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跳舞了
节目的宣传铺天盖地，它主打素人选秀，参加节目练习生的都是没有任何娱乐公司背景的素人，也就让“养成”这一选秀主旨显得格外真实又亲民。主题曲一经上传，在各大视频网站短短几分钟内便点击破百万，热搜词条一个接一个。作为主题曲中心位的简鹤更是凭借他清冷的气质和完美的舞蹈一举击中成千上万观众的芳心，人气搭了火箭般势不可挡。 节目一开播，期待已久的观众们纷纷涌入，在弹幕和评论区刷起了自己喜爱选手的名字。 【开播大吉开播大吉】 【祁元昱儿砸妈妈来了！】 【提前表白齐嘉，宝贝一定要出道啊！】 【55555温瑜是什么绝世大可爱】 【沐润礼沐润礼沐润礼沐润礼沐润礼】 【小王子叶乐和！！等着姐姐送你出道！！】 当然其中被提及最多的，便是简鹤的名字。 【求路人看看我们简鹤啊，主题曲C位，入股不亏，这五官，这头身比，这气场，这精准的身体控制能力，哥哥快给我出道！！】 【简鹤的眼睛呜呜呜真的太好看了，所谓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指的就是这样的眼睛吧】 【简鹤和祁元昱是室友啊啊啊啊！光这个寝室的花絮我都能循环八百遍】 轮到简鹤的实力评审舞台，他表演的那段solo舞曲，弹幕更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啊啊啊啊”，如同尖叫鸡养殖现场。 进度条过了大半，观众对简鹤的性格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原本以为这个帅气的小哥哥只有在跳舞的时候高冷，没想到和其他练习生相处的日常却更加沉默，那双秋水剪瞳也似裹着寒霜，让人难以靠近。 【哥哥为什么不笑啊……】 【总感觉简鹤心里藏着事，就连分到A班的时候也很冷静，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 【嗤，故作清高，这就开始拗人设了？】 【凹没凹人设我不知道，反正这个练习生情商看起来不怎么样】 【前面的，简鹤有脸有实力就够了，他不理别人，有的是围在他身边蹭他热度的】 【而且简鹤也没有看不起别人啊，别的练习生请教他舞蹈，他都有认真指点的，集体练习时间他几乎都用在了教别的练习生上】 【啊！！！快看这里，宝贝为了补上自己的练舞时间，别人睡觉了还在跳，呜呜呜宝贝你还在长身体啊，妈妈不允许你这么累！】 分班评价的两集下来，简鹤的人气已经涨到空前的高度。 就在观众以为没有什么能让简鹤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时，节目来到第三期，他们看到了位置测评的分组现场。 随着这组练习生的议论，撩起额发的沈晏歌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里。 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井喷式爆发了。 【啊啊啊啊啊这个小哥哥是谁！！！！】 【这脸！这气场！为什么官方发布公式照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注意到？】 【节目都播出两集了，这么有辨识度的脸却从没出现过，哥哥肯定被恶剪了呜呜呜！剪辑是谁？拖出来受死！】 【@偶像百分百官方，你们有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为什么要藏起来！ 】 【看衣服，弟弟是F班的？没事就凭这张脸，妈妈倾家荡产也要送你出道啊啊啊啊】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简鹤的态度在面对沈晏歌时，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像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泛起波澜，简鹤整个人生动起来，找回了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锐气。 【……我怎么闻到了一丝相爱相杀的味道？】 【只对你一个人不一样什么的，啧啧啧】 【前面的，请勿乱蹭鹤宝的人气，谢谢】 【这沈晏歌心机够深的啊，和简鹤设下赌约，不管最后谁赢谁输，他都能蹭上简鹤的人气】 【心机深＋1，不懂简鹤为什么要答应这个赌局】 【笑死，syg就是个吊车尾，不会真有人认为他这个连一个A班都没有的队伍能赢吧？】 【没人觉得简鹤也不是什么善茬吗，其他组挑人的时候还会把两队实力分配平均一点，他一个A班都没给对面留，这还比什么？】 【抱走鹤宝，节目组又没说不能挑A班，想着赢怎么了？】 弹幕评论吵吵闹闹的，随着节目在分完组后戛然而止，不论是简鹤的粉丝还是被沈晏歌的颜值吸引的观众，都忍不住翻起了偶像百分百的官网，想找到沈晏歌之前的直拍镜头，看看他的舞到底跳成什么样。 不过既然是F班的练习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网友们翻了半天，找遍了一百个练习生的主题曲直拍，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有部分网友怒了：沈晏歌不会是走后门，顶替了之前哪个弟弟的位置，空降节目组的吧？ 有人冲到节目组官方账号下面，让节目组给个说法。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在愁呢！练习生的训练全程都有摄像头跟着，断然没有空降兵出现的可能，但他们也不明白沈晏歌之前都在哪里。一问给所有练习生打分分组的导师们，对沈晏歌这号人也并无印象。 这时，终于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沈晏歌的公式照，找到了。】 一群人冲过去点开这条评论附带的照片，纷纷沉默了。 照片中的人厚厚的额发遮住眼睛，整个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凭借下颌的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沈晏歌的影子。 这时也有人记起，蓟承那个宿舍里，好像确实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沈晏歌”，从节目一开始就在了，但没人能记住他的长相。 