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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需要一次亲子鉴定。(剧情修、宝宝树很多、不喜可跳)

    宋念累得连手指抖抬不起来。

    他整张脸都是湿的,眉眼半合,听到问话,怔愣半天,才努力地撑开眼睛,缓缓地嘟囔了一句“嗯”。

    季斯年看着他笑,在他的眼皮上啄了一口。宋念就抬起下巴,眯着一只眼睛,等alpha亲他。

    体内无穷无尽的空虚感终于像潮水一样褪去,他被季斯年抱在怀里,像是午后被喂饱了晒太阳的猫,懒洋洋地扫了扫尾巴,连头发丝都是油光水滑的,又乖又软。

    “我给你……嗯……”宋念枕着alpha的肩窝,葱白的手指往下摸,堪堪要摸到季斯年的小腹时,突然停住了,意识一沉,直接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季斯年看着他的睡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抱着人从浴缸里站起来,扯下一边的浴巾,把人裹成一只瑞士卷,卷巴卷巴放到了床上。

    大半个小时以后,季斯年从浴室里出来,换好衣服,给宋念喂了一针营养剂,出了主卧门。

    出于采光考虑,小别墅中央是一个垂直天井,阳光从顶楼直接射入地下室。二层主卧的走廊正好是天井的一边,季斯年刚关上门,就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暗中窥伺。

    他全身绷紧,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黑葡萄一样水润的眼睛。

    是宋堂堂。

    宝宝踩在一层的围栏上,探头探脑地往楼上看,两条小胳膊紧紧抱住一根角柱,脚上落脚的位置没有半寸宽,大半个身体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四目相对,宋堂堂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慌了神,脚底一空,手掌根本吃不住全身的力道,直端端往地下室的地板坠去。

    一层的高度,对于大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对于半米多高的小孩子,却犹如天堑。

    宋堂堂吓得哭都哭不出声,只能看到飞速接近的地板。他胆怯地闭上了眼,风声和一声巨大的爆响动同时灌进他的耳朵。

    上方一阵劲风卷来,在快要摔到地面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衣服被重重一勒,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布料张到了极致,纽扣绷开,在空中四散炸远。宋堂堂像一只小猫崽,被季斯年拎着脖子,悬在半空中。

    ——alpha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倒吊着抓住了他。

    “跳。”

    季斯年看着距离宋堂堂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板,松开了手。看着小孩子顺利着陆,他猛地一吸气,腰腹用力,用脚勾着天井立柱侧边的支架,翻身上了一层,再翻过栏杆“唰”一声跳了下来。

    宋堂堂已经吓呆了,在alpha落地的一瞬间,下意识地钻进了对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满面通红。

    热乎乎的一小团,哭得一抽一抽。

    大滴大滴的金豆豆从小孩子眼睛里掉出来。季斯年垂眼看他和宋念如出一辙的眉眼,一时间手足无措,四肢都是僵硬的,像是怀里被塞进了一枚点燃了引信的炸弹。

    “嘘……没事了,没事了……”过了半分钟,季斯年放松下来,捏了捏宝宝胖乎乎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宋堂堂和他贴得很紧,两只手圈成一个环,紧紧把季斯年手臂抱住,像是寻求庇护的幼崽。

    他已经四天没见过宋念了。

    在医院的治疗是前天结束的。季斯年忙着陪宋念,就让管家把他接了回来。他在这间陌生的大屋子里转了很久,隐约闻到了爸爸的味道,却一直没有见到Omega的身影。

    即使有了全是卡通人物的单人小床、堆满半边小屋的玩具、热乎乎的香甜暄软的烤南瓜饼,宋堂堂也高兴不起来。

    他觉得害怕。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背带裤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崭新的奶黄色的针织外套,灰色的运动裤,一双白色的室内软底鞋,只是袖口和裤脚都有些脏。

    季斯年皱了皱眉头。

    他让抽抽嗒嗒的小孩子坐好,把小人的胳膊腿儿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扬了扬眉毛:“爬栏杆干什么?”

    宋堂堂不说话,把脸在埋在季斯年的衣服上哭。alpha做工精致的外套被糊满了眼泪,小孩子秀气的鼻子动了动,捕获到一丝酸甜饱满的橘子味。

    “……爸爸。”

    季斯年一愣,就听到宋堂堂一抽一抽地补全了下半句:“找爸爸……”

    他抬起头,望着季斯年,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眼泪:“季叔叔,我爸爸在哪里啊?”

    季斯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小孩子对于生父的信息素再敏感不过,宋堂堂一定是像小狗一样闻着味道找到了宋念的位置。家里楼梯电梯都有,但是他上不了二楼。

    因为季斯年根本不允许人上去。

    所以宋堂堂趁着管家和其他人不注意,从房间里溜了出来,爬上了危险的楼梯,可怜巴巴地往上看。

    这间房子里,除了宋念和季斯年,全是陌生的、他不熟悉的大人。

    “别哭,别哭。”季斯年完全不会哄小孩子,此刻的宋堂堂比战场上的虫族还要棘手。季斯年拍着他的背部,却一点用也没有,只好认真而严肃地冲着不停啜泣的小孩子谈条件:“你不哭……我就带你去看爸爸。”

    宋堂堂打了一个嗝,立刻停下了哭号。

    “真的吗?”他眨巴眨巴眼睛,期待中带了一丝难以置信,抿着嘴往季斯年的怀里拱。

    细软的头发被钻得乱七八糟,宋堂堂红扑扑的脸蛋上,泪水已经被蹭了个干净,他绞了绞手指,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季斯年点点头,回想起宋念带他的样子,点了点他的鼻尖:“下次不许再有这种危险动作了……你爸爸知道了会很难过。”

    “可是爸爸都看不到堂堂……爸爸晚上会哭的……”

    季斯年抱着他走进盥洗室的脚步一顿:“哭?”

    宋堂堂用力的点头:“爸爸抱着堂堂哭,要我把他推醒才不会哭了。

    “……他一直哭吗?为什么哭?”

    宋堂堂举起帕子给自己擦脸,从白色的绒布后面发出声音:“因为爸爸总是做不好的梦。”

    他开始擦自己沾着灰尘的小手:“开始哭得多一点,后来堂堂抱着他就好一点了。”

    ……

    水流哗啦啦往外放,季斯年的心像海岸边的礁石,被水流冲刷的千疮百孔。

    他恍惚着抬眼,在扫过镜子中自己抱着宋堂堂的侧影时,视网膜捕捉到的某个细节让他的脑海划过一丝电光。

    alpha盯着宋堂堂的耳朵看,让小孩子想起了上次的经历,紧张地捂住了耳朵:“不要揪。”

    季斯年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住,然后加速流动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上次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捏宋堂堂的耳朵。

    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单独看的时候意识不到,但是此刻alpha和宝宝一起面对着镜子,就能明显地看出来——他们耳朵的形状简直是一模一样。

    耳廓、耳窝、耳垂……季斯年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是巧合吗?

    还是……宋堂堂根本就是他的孩子。

    宋念总不至于连这个都要撒谎。

    医生说急性腺体失衡原因很多。可是,宋堂堂为什么偏偏在那天发病?

    那天,自己抱了宋堂堂很久。

    小孩子有先天生长素失调。

    季斯年有一瞬间喘不上气——答案呼之欲出。

    ……

    “叔叔?”宋堂堂叫他。

    季斯年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把宋堂堂送到了宋念身边。

    宝宝脱了外衣,像一个丸子一样滚到了Omega身边,季斯年顾不上去观察宋堂堂的反应,迅速走到了床边,打通了乔百凌的电话。

    他说:“我需要一次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