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颜以昭醒来时已经接近黄昏了，窗外的残阳映照得整个房间都打上一层暖光。 顾长净趴在床沿边不知睡了多久，他衣衫不整，眉头微蹙，却在这暖光下显得柔和安静，只一眼就让颜以昭不由自主乱了呼吸。 或许是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顾长净睁开了眼。他一看见颜以昭，眉眼立即舒展开来，快速整理了身上的衣物，凑上前：“哥哥，你醒了。” 两人鼻尖几乎要撞到一块，眼神对视后，颜以昭有些慌乱地别过脸。 这未免也太近了。 颜以昭耳尖微红，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刚刚两人的距离。他喉咙发干，两颊酸胀，如同不小心咬了极其坚硬的东西，牙齿也酸得厉害，只得缓缓开口道：“小师弟怎么样了？” “他没事，早就醒过来了。”顾长净又靠近了些，两眼直瞪瞪地盯着颜以昭，“哥哥，你耳朵怎么一下子全红了？” 美人目若朗星，仰头看着颜以昭，满是疑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脖子也红了？” 锦被在颜以昭的掌中抓出大把褶皱，颜以昭不再躲闪，飞速默念了几遍清心诀，问道：“你多久没换衣服了？” 这下，换顾长净的耳朵蹭的一下红透了。 “也就两天。”顾长净低下头，掰着手指，声音弱了下去，“我以后一定会记得换的，别嫌弃我，别丢下我……” 只是问一句，怎么倒像他欺负了人似的？ 就算他要欺师灭祖，也不会现在下手。 才觉得师尊恢复了些，可这样一看，说不准更严重了。 难道在他昏睡期间，师尊的病情发作了吗？ 那他上次修补神魂耗费的灵力岂不是白费了？ 眼见顾长净还要往下瞎说，颜以昭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怪你。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顾长净抬头，神情认真。 “那便好。”颜以昭撑着手坐起来，“换身衣服，带你吃好吃的去。柜子里有给你买的新衣，去试试看吧。” “好！”顾长净快得只留下一道白色残影，声音从屏风另一头传来，“我要桂花糕、冰糖葫芦、烤鸭、烧鹅、卤猪、酱鸡、腊肉、香肠、兔脯、银鱼、虾仁……” 听着顾长净开始报菜名，颜以昭知道顾长净孩子心性发作了，一一应下。 这次顾长净未着女装，换上了一袭云纹暗黑色长袍，腰系玉带，长发束起，若不开口，旁人见了必要夸一句丰神俊朗。 等顾长净换好衣服，颜以昭已经穿了件同款的云纹象牙白的长衫。 换好装后，颜以昭叫上了林鸣一起出门。 刚一碰面，愣头青般的小师弟指着二人笑道：“你们穿得好像黑白无常啊！” 颜以昭拳头硬了。 看来小师弟上房揭瓦根本不需要三天。 “第一次看师尊穿男装，还真有点不习惯啊。不过还真是英俊潇洒，就像变了一个人。”林鸣注意到颜以昭脸色变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瞬间点满，“大师兄这一身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们一黑一白，颇为般配啊！” 颜以昭无言以对，不知道小师弟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只得问林鸣数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知道林鸣什么也不记得了。 “哥哥，我要桂花糕、冰糖葫芦、烤鸭、烧鹅、卤猪、酱鸡、腊肉、香肠、兔脯、银鱼、虾仁……” 受到冷落的顾长净见两人一直说话没搭理他，拉着颜以昭的衣袖再一次报起了菜名。 在酒楼，颜以昭把师尊说的菜点了个遍。 颜以昭和林鸣并未动几次筷，筑基之后，大多数修仙者都辟谷了，并不重口腹之欲。这倒便宜了顾长净，他吃得欢快，便不计较之前受到的冷落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已是深夜，简单洗漱后，颜以昭开始打坐。 昏迷这些日子，修炼都荒废了。他现在要保护师尊和小师弟，绝不能只有这微薄的修为。 灵力在经脉间运转了十个周期，元婴四周围绕着充沛月白色灵息，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正准备再运转灵力，突然有什么东西碰了他的脚踝，垂眼一看，一根翠绿色藤蔓试探性地又点了一下他的脚踝，见颜以昭没有反应，便大胆地缠了上去。 藤蔓的主人满眼赤红地掐住其余藤蔓，作势要将其掰断，颜以昭连忙出手拦住顾长净，脚踝的藤蔓趁机爬到了他的大腿根。 “我控制不住它了。”顾长净带着哭腔，颜以昭拦下他时，他那殷红的眼角滑落一行清泪。 “没事的。”颜以昭一点一点剥开顾长净紧握着藤蔓的手指，“别伤了自己。”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哥哥的。” “我知道。” 藤蔓一逃脱，就从争先恐后地绕上颜以昭的身体，把他拉到了床榻上。 粗细不一的藤蔓，或缠绕着颜以昭的四肢，或钻入衣服的间隙，卷着他胸前的乳首，更有甚至向下盘上他的阴茎，一头扎进了顶端的小孔。 颜以昭呼吸已经乱了，一旁的顾长净见状，以灵力化刃，向藤蔓砍去。 “傻子……”颜以昭咬牙试图不发出喘息，“快住手！” 一部分藤蔓掉落在地，顾长净嘴角溢出一抹红。藤蔓停顿了一下，依旧不知害怕地在颜以昭身上游走。 顾长净急得眼泪大把大把地掉，他还要动手，只听颜以昭哑声道：“没事的，不用管这些。师尊，你先到我这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