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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溜推了一波进度

    白氏对于林熙给囡囡起了名字没有什么异议,甚至硬撑着扬起点笑模样,夸含霜确实很合适。

    林熙顺着自己的设想兴致勃勃道,“我打听过了,我就说那李夫子不会亏了自己闺女,到底是亲骨肉,是有留在身边好生教养的。交些束修,让含霜去上些学定是能行得通的。”

    这提议让白氏打起了精神,“当真?我也念着囡囡聪慧,要是能识字,必不会像我这般……”面上露出不信的样子,眼睛却已经亮起来了,激动地抖着手掐算起来,琢磨着刨去束修该怎么安排钱。

    林熙被白氏那句像我这般说得窝心,附上白氏的手背,“阿姐想识字,我可以教阿姐……”

    “至于束修的钱,不必担心,我已经打算跟着镖局走几趟,我好歹也是自小学过一二的。”

    林熙拢住手心里比他的手稍小几分的手,“会够的,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白氏把手挣开了,“你自己收着吧,攒一攒置办房子和娶亲都用得上。”

    “阿姐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你听到了。”白氏又坐回织机旁,这段时间准备年货已经好久没织布了,过年买些带花色的布就罢了,平日穿的衣服还是自家织划算。

    白氏摆明了不想继续说的意思。

    “我不比其他那些什么这大哥那大哥的好多了。”

    “你太小了。”

    “我要早生几年,阿姐不知道要跟我生几个含霜呢。”话一出口,林熙倒自己先红了个通透,他抿着嘴等着白氏斥他“说些什么混话”。

    屋子里织机的声音叽叽扭扭响了一阵,半晌才听到白氏低声笑了,“还阿姐呢,我都快三十了,日日听你喊阿姐,倒也不害臊。”

    林熙见状倒也拿乔起来,“我不管,反正就是喊阿姐。也没旁的人这样喊,单就我一个这样喊。”

    “含霜的名还是我给起的呢,我多少也在这家里得占一分。”声音小得含含糊糊,像是自己给自己说,给自己打气似的。

    末了便自信地抬头,把藏怀里的东西丢到白氏怀里,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去烧壶热水,阿姐多少喝些,晚上也好受些。”

    是一小袋红糖。

    白氏恼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也不知攒些钱,买这金贵玩意儿。”

    林熙嘻嘻哈哈搪塞着什么“大过年的”“买都买了”云云。

    林熙知晓白氏不愿横生波澜、得过且过的性子,白氏停下叉开话题,他便也跟着装作不知道屋里的暧昧。

    他哼着曲给炉里添柴,美滋滋地想着白氏刚才嗔怪他乱花钱买红糖的样子,真像是小媳妇凶人。

    年后林熙在白氏住的偏房靠墙搭了个窝棚,对外宣称是之前临近年关仓促间寻求庇护,虽然还是少不了白氏的闲言碎语,但这些话终究被归为了针对寡妇的八卦,只要没人成心想整白氏,这些桃色韵事勉强也能算作那些墨罐子口中的所谓艳名。

    “窝棚四处透风的,大冬天怎么住人,柴火也不够烧两个屋,冬日里透骨冷,你先将就着挤一挤吧。”

    林熙乐得,顺水推舟,几次后也很快无师自通不请自来。白氏推着织机暗骂“小滑头”,倒也不曾制止。

    四处走镖多有受伤,林熙喜欢看白氏借着月光眯着眼睛给他上药,白氏的手不怎么细腻,都是些经年做活留下的开裂和老茧,但是揉在哪好像哪的皮肉都要化开了一样。

    伤口被发现了白氏还要瞪他一眼,骂他“钻进钱眼里去了也不怕死”。

    他倒也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那我得离远点死,万一看到阿姐带着含霜跟了别人我怕是要哭着爬回来,到时候白骨森森的怕把阿姐吓着。”

    “除了我还有谁给你收尸,你跑远死去给我添堵不是?”白氏气骂道,话里带了几分火气。

    林熙反倒笑开了,“阿姐,这次伤着后腰窝了。”他反手摸到背后白氏的手,一路带到腰带上,“还要上药吗?”

