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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贾致篇

    上

    话说贾家代儒,自幼学文。至及冠,娶表妹马氏为妻,得一子,起名贾致。说来很巧,这孩儿生下后不久,代儒便过了院试,做了童生。故代儒之父贾老爷,即贾致祖父,十分地欢喜,心中觉得是这孙儿带来的运道,之后格外疼宠贾致。

    代儒这一支正是人丁不丰,三代单传。马氏生下贾致之后十数年已不曾有孕,家中二老因为自家向来子嗣单弱,并不怪责,只是对孙儿愈发看重。

    这数十年间,代儒亦求学进考数次,终究只得一个秀才名头,不得中举。这年他励志再考,更是提前二年孤身上京,在京城中求学备考。

    说起家中代儒之子贾致,如今已经十五六岁年纪,虽未婚配,却已有姬妾若干,通房几位,也算是尝尽人间风月滋味。因父亲代儒一心求学,只叫夫人并二老管教与他,故而也不知家里对他其实宠爱非常,可算有求必应。好在此子也不顽劣,不过是个安于享乐,图求安逸的。

    这贾致有一乳母,姓陈,其夫姓阮,故人称阮陈氏。乳母又有一儿子,名叫阮新,生得端正白净,却因身体病弱,至今没个差事。

    那阮陈氏见儿子年岁渐长,却娶不起亲,得不了钱,心中有几分着急。恰这时,她见贾致同身边小厮在书房间玩笑,举止亲昵,行事无忌,便起了个想头,急忙回屋同阮新道:“儿啊,如今母亲有一好差许你,若是成了,莫说月钱进项,就是全家亦可沾光得益!”

    阮新问道:“是何差事?我又如何做得呢?”

    阮陈氏便嗔怪道:“书均做得,你如何做不得?”

    书均便是那小厮之名,下人也都知晓,阮新便问:“若能做个弄墨奉书的小厮,确确是个好差,可这如何能叫家里沾光呢?”

    阮陈氏道:“你却不知,这侍弄笔墨事小,侍奉少爷才是真。”于是又将她所见贾致与书童如何调笑亲昵之状说了。

    阮新便红着脸道:“这……这如何做得准呢?少爷未必就喜欢我呢。”

    阮陈氏笑道:“他哪里就是喜欢书均,不过占些口舌便宜,衣裳都未解呢。少爷院中皆是女子侍妾,想来于男子一事不过懵懂。你若同他相好,也算占得头筹,以我儿风姿,如何不叫他喜欢?”

    原来这阮新因为幼时病弱,故家里不叫他做活,又学了些字,自己略读过几本书。虽同正经书院学子不可相比,却也高出一般仆婢许多。

    于是阮陈氏便同他计划周密,先安排一个洒扫前院的小差,日后寻机,使贾致撞见。贾致果然喜欢他白净柔弱面相,常去找他玩耍,之后更要了阮新去做书童。如此,阮新得势更胜过书均,时常同贾致在书房吃茶玩笑。阮新又举止柔婉,奉茶送果,无不动作轻妙,更使贾致神迷意乱。

    一日二人正是笑闹,见阮新低垂着面孔,手下研磨不停,贾致心里忽地一动,就搂过他腰身,伸手进去解他衣裤。阮新面上一红,顺势倚进贾致怀里。他二人跌跌撞撞走到一旁贵妃榻上,贾致并不通这男人与男人之事,只掏出各自胯下之物,并握在一块儿撸动,又紧紧与阮新下体相贴,拉着他手儿一起摸那两根物什。

    阮新也是香汗淋漓,揽着贾致肩膀,另一手同他一块儿套弄,沾了一掌湿粘浊污。直弄了一柱香的功夫,贾致觉得自己热棒同阮新相贴,并在他那物筋肉凸起之处摩擦,别有一番趣味,又有二人二手前后套弄,阮新更加服侍他身下两个肉丸,叫他愈发承受不住,腹间抽搐两下,就吐出精来。