这样一个人能通过海选参与集训录制，都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他的主题曲直拍也因为存在感太低，被工作人员一个失误，用别人的直拍代替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沈晏歌的实力究竟如何。 处于网上话题中心的沈晏歌，此刻正斜靠着墙壁，手指垂在腿边跟着节拍点动，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简鹤的舞蹈。 挑选了同一首曲子的AB两组共用一个练习室，中间仅由一张薄薄的折叠式屏风隔开，只要走到墙边，便能穿过屏风看到另一组的排练现场。 沈晏歌很喜欢看简鹤跳舞。 简鹤的舞步极其利落，每一个动作都卡在恰如其分的那个点，衣摆随着跳跃的动作掀起，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腹肌，转身的瞬间悬浮在空中的汗水宛若珍珠。少年专注的模样有股别样的吸引力，像发光的恒星，视线一旦扫到正在跳舞的简鹤，就让人很难再移开。 一曲舞毕，简鹤擦着汗平复气息，同为A组的队友叶乐和过来向他请教舞步的问题，他脸上不见厌烦，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进行指点。 “哦！这个动作这里是这样扭的，简鹤你的讲解好清楚啊。” 叶乐和知道简鹤只是看着冷淡，但若是和他搭话，他也不会敷衍别人，倒是比一些只会空口说白话，或者开口就是抬杠和讽刺的人更容易交流。 简鹤的余光看到墙边站着的那个漂亮得让人难以忽视的人影，他皱了皱眉，将注意力集中到叶乐和身上。 但一个想法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沈晏歌还不去练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们的赌注，真的只是沈晏歌为了蹭他人气的垫脚石而已吗？ 和沈晏歌同为B组的人都要急死了！ 当初这个人大放厥词要胜过简鹤，他们还期待了一下，结果一天过去了，居然连一秒钟的舞都没跳，光顾着看简鹤那边的排练，就好像一队人辛辛苦苦打排位，队友却双手离开了键盘宣布挂机，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吗？ 同组的展宁东是个暴脾气，又是这组唯一的B班，忍了一天终于看不下去，朝沈晏歌走去，想要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对方到底有没有跳舞的心思，不想跳的话趁早滚回家。 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沈晏歌，就被对方轻飘飘地接下，扣住了手腕。展宁东表情一变，注意到沈晏歌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挡住了他的动作，而他竟然无法挣脱！ “你……”他的气势顿时弱了半分，“你还跳不跳？” 沈晏歌的目光悠悠转向展宁东。 被沈晏歌那张超越性别美的脸近距离地看着，展宁东的心跳不由得乱了一拍。 接着他看到对方冲他笑了一下：“那就跳吧。” 沈晏歌放开展宁东的手腕，转身朝他那组的练习场地走去。展宁东愣在原地，看着沈晏歌的背影，那撮扎起来的小揪揪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好一会儿，他蓦地发现自己脸颊烧得厉害。 B组的人看到沈晏歌过来，纷纷停止了排练，部分人存了看好戏的心思，阴阳怪气冲他开口道：“我们的舞蹈大师终于愿意来炫技了？” 关澜拉了那人一把，被对方回瞪了一眼。关澜性子软，自身实力也很普通，实在没什么话语权。但那天他哭的时候被沈晏歌随口安慰了一声，竟被他稳住了心神，心中对沈晏歌充满了莫名的信任。 他觉得沈晏歌说能赢，就一定能赢。 沈晏歌表情不变，径直走向音响，将伴奏拉到了开头。 他姿态随意地站在场地中央，队伍的其他人自觉地给他让出一片场地。 随着第一个节拍响起，沈晏歌踏出一步，浑身的气场陡然改变！ 展宁东还站在屏风边上的位置，远远地看到沈晏歌跳舞的姿态，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那舞步让他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甚至连直视前方的表情都有九分相似。他难以置信地转头，透过屏风的空隙往另一组的方向看去，聚焦到在人群中心领舞的少年，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沈晏歌将简鹤的舞步和神态都搬了过来！ 最后一个重音节拍落下，在收势定格的那一秒，沈晏歌做出了与简鹤不同的改编。 他笑了。 那笑容带着上位者的绝对气场和极致的魅惑，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沈晏歌舞蹈的人均感到双腿一软，油然而生一股想要向他臣服的冲动。 没有什么词能形容展宁东此刻内心的震动。 其他人可能没有注意到，沈晏歌是全程背对着全身镜跳下来的。也就意味着，他对自己的舞步拥有绝对的自信，完全不需要通过镜子确认失误。 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差错！ 沈晏歌到底什么时候学会这首曲子的舞步的？这是所有人此刻心中的疑惑。 总不可能光看简鹤跳了一天，就看会了吧。 有人注意到沈晏歌和简鹤台风相似，有心怀疑简鹤在私底下给沈晏歌开了小灶；想到两人水火不容的关系，又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否认了这个想法。 ——晏歌，这个招式我只演示一遍，你记好了。 沈晏歌收起外泄的气场，敛眸抹去脑海中浮现的、属于记忆深处的故人，抬眼看到队友们如同一只只雏鹰般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 这首曲子节奏偏快，曲风又强劲，他跳完一整首却没有丝毫气喘，平静地看着众人开口道：“这是简鹤那组的舞步。” 在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淡淡笑着补充道： “而我们，要用另一种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