    “不上药作死啊你!还拉着摸摸摸,也不知道跟哪来的登徒子学的。”白氏反手扇了下林熙的手背,林熙见白氏早就看他的伤口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赶紧停住自己继续逗弄人的心思,干脆利落把腰带一扯。

    白氏犹自骂着,“你还当你是个小孩,净干些人小鬼……”

    林熙已经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腰带,听到白氏还在说话好奇地转身,“什么?”

    “大……”白氏被迎面转过来的物什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耳朵已经红透了,半晌才把头扭到一边,“裤腰带往下拽拽就行了,谁让你整个扯下来的?”

    “什么大?”林熙是真的没听清。

    白氏许是恼了,把膏药往林熙怀里一丢,“自己上药去,搞得跟我稀得你似的,现什么现啊。”

    “好姐姐,我错了,饶饶我吧,我可疼着呢。”林熙接住膏药赶紧卖乖。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混不吝,上个药还耍流氓,你是被创了命根子还是被一刀断了清净啊?急着看看在不在行不行是吗?”白氏犹自骂骂咧咧,只是眼睛望着一边瞥,嘴里带着点结巴,“还不赶紧穿上。”

    “那不是说要给我上药吗?”林熙挠挠脸嘀嘀咕咕,但还是听话地穿上了亵裤。

    手腕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真伤到了?”

    林熙愣了愣,笑着打哈哈,“嗐,这位置我也能上药。这……到底不太好……”声音越来越低。

    “让我看看,要是真的伤得严重了怕是得去医馆了。”白氏还是拽着林熙的手腕,皱着眉头,看来是真的急了。

    啊?着急我伤到下面吗?林熙只是念头转到这,耳朵就开始发烫。要不就松手吧,刚才不也是看过了吗?然后,能不能顺理成章地……

    他顺从地被拿下抗拒的手,带着点伤痕的手划过腿根仔细检查,带来陌生的悸动,他专注地看着眼前人,她在认真地检查他的伤口。虽然特意避开了尴尬的部位,年轻人还是气血上涌,年轻气盛地站了起来——在二人的共同注视下。

    “对……对不起!”

    白氏叹了口气,“别出声,小声一点。”

    有点刺激……林熙咬着自己的手腕游神天外,又觉得不看亏了,赶紧晃晃脑袋回过神来,低头看到白氏的大拇指在马眼打转,“别……脏,脏的……”

    “自己没弄过?”白氏反问起来语气冷冷淡淡的,“啧,怎么还没动静……”白氏有些急躁,手上稍微带了些力。

    看到面前的白色脏污,林熙结结巴巴,“我……”想说不是这么快?还是想道歉弄脏了白氏的衣服?

    白氏没说什么,放下药膏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把手上的脏污在林熙的衣服上揩了揩,低头看了看,皱着眉啧了一声,便收拾着要去洗手浣衣。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林熙每次远行去走镖一去半个月,回来了上药时乖乖脱下外袍,要是白氏愿意就会问是否还有别处伤到了,林熙也会意地解下腰带。

    “抱歉,又弄脏了姐姐的裙子了,我拿去洗一下吧。”林熙期期艾艾地开口,他见今天白氏恹恹的心情不好的样子,想着白氏一惯爱干净,哪怕多去水井几趟,也非得每天换洗贴身衣物。他刚回来也不知道白氏为什么不高兴,想着帮忙洗下外裙让白氏稍事歇息,等会再问含霜这几日的情况。

    “前几次都没提,这次想起来了?”白氏随口嘲讽了一下,见小孩一下子耷拉下来蔫巴,胡乱揉了把小孩的头,随意应付了一句,“也行。”