    之后贾致便懒懒躺在榻上,身上酥麻,心里果然十分喜欢,此后更加同阮新要好。

    却说阮陈氏唯恐儿子侍奉不周,偷偷寻来些催情的药丸子给他。这药原是调教那些青楼馆儿所用,只一粒便能叫人失魂落魄,流水不止,且寻常大夫诊治不出。阮陈氏原是想叫儿子自拿半丸服了,好松松身子,叫少爷受用,然这阮新听了,却生了个别的心思。

    原来他虽生得弱柳扶风,却也因着家人宠爱,性子有些娇气,不怎么愿意吃苦。他原是个羞怯的,现同贾致好了一回,竟是自通了这些风月事,心性中也生出几分风流来。如今得了这药丸子,他便想着将贾致给日熟了,使他尝尽那滋味,甘愿身在下位,替他怀胎生子才好。

    阮新欲要人不知鬼不觉,更要叫贾致食髓知味。于是那日学塾之中,阮新瞧着天色变化,思忖着快到下学时分,便偷偷下了半粒在贾致茶水中,再奉与他喝。

    果然,不多时,贾致头上就沁出大滴汗珠,面色涨得通红。阮新便做关切状,偷偷递上帕子与他。贾致此时呼吸沉重,神思混沌,一手紧紧抓了帕子,抵在桌上喘息许久,才举到额前缓缓擦拭。然他身上热汗越出越多,连带着手脚发软,只能摊坐椅上。书均见他如此,忙向先生告假,书院众人见他这幅模样,皆关切非常。先生更准了假,并替他雇车,叫快快送回家去。

    书均坐在车外头,阮新在车里服侍,他亦是初回见这药丸起效,见只半粒就又如此功效,心里惊喜紧张。又恐怕府中有人瞧出端倪,便趁这贾致此时混沌,解了他裤子,并在贾致边上附耳到:“好少爷,快摸摸,摸摸便好了。”说着,又引着贾致伸手去摸。

    贾致被他拉着,握上自己柱身,便给激得浑身一颤。阮新一手捂住贾致口唇,一手又伸入裤中,引着他上下撸动。贾致那硬物叫他这样一摸,更加抖擞精神,也是得了趣味,自个儿卖力套弄起来。他上下抚弄自己宝贝,直弄得浑身乱颤。因这药力,更是十数下就喷泄出来,并又很快再硬起,连着又出了一回浓汁,才勉强好些。

    阮新见他神色迷离,身体发软,便殷勤侍奉擦身穿衣,略略收拾了狼藉。如此静坐一会儿,贾致思绪渐清,虽不如何记得方才之事,身上滋味却又熟悉,怎不知自己是泄过身子。于是晓得课上如此难过是因欲念横生,十分羞恼不提。待到回府,大夫来诊,也说贾致不过阳火略旺,并无他病。

    中上

    然祖父母疼爱贾致,便给他再请一日假,并叫他只在自己房中歇着,不必过去请安云云,于是便在屋内摆了饭。近日贾致同阮新要好,书均便叫他忘到一边去了。因家里财产也不丰富,便也无其他丫鬟伺候,服侍吃饭的便只阮新一人。贾致虽在车上出了精水,然这药是为调弄人后面,故如此不过略舒缓一些,实则效力未解。

    贾致饭食吃到一半,便觉身上燥热又起,熏得头昏脑胀。毕竟方才出了两回,如今贾致除了情动,更觉疲乏,便撂下筷子,一手扶额,叫阮新扶他去床上歇息。

    阮新见他躺倒在榻上,虽面色涨红,皮肤滚热,却是昏昏欲睡模样,便将那剩下半丸药加进差水里,又奉给他喝。贾致正是热火缠身,三两口便喝干了,又再添了两次茶水,这才躺下作罢。阮新便收拾桌子,等那药再发作。

    果然不一会儿,贾致便觉得热气更重,禁不住撕扯自己衣服前襟,又将手伸进贴身小衣间一阵乱摸。阮新听得边上哼声不断,自己也有些情动,只直直瞧着贾致动作。

    贾致正紧锁眉头,因着后头实在又湿又热,他禁不住侧过身,将手伸进裤里,去够后头穴肉。阮新便上前来,帮着撤下贾致裤子。此时贾致已伸了二指进去,只是到底动作不便,入得不深。

