起,浮起一层浅浅的红,筋疲力竭地将喉咙口的空气挤压出来。

    “年哥——”宋念浅浅的啜泣,让季斯年一阵摧心剖肝地疼痛。

    “乖宝,没事,想哭就哭,哭出声。”

    宋念再也忍不住,抱着alpha大声嚎啕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地埋在季斯年怀里,像是溺水的人依靠着最后一根浮木。

    “年哥,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