    林熙高兴地抬起头,正对上白氏把裙子脱下来,并不轻柔的布料直接垂到地上,亵裤系得很紧,似乎是很旧的了,大概当时做的时候腰身还纤细,如今为了不走光只能使劲把系带系紧,系得勒进肉里。布料紧紧贴着肉,勾勒出下半身的肉感,林熙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对……对不起……”林熙支支吾吾,不知道是在着为什么说抱歉,只有他自己知道下半身逐渐昂扬的惊慌。

    “嗯?不是你说要帮我洗吗?”白氏歪了歪头,她很少做这种她认为不符合她年纪的带些娇憨感的动作,突然这么一出让林熙愣了神,棚屋光线有点昏暗,耳边有碎发滑下来遮住了脸颊的干瘪,林熙指尖又开始发痒了。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啊,是的……”走到门口,发现白氏还呆在棚屋里,“你……要等我洗完回来吗?”

    有风从门口吹出来,白氏往里缩了缩,不置可否。乖乖地坐在平日里充作摆设的简陋床板上的样子让林熙有些意动,这算是暗示吗,又怕是自己想多,做贼心虚地把手上的裙子团吧团吧跑了出去。

    出门时瞥见门口角落有些浮尘,林熙挠挠脑袋,兴许阿姐真的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等会儿顺手把门口打扫一下吧。

    等林熙回来,门口已经打扫干净了,白氏没在棚屋等他,他回来时又碰上一些泼皮离得远远的对着白氏租这个破败小院狠狠地啐上几口,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进屋内,白氏恹恹地斜靠在矮几旁,单手撑着额头,见他回来抬头简单应答,“回来了。”

    动作间林熙嗅到些许血腥味,不大像是来了葵水的味道,像是些新鲜的血。

    白氏往窗内侧缩了缩,不大舒服的样子,“你先回去歇着吧,我等会儿自去晾那衣物,且先放那里吧,被邻里看到你晾像什么话。”

    烛影晃动,林熙看到白氏额头的阴影,“怎么额头破了。”

    “啧,几个泼皮喝醉了闹事,嚷嚷着要把门脸给铲了,就稍微理论了一下。”白氏索性不挡了,带点嘲弄地笑骂,“怎么?你还替我急上了?这种事多了去了,大少爷你这么大发善心的,挨个儿帮人寡妇守门脸去呗。”

    “又不是不能二嫁,别说二嫁了,三四嫁都有的是人抢着结亲。”林熙咬着牙恨恨地回呛,“就是不知道我抢不抢得上。”他小声嘟哝着,从怀里寻摸出一方帕子。

    “高低处理一下,免得落了疤。”碍着白氏刚才不知道是和泼皮打了一架,还是被打了,林熙到底还是心疼,先服了软。

    “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在乎落不落疤的年纪。”那帕子映着烛光骄傲地展现自己不俗的光泽感,白氏往后避了避,“这么好的料子,别给我用着糟蹋了。”

    白氏改把手放下来支着头,眼神悠悠地越过烛火,“过些日子钱攒得差不多了,和哪个姑娘看对眼了,这么好的帕子,人不知道该有多喜欢。”

    “阿姐也喜欢吗?”

    “我?我不喜欢。我受用不起,看看就行了。”

    以前她在白家的时候,碰上赶集,小姑娘喜欢的她都喜欢,就站在那偷偷看人家卖的好东西,一站住就被发现了。要是婆婆一道还好些,轻打一下后背催着赶紧上路,她尚且还有闲心情争辩一句就是看看之类的。

    最怕的是临办年货时全家一起出动,公公定要一拐棍抽到后背,教训教训丢人的儿媳。这种贪心又铺张的小媳妇自是活该被收拾的,她在紧跟着踹到身上的力量上明白了这一点,丈夫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彰显一家之主地位的机会,婆婆也是这么被打过来的,看到这种理所当然的教育自然没有二话。