    “哎——哈——”

    阮新见他后头水润得很,也就着他手指,跟着挤了二指,引得贾致一声喘息。他同贾致手指纠缠,并携着深入内里,又曲起指头转触抠弄,闹得贾致涎水直流,手上失力。然他后头吸得紧,又有阮新夹着他手指一道,故他手上虽软软,却仍是叫阮新引着一块儿给自己开拓。

    贾致虽然神思涣散,只一副情动模样,一边阮新却看得喜欢。又见那后处清液顺着贾致并自己的指头儿挤出,愈发难以自抑,于是褪下裤子,一下挤了进去。

    贾致因着那药,且阮新又将指头抽出,正觉后头空虚难耐,一下又被这么一入,只觉得被顶得通体舒泰,不禁放声大叫。

    “啊——好——”

    于是阮新也是兴起,握住贾致双手,趴伏在他身上,就扭动胯部抽插起来。贾致经那药力,后头及其敏感,只觉得一灼热硬物于自己穴内抽插,禁不住收缩臀肉,似能感到那柱上凸起筋肉,并有硬挺肉头戳刺推挤,破开自己紧缩软道,越发浪叫不止。

    阮新自己也是个小雏儿,叫他这样收紧吸住,身上亦是阵阵过电般爽快,于是越发硬挺起来,奋力入他穴内。二人交合之处随他俩动作,阵阵拍打,满室肉体相叠之声,又夹着诸多喘息呻吟,实在活色生香。

    “嗯——”

    阮新原比贾致小上一些,又是初回真刀真枪地办事,故而只一会儿就喷了出来。那贾致也因药效强劲,同他一道泄了出去。

    只是那药毕竟花楼里头用的,没一会儿,他那玉根就又缓缓挺立起来。此时阮新正卧在榻上喘息,贾致挣扎一会儿,觉无人安抚,迷迷糊糊间又自个儿伸手去了后头。阮新自觉无力再战,便也顺着,就握住贾致手腕,叫他进得更深。他捏住贾致腕子,带着他左右前后戳刺。又无师自通,伸手拍打贾致臀部,使他发出声声长吟,前面硬得愈发厉害。

    贾致只觉得下腹阵阵热流,臀间火辣,又有阵阵快意自胯下腾起,叫他如何不心醉神迷。阮新只推着贾致之手,并不自己亲上,故而掏弄得也没甚章法。只是贾致手指到底保养细嫩,指甲也修得圆润,故这样一阵乱捅乱弄也不如何疼痛。反倒是入得深了,竟点上一叫他情动难抑之处,引得贾致阵阵身颤,又后臀紧缩,喷出许多水来。

    阮新见他后头已然去了,前头还硬着,便上下抚弄几下,贾致却仍旧夹着腿儿颤抖不止,并不出精。阮新只道是他手段不足,于是愈发卖力,另一手又弄他胸前腰侧。贾致腿上绷得肌肉臌胀跳动,头抵枕上哀叫扭动几声,再也经受不住,又喷了出来。

    他先是吐出阵阵稀薄白液,后仍然不停,小腹抽动几回,更流出许多黄尿来。原是贾致方才燥热难耐,吃了许多茶水,又情动几回,才将尿水逼得箭在弦上,又经阮新几番挑逗,便倾泻出来。贾致本就是神思不清,如今接二连三高潮,更加气血上涌,一下子翻过眼皮,晕倒过去。

    阮新见他昏厥,榻上更加一片狼藉,虽原有些算计,一时间却又茫然失措。心知如今成事是因那药丸只故,到底不知以后如何继续勾引撩拨是好,原处踱步迟疑许久,竟就躲回了家去。

    阮陈氏见他进了家门,只低头不语,唯唯诺诺,就有几分察觉,拉过他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于是阮新就将这事情说了。气得阮陈氏就拿手打他:“是叫你侍奉少爷,你如何敢做出这样事来!”阮新求道:“若是这样就把住少爷,岂不更好。”

    阮陈氏更怒,也压低声音呵斥:“若是少爷怀胎,老爷哪里容得你!”阮新又道:“老爷进京去了,府里几位主子又是极疼爱少爷的,叫少爷一求,如何不应呢。待得生下一儿半女,便无后忧了。”阮陈氏嗤道:“说得花团锦簇,却又躲回家里来了!”

