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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的重逢

    黑道千金x混混(不扶她)

    傅云依是当地黑帮老大的女儿,十年前父母离婚,她跟母亲生活,后来母亲病故她又被接回到父亲身边。最开始的时候以为她爹只是个普通搞金融的老板,那些跟着父亲的自然就是底下的员工了——虽然感觉都挺不三不四的 ——所以她在这些“员工”面前没有太过拘束。

    王潇是跟了老大一年多的小弟,年龄没有很大,二十出头,正是爱玩的年纪,想着傅云依刚来这里大概会无聊, 就带她出去玩。

    因为上文所说的恩怨,傅云依对父亲有着无法释然的仇。被接到十余年未见面的父亲身边后,周围没有可以说得 上话的人,所见的又全是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男性,处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她很快就寡言起来,把自己封闭成一 座孤岛。因而当笑得温柔又拘谨的王潇出现在她眼前、提出要带她出去兜风时,孤独的女孩一下子被光照亮,幼 稚而执着地向这个人敞开了心扉。青年虽然带着痞气,看起来蔫坏蔫坏的,但是却很温和,对待她友好而尊重, 担心女孩子第一次坐摩托车害怕,就让她揪着自己的皮带,又给她亲自带上头盔,女孩盯着近在咫尺的受专注的 脸,心砰砰跳了起来。

    他们去过电玩城,也在夜晚的游乐场看过烟花,但很快,刚成年不久的女儿被小混混带出去玩这件事很快就被父 亲知道,他带着手下在滑冰场找到两人之后将傅云依关进车里,然后拽着王潇去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揍了一顿,将那条不老实的胳膊给卸掉,警告他离自己女儿远点。

    第二天王潇再去老大的会所才知道自己被开了。

    傅云依给王潇发的信息打的电话都石沉大海,失落得要命。她不知道青年的手机号现在在她父亲手里,那些带着想念的询问全都被父亲看了去。

    终于有一天她在路上看到了对方,忍不住跟了一路,走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小混混的出租屋就在其中一栋里。她看见王潇住的地方很破旧,房间杂乱逼仄,还和另一个送外卖的拼租,有些不舒服,见对方不理她,更加委屈难受,哽咽着说王潇是她在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她爸爸再厉害也管不着她和谁交朋友。青年表情有些古怪,他说可她爸爸能管得了他。傅云依愣了愣,下意识问道:“我爸不是搞金融的吗?”

    被青年赶走的傅云依沉默地回了家,她之前其实也隐约意识到父亲公司的不正常,不需要直接去对峙,这时候也猜到了父亲大概是混黑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跑去混混的出租屋,还拿出自己照顾妈妈时练出来的厨艺给不在家的青年做了饭,青年回来后室友在一旁夸他女朋友漂亮又贤惠,但他只是皱着眉不作声。忙活了一大通满心期待的傅云依看到对方明显不开心的表情,心一下子冷下来,没有再等对方下逐客令就转身离开了。

    后来很久没见着面。一天她爸爸带她出去,等洗车的时候她爸苦口婆心地聊到学习,因为傅云依高中毕业就没再继续上学,她爸求着她去读大学,说没有文化的人注定是人下人。这时候洗车小弟进来说车洗完了,傅云依抬头,竟然是王潇。和他目光接触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最后还是王潇先低下头躲开了视线。老大喜怒不形于色,站起来走到低着头不敢说话的青年面前,从钱包里数了数,思索一下将所有钱都取了出来,却一松手撒在地上,回身攥着女儿的手腕走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没有文化只能做苦力的下等人。”老大说。傅云依被拽着走,回头看到王潇慢慢蹲下去一张一张将钱捡起来。

    一次帮派矛盾,傅云依在她爸的仇家找上门时被误伤,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疼得厉害,就趁机说想见王潇,老大只能妥协,将王潇又叫了回来。