    白氏想得入了神,伸出舌头抵了抵一颗松动的牙齿——准确的说是半颗,当年在集市上被摁在地上打的时候,她吐出来的血水里就混了半颗,剩下的半颗近几年越发松动了。诶呀,我要变成没牙老太婆了,到时候再有泼皮破落户上门找事,我连咬人都不带疼的了。她隔着烛火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年轻的有一把子不知道往哪使的力气的半大男人,但是火光有些烫,她把手缩回来,她原是疼怕了的。

    “上次赶集你看了好久,我觉得你是喜欢的,后面走镖路过桑镇,那边做布做的好,我挑了点做了几个帕子带回来。”林熙叹了口气,伸手抓住白氏抬起来的手,借势上前来,另一只手把帕子按在她额头的伤口上,“再说,哪有礼物退回来留着下次给别人的。”

    赶集……白氏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上次一起赶集好像还是元宵节前后。自从她和孩子相依为命后,每次赶集她都大大方方得看看那些她买不起的玩意儿。像我这么贪婪的女子,死后一定会被压去判官那里好好审一审的,她对从小被教的这个规矩深信不疑。但是我只是看看,应该不算过分贪心,我只要及时去拜神好好解释解释,应该会从轻处理我的。

    但是庙里有时候不收晦气进去,她有时过分晦气了,晦气到在神像前跪下都要被嫌脏了垫子。久而久之,她也不再请求神佛的宽宏了,她想办法带着囡囡活下去都觉得喘不过气,事情多得让她把所谓死后的刑罚都忘记了。

    好累啊。白氏看着眼前的烛光发呆,林熙的嘴在一张一合地说些什么,她没怎么去听,反正我死后肯定要下油锅了,她的手上好像还有下午在棚屋里的时候摸着年轻肉体的温度,只要再进一步,她再也不用每日应付那些想从寡妇身上揩油的饿狼了。不,不对,没有什么饿狼,他们都说没有男人就能随便搓扁揉圆,从来如此,那这应该就是正常的吧,她感觉她的脑子更昏了。

    “还有哪受伤了吗?”

    她回过神来,定定地看过来,却没看人,她看着烛火,感觉光亮得要把她的眼睛烤干。我要被烧透了,我在想什么要被发现了。

    她吹灭了灯。

    “还有,要看看吗?”

    林熙吞了吞口水,心脏扑通扑通跳,“好……好啊……”

    “那你要轻点,我可还疼着呢。”他听到白氏在轻笑,晕晕乎乎地由着白氏引着自己的手,寻到了大腿根处的温热。

    “这里不一样,这里不会疼的,不用担心。”白氏咬上了他的耳朵,“嗐,也就第一次的愣头青这么小心,也是我占了便宜。”

    “我以后会一直小心的。”林熙连忙表忠心。

    “以后啊……”白氏愣了愣,似乎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晚开了荤之后事情却并没有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林熙还是像暂住的客人,走镖,回来修整,再出去走镖。只是每次回来修整的短短几日会借着上药的机会拿小拇指勾勾白氏的裙角,若是那两日正是含霜和李家小姐同住,白氏晚上便不再点灯绣花,林熙便也会意地借着夜色进屋。

    他们默契地在窄小的床上相拥,林熙听话地闭着眼睛,嘴角在白氏的眼角摩挲。

    在林熙被征兵走的前一天,他像是一个初开荤的毛头小子——他第一次那么克制可真是一点不像初开荤——他动作还是很温柔,但却一直不肯停下,好像一停下来,天就会亮,他就要离开了一样。

    我会按时托人捎钱回来的。

    我会活下来的。

    我会……我想娶你,姐姐。

    白氏这次仍然捂住他的眼睛,在他最后一句呢喃中靠在他的肩头,用力地喘息着,声音甚至盖过了林熙的呢喃。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林熙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