    阮新被她说中,又是无言相对。阮陈氏虽气,只如今事情已做了一半了,不好回转,便也有些动心:“如此也好,你快快回去守着,明日必要含羞带怨,叫少爷以为是他自己用的强。日后再缓缓用几回药,量要渐渐减了,如此好笼络过他来。”阮新听得“含羞带怨”一词,面上实有几分尴尬,低头匆匆应了,又转回贾致门前去。

    次日贾致醒来,觉得身上发软,又略一挪动,更觉酸痛不已。这时阮新恰掀帘进门来,见他起了,便盈盈拜倒下来,扣头道:“请少爷罚我。”

    贾致见了,便要搀扶,却是起不得身,忙问道:“这是为甚?”

    阮新起身,面上一红,侧过头道:“虽……虽是少爷所求,然我……我昨日实不该……不该如此……”

    贾致见他颊边泪珠划过,只觉心中过电一般,依稀又记得昨夜别有一番爽快滋味,忙道:“莫要自责,我昨日虽病,却不是糊涂着求你,心中确实喜欢得很。”

    于是阮新面上便转悲为喜,又与他闻言软语,并缠绵亲昵一阵。

    如此这般,阮新又偷偷下了几回药,不过将那丸子分了几份,缓缓减了分量,果然叫贾致对他越发喜欢,欲罢不能。月余,贾致愈加得趣,也不用那药,就愿缠着阮新贪欢。

    如此,阮新便在他院中有了几分体面,众人虽不知内情,却也晓得贾致喜欢,只以为是他要纳个男妾来。因贾致宠爱,众人也就跟着奉承,连带着其母阮陈氏个亦得了脸面不提。虽然府中主子并不知晓,下人间却是见风使舵得极快。如此,阮新这样差事,果然是叫他们一家跟着得了益。

    中

    一日贾致晨起,口中酸涩有呕意。又过几日,依旧食不下咽,且更添嗜睡之症。阮新心中有些计较,便偷偷请了大夫进来瞧了,果然便是有了身孕。

    阮新心中大喜,贾致却有些恹恹不愿。只是对阮新实在有几分喜欢,便也愿留着,并同他一道瞒住,不叫府中其他人知晓。

    因要养胎,贾致很是忍耐了几个月,期间又有孕吐盗汗等等反应,尤要勤奋功课,晨读夜习,十分疲累,便将他心里一点儿喜欢更磨去了七分。阮新常要贴身侍奉,数月间亦受了不少闲气,未免服侍不如往常殷勤。贾致家中虽不是豪富,对子孙到底疼宠有加,也养了个娇奢的性子,于是同阮新越发离了心了。

    故过了三月有余,听得大夫说胎已经稳当,贾致便迫不及待,日日留恋后院,同那些姬妾作乐敦伦,听曲赏花,倒是把阮新抛到脑后去了。此时正值年节将近,学里放了假,贾致自是乐得在家中寻欢。

    府里无人管束,贾致便常常在妾室通房屋里宿着,阮新却不好跟去。近日又不去往外间读书,越发难见面。屋里又是书均同阮新轮流值夜,这般月余下来,竟是不曾见过贾致一个衣角儿。于是他愈发怨苦郁结,时常悔恨未在同贾致情浓意蜜时叫他收自己入房。如今他一朝落魄,这府中下人又转了舵儿,奉承他人去了,更有捧高踩低者,言辞讥讽,面露鄙夷。阮新从小未受过这样言语,自然愈发气苦。