    她爸觉得亏欠闺女,本来的态度是说什么也不让手下的混混和女儿有太多接触,再加上这几十年见过太多黑暗,所以希望女儿少走弯路,能出人头地。如今女儿铁了心喜欢王潇——在他眼里那是低劣的混混想吃天鹅肉,主动 诱骗不懂事的小姑娘——但他目前只能先暂时妥协。

    女孩重新见到念念不忘的青年,心里别扭又开心,仗着自己受伤不便,让对方又是喂饭又是搀扶自己出去散步,每天处在恋爱的喜悦中。

    她娇蛮地让王潇发誓不再走了,后者只能硬着头皮发誓。多疑的黑帮老大自然不信任一个学历低、没能力,还有 “诱拐女儿”前科的混混,即便同意让王潇照顾女儿,身上也必须携带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王潇每天就像活在刀尖上,前天给傅云依换药时不小心碰了女孩的腰一下,回去险些没被揍死。

    他这次在傅云依的恳求下发了誓,哄她睡着后不敢迟疑,直接跑去负荆请罪,求饶说以后都远离傅云依,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

    老大正好不用当恶人,那话录了音传给女儿,马上安排好机票身份证和钱,让混混离开这个城市。

    一晃又过去几年,老大已经金盆洗手,女主也从大学毕业,进了她爸手中最干净的公司里上班,一点点熟练业务,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

    这么多年老大都忘了王潇那号人,甚至有事没事开始催婚。傅云依总是神秘地说快了,父亲只当是小孩子的调皮,没去追查,等傅云依领着小男朋友进门他才赫然发现,女儿这个男朋友,竟是几年前那个混混。

    但傅云依现在有了权力和地位,性格也不再是刚到这个城市时的天真懦弱,便不怕她爹再来干涉,像展示收藏品一样领着王潇过来溜一圈,又领着人回家去了。

    确实是“领”,混混此时眼睛已然瞎了,神志看上去也不太正常,只知道依附着傅云依,好比几年前她受伤那段时间一样,只不过双方调换了个个儿。他听到身边人向曾经的老大介绍自己,也只是瑟缩了一下,像很久之前那样把身子蜷起来等待发落。

    傅云依圈养男人的时间不长,上个月刚刚意外找到的。

    她查了王潇这几年的经历,当初她爹把混混送到一个离这儿很远的省之后还花钱找人时不时给他制造点麻烦,他不得已重新做起老本行,跟着一个实力不算很大但仍然有几十号小弟的黑老大混。一次群殴打架让眼睛不慎被弄伤,老大给了点钱将他遣散,直到钱全都花光仍然没有治好,慢慢的又开始恶化,最后失明,再之后就是乞讨、被找麻烦、摸索着跑去更远的地方躲着,然后日复一日有一顿没一顿地苟延残喘。等傅云依阴差阳错找到男人,他已经与曾经的混混判若两人了。

    傅云依哪里会嫌弃他,当下就带回了家。让她稍稍宽慰的是对方竟然还记得自己,亲他的时候脸都红了,小声念着她的名字,眼皮眨了又眨,其他话是一个字也蹦不出。

    已经不再单纯的傅云依有点怀念当初那个给她扣上头盔、带着她骑摩托的青年,可也无法忘记那天刚在自己面前发完誓,转头却去和她爹请求要远离自己的冷血残忍的青年。她凝视着男人的脖子,手下意识地在空中做出掐的动作,可又念着他对自己的好,手顿了顿,从他脖子后面揽过来,叫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男人靠在比自己娇小的女人身上无疑有些诡异,但气场的压制却让场景变得诡异地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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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混被半哄半强迫地脱下衣服,被凉飕飕的空气一激才后知后觉不太对,瞪着空蒙的眼睛,惊慌失措地拿手去挡 朝他压过来的女主,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胸,过电一样瑟缩着收回手,像是当初照顾她的一周多时间里老大给他留 下的刻在肌肉记忆里的阴影畏惧。没了阻拦的傅云依更加肆意妄为,他不好意思碰自己的胸她倒肖想了对方的胸许久,手揉上胸肉,虽然消瘦些许、没了曾经锻炼得到的胸肌,所幸底子还在,摸起来依旧手感极佳。

