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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介意让她,多喜欢我一点

    冷悯没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一手按在他的颈后,让两人皆早已湿润微肿的唇瓣再次密不可分,但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的孩子般的亲吻和啃咬——

    柔韧的舌头肆意进攻,扫过绷紧的牙关,舌尖划过另一条小舌的边沿,又闪躲回避。反复几次,待对方已经失去耐心地迎上来时,才狡猾地与之交缠。

    即使在略微昏暗的灯影下,也依旧能看出此时闻言的脸已经通红一片,只是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憋的。

    其实在闻言心里,此时正来回闪烁着几个大字。

    “太撩了。”

    “喘不上气了。”

    “不行、不能输。”

    这样具有进攻性的她,身上弥漫着一股令人着迷的气息。

    即便那般的慵懒挑逗、漫不经心,却宛如炙热的火焰,拥有真正致命的吸引力。

    闻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飘忽起来,如同一只小小的飞虫,在恍惚和晕眩中打着转朝火焰扑去。

    后来……

    后来如何了……

    他似乎没有死在那片火光之中。

    脑海里闪过一些两个人在大夏天开着空调吃火锅的画面,她好像被辣得嘶嘶地抽气,噗,还辩解是因为嘴亲肿了。

    闻言意识到自己在笑,肃了肃脸,从床上下来。

    但当他对着镜子洗漱时,却发现那抹被他自以为按下了的笑依旧挂在脸上,扬起的嘴角让他终于看起来像是这个年龄的学生,眸子里藏着星星点点的天真和期许。

    闻言不大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只是想到她,便又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或许她会喜欢?

    闻言看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短得有些扎手的发茬,心想——其实我头发长点比现在好看。

    唔,倒也……不介意让她,多喜欢我一点。

    要说他现在心情有多好,那么当他在下午的某一节课上,突然想到两人压根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时,心情就有多差。

    闻言把新通知打开了三遍,反复确认没有新加好友,又来来回回在通讯录和好友列表里从头到尾“检阅”了一遍。

    确认手机是没有用了,他又开始托着腮皱着眉在记忆里苦找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片段,把昨晚坐上她的车,到回来时下车的过程回溯了好几遍。

    居然一丁点与联系方式相关的信息都没有。

    昨天他们光顾着干什么了?!

    坐车,亲吻,吃饭,亲吻,坐车,亲吻。

    傻子!大傻子!

    闻言也不知道他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无论如何,这件事实在又傻又好笑得仿佛是假的。大约再不着调的作者也不会编出这样无厘头的drama剧情。

    但他在恼怒过后,那被掩饰的心慌依然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

    昨晚太像一场梦,骤然而迅猛的心灵相接让人以为他们已然熟识了许久,甜蜜的亲吻缱绻又缠绵,谁会记起那只是方才虚虚牵起的一根红线?

    可拢共只见了三回,几乎没有什么信息。闻言别无他法,时而愤愤地想“我忘了难道她也忘了不成,没准是个花丛好手,最爱折腾这种露水情缘。”时而又委屈地找出一大堆原因,安慰自己“或许就是这样呢,周六的演出,她要是没来再另说。”

    周六的演出,他去得极早。换好舞台装后在幕后望着稀稀拉拉入场的观众,看了许久,也没见到那个人。

    闻言心里好笑,这才几天,他还要因她化作石头不成,不来就不来,有种这辈子都别被他见到。

    他转头进去继续为登台做准备,瘦削的身影在利落转身时似乎砍断了一些什么。

    今晚谢幕时,掌声似乎都比往常更热烈一些。闻言似乎听到台下有人在小声讨论说他情感好到位,他冷着脸,从送花的女孩们手里接过几束各式的花束,抿抿嘴鞠躬致谢。

    或许是因为他往常也不怎么热情,所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倒是有几位,似乎是在网上看了什么帖子,特地找过来的女观众,互相推搡着一脸羞涩地请求合影。

    放往常,闻言十有八九是拒绝的。他不太喜欢与人合照,那往往会显得他与别人很不一样,即使这个不同并不是贬义,但在他看来,实在没有任何必要。

    婉拒的话刚要说出口,吐出前却突兀地在嘴边替换成了另一个词,“可以。”

    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闻言体会到了一股报复的快感,但下一秒那微不足道的快感全都化为了对自己的嘲讽。即使如此,他也不知道在赌些什么气,最后甚至连签名都应允了。

    或许是他一反常态的举动和网上传言出入很大,有个姑娘憋了一下最后还是红着脸问他能不能加个好友。

    “忽——”中性笔在印着粉色印花的精致本子上突兀地拉出一条长长的斜线,闻言愣了愣,回过神来,说,“不好意思,我再另外写一个。”

    “那…可以加吗?”女孩双手紧握着自己的手机,一脸忐忑地仰视他。

    闻言翻过另一页,快速签完后将本子合上递会给她,“不行。”

    许是他不自觉露出了吓人的冷脸,那女孩面色一白,诺诺应了声“好吧”,便尴尬地拉着同伴离开了。

    她的一个同伴似乎在安慰她,也不怕他听见似的,音调偏高地边走边说边说,“不加就不加,态度还那么差,牛什么牛啊。”

    因为折腾了一些时间,等到他换好衣服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显昏暗。

    闻言看看天,又盯盯地,往出租车点走的步子放得又慢又轻,似乎心底还是抱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或是希望这一天能结束得慢一些。

    这一周发生的事,都不像是真实经历的,或许真是梦也说不定,哪里会有人,就那样恰到好处地冒出来,然后妄想托着他。而那般没有理智扑火的飞虫,也绝不可能是他。

    在意?我什么也不在意。

    “闻言。”

    不远处有人在喊他,见他没有停,疾步走了过来。

    而后他的手腕被一把扯住。

    “叫你呢?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身体比头脑反应得更快,他抬起头,看见女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脸。

    为什么?她好像完全没有在这一周收到任何一点的折磨,依旧光彩照人。

    起码在闻言的眼里,她的笑一如既往,温柔中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仿佛昨日才见过般熟络。

    “你,没给我手机号。”不知道是回答她的问题,还是见到她下意识说出的第一句话。

    “哈哈哈是啊。”她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一丝窘迫,笑了两声见他并不受用的样子,又止了笑,用手捋了捋脸侧的头发,边掏手机边说,“没想起还有这个流程。”

    “为什么?”闻言微微低下头,紧盯着她的面容,发现她的右眼靠近鼻梁的地方有一颗小痣。

    男孩眸子里一片认真,仿佛这是个极其严肃的专业问题。

    “啊?为什么?”冷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答什么,想了想,抬起头看着他,犹疑地说,“唔,可能,因为我……第一次谈恋爱?”

    闻言直视她的眼睛,似乎在尽力辨别真伪。半晌后放弃了,直白地问,“你是说真的?”

    “不然?我干嘛要骗你。”冷悯好笑道,“号码多少,我拨一下,别等下我开车过来发现你人不见了。”

    “那为什么不一起去呢。”他说完,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

    唔,自以为自然,冷悯发现他的食指和中指颤得厉害,手心出了汗。

    像是生怕被她甩掉手,落得无比尴尬的境地。

    冷悯无意挫败他,但是该说的还得说。

    “诶,走错了,我车不在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