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莫名

    安尚乐知道自己应该吸取往常的教训，别在安商乐补课时休息的空档问不相干的事。安尚乐看着面前额外的习题顿时倍感头疼，她转脸看向旁边拿着一本书翻看的安商乐，笔在手上转了两圈，「商仔，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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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的眼珠扫动却没有抬头，「快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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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啪的把笔拍在桌上，四肢没有骨头一样瘫坐。她指着摊开的书页拉下一张脸抱怨：「那么多，我不想写。」说罢又坐直身体，两手抓着椅子往安商乐的方向拖近。安尚乐瞥了一眼书的内容，一把勾住他的肩，「哎呀，你知道我到时候肯定发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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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别碰我。」安商乐拍开她的手后把书合上放到一旁，他扭过身体看安尚乐，「好好学，你必须考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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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你必须考好。」安商乐又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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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气愤地鼓起脸颊，恨恨地重新握笔飞速写起来。她能感到一种违和，安商乐太过于严厉，且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不断告诉安尚乐要考好。她又写下几个数字，闲聊般问：「商仔，你花那么多时间辅导我，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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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这个问题老实说有些多余，安尚乐笔下不停，安商乐在人看来学习相当刻苦，娱乐方式也传统老套，活脱脱一个好孩子的模板。但实际上他课余的时间大部分都在看毫不相干的书籍，且安商乐把一些心思放在了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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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感受到他投来的一个凌厉的视线，手上一抖又加快书写的速度，心下苦叫果然不应该提了一嘴林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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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二十分钟前，从那个晚上后就没有再见到林时和的安尚乐仅仅随口一提，权当是分散一下注意力。她确实没想到安商乐突然伸出红笔在习题上连画了好几个红叉，然后淡声道：「这么喜欢出神就多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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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委屈顿时冲上，安尚乐傻眼地看着快要见底的作业在瞬间又翻了几倍，不满地用脚底踢了几下安商乐的脚踝，高声抗议：「我随便问一下而已，我像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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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闭嘴。」安商乐翻了一页书，纸张的摩擦和他的声音交杂在一块，「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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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如果安尚乐读过他此刻翻阅的那本黄白色封皮的书，便会知道里头是一个荒岛。一个没有父母存在的、姊弟在荒诞的高峰中相互结合的故事。是身处边缘的诡异，被水泥封住的母亲的尸体，脏臭生虫的厨房，以及那个最终见证怪诞高潮的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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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若是她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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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便能够察觉戴着眼睛的斯文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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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如此大胆张狂、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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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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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林时和如今给安尚乐留下的印象大抵只有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回想起来时的反胃，是在蠕动的胃里翻涌的酸水。正如同四月那个荒诞的黑夜，安商乐将她按在门上的意图。安尚乐会一辈子记得，并且这份记忆为她牢固地竖起一排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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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她本该有一段不短的回缓，然而安商乐那可以说毫无空隙的辅导抽光了安尚乐所有的力气。尤其是无法完成任务时的体罚，让她根本没有把时间分给除却休息的东西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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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简直累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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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打我一套军体拳吧......」她神志不清时曾对在一侧批改作业的青年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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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商乐没有搭理她，用红笔在空白处写下公式和解析。没有得到回答的安尚乐面贴着桌子，双臂无力垂下仿佛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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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等了许久，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笔尖书写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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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接着她听见安商乐说：「你不是好奇林时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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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啊？」安尚乐愣了一下，把脸微微转向他，同时半睁着眼睛瞄向垂眼写字的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又见安商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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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快要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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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他手顿了顿，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红绿色的眼珠突然骨碌碌转向她，旋即又很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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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被骇得僵了一瞬，好似那眼是一个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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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安尚乐在不久后的夜晚，再次见到林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