    “好软哎,比我的还大,”傅云依调笑道,她见对方神情越发慌乱,也不停下,反而找出条腰带将男人的手给捆上。

    王潇蜷着手指,小声叫着傅云依的名字,后者不为所动,将两只带着伤疤的粗糙腕子捆了个严实。

    占据主导权后越发冷冽的傅云依定睛看了会儿,直到目盲的男人迟迟等不到回应不安地想从沙发上起来,她才说 道:“躺回去。”

    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躺了回去。等了一会儿却猛地感觉到屁股被什么东西抵上了。

    他一瞬间想到了曾经跟着老大办事的时候见过的不少腌臜事,可能被突然变了样子的傅云依吓到了,以为她找了 个男的来报复他,吓得立马开始挣扎,就听嗓音清澈却不复曾经温情的女人嗤笑道:“让我玩玩又不会丢条命。”她空出来的手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男人缩在胯下的性器,听对方喘了一下,又忍不住笑出声。

    王潇上过女人,也见过同性恋,可男人被女人上却是第一次听说,他记忆里的傅云依孤独却天真烂漫,变成现在 这个样子让他猝不及防。可自己失不善言辞又失去了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求那个比傅云依更强 大的人来逃离,最后还是僵硬着身体被对方用玩具开了苞。

    “这次还离开吗?”傅云依瞧着被按摩棒戳弄得意识越发混乱的混混,轻声问。

    男人分辨不出女主的意思,也无法分辨,“唔唔”地呻吟了一声,没有回应。被背叛的心结一直梗在傅云依心里 ,实际上能不能得到想要的回答都已经无所谓,她俯身亲了男人偏厚却柔软至极的嘴唇,心想,不管怎样,以后也只能依附我了。

    后记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正常是在大学假期时。那天牵着家里养的狗出去遛,狗子一直不听话让她心生不耐,当它 冲着路边一只饿得皮包骨的流浪狗吼叫时她内心的窝火烦躁愈演愈烈,训斥了狗,扭头看见那只流浪狗万分警惕地绷紧身子、躲在车子后面,心里猛地一动。

    脆弱的,可怜的,小心翼翼的。

    想养一只流浪狗的念头忽然涌了上来。她脑海中甚至已经勾勒出小狗贴在她裤腿边撒娇的场景。

    它大概会很听话,很依赖自己、不会惹事不会背叛自己,怎么对待它也不要紧。

    其中有善良的原因在是自然的,可她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念头背后的含义。——她或许有着不同常人的掌控欲。

    她一直没谈过恋爱,因为还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痞痞的却对她十分温柔的混混,虽然骗了自己,但是那份好却再也寻不到。而她献出的一片真心、一腔热忱,也被扔到了雪地里,最后蒸发消失再也不见。

    她一直是个正常人,甚至是有些圣母的善良女生,和自己那个混黑的爸爸半冷战后过的一直是普通人的生活,她妄图找出自己变得不正常的原因,但是无果。家庭生活虽然不完整而且管教颇多,但尚且不至于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又或许是曾经跟着她爹看过太多黑暗的东西,致使思维在潜移默化中出现偏差。

    自从认识到这个问题,她每次遛狗遇到形形色色的流浪狗,都会刻意回避。但逐渐的,小狗躲在车后的胆怯样子被瑟缩的受的形象所替代 。

    她想她的伴侣最好是一个脆弱的,可怜的,小心翼翼的人——或者说,一只像流浪狗一样的伴侣。但她清楚这种想法有多可怕,她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变态。

    但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王潇,也知道王潇不可能变成那副样子,而此种变态想法最后只能压在心底任由其扭曲。

    直到——她重新遇到男人。已经变得如流浪狗无异的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