    然贾致实也难过,他月份渐大,肚腹日渐膨隆。其姬妾到底不知少爷怀胎,在家便要费心遮掩。只是如今腹部臌胀得厉害,旧衣腰身都绷得死紧,实在难以隐藏,只好用布条束缚。然贾致又是个贪欢爱闹的,时常同后院众女云雨,虽大夫说可行房事,却实在不是他这样放纵。于是又常觉腹中闷疼难耐,夜里冷汗淋漓,渐渐也不方便行乐了。

    这日里,贾致正在榻上歇息,他散了束腹的布条,一手托腰,一手抚弄自己肚皮。屋中火盆烧得旺,贾致昏沉倒在床上,却是出了许多冷汗。

    实在是昨日里同竹姨娘竹涓敦伦,半道儿就觉得腰酸背痛,提不起劲儿来。那竹姨娘也是贴心小意的,便要骑着贾致自个儿动。然贾致因着有孕,着实多了些古怪脾气,不时就会发作出来。那会儿他便起了十分争强的心思,硬是挺着腰杆儿按住竹涓顶弄不休,弄得她吟叫连连,动情更胜往日。贾致自己也跟着吐了精水,却又觉肚中刺痛难忍,小腹处沉沉坠坠,最后竟是半痛半爽地厥了去。他二人一番云雨,夜里睡得昏沉,无人觉察贾致痛楚。只他昏沉之中兀自摆胯扭臀,呻吟不止。

    晨起,连嗓子都沙哑干燥,苦涩难当。然腹中之苦到底缓解许多,于是贾致也不放在心上。只觉腰上僵直酸胀,便以为昨日逞强太过,便要回房休息一日,也好松松肚子,舒缓舒缓。

    于是贾致便如此卧着歇息,这日恰好又是阮新值守,他好容易又见贾致,实在又喜又怨,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苦涩。他见贾致如此孕态,到底有几分怜惜,于是心里想要叫他快活快活,也好使他再想起自己好处来。

    这时候,恰屋外小丫头送了汤水进来,说是竹姨娘送的补汤。阮新闻言面色便垮下来,心里十分不悦。贾致半梦半醒间听得人声,就招手问是何事。阮新于是接过补汤端进屋来,顺势将半丸子那药和进汤水里,奉给贾致道:“是竹姨娘送的补汤。”

    贾致想起昨日,也不很喜欢,到底是又念着她好处,便进了半碗。阮新见他面上淡淡的,便以为他今日兴致不高,有心又劝他几回,直将一碗汤水全喝了才罢。

    贾致进了汤,便觉得有几分饱足,便又捧着肚子睡回榻上。他只觉这汤水温热,喝了身上亦是暖暖的十分舒适,愈发松散心神,又要昏昏睡去。

    只是这热气儿渐渐不减反增,直窜下他下腹,叫他身上瘙痒难耐,湿热异常。贾致不禁发出几声娇吟来,并皱着眉头儿扭动腰胯。一会儿又嫌不足,更加捧着肚子跪趴在床上,撅起臀部摇晃起来。

    阮新见他这样模样,便知是药性发了,便趁机欺身上前,揽住贾致腰身,揉捻他臀部来。贾致果然愈发情动,感觉到身后触感清凉,更加扭动身体贴合上去。

    阮新草草在他臀间捣弄两下,便挺身进去。里面果然温热湿软,又因许久未入,更加紧致销魂,叫阮新更加胀大几分,掐着贾致腰肢便是一阵顶弄。胯下宝贝好似含在一丝绸般顺滑柔软的小口中,且越是前挤,龟头上销魂快感便阵阵袭来,叫他心醉不已。

    阮新已是素了许久,又情之所至,更加揉着贾致臀肉,狠狠抽出,再将自己物什深深挤进贾致穴里,一股作气,入得又深又重。

    “啊……哈……”

    贾致也是觉得蚀骨销魂,浑身一激,就猛地倾泻而出。身后阮新尤在深入浅出不止,二人肉体啪啪拍打交合。

    时贾致渐渐觉得肚中疼痛又起,然药力发作凶猛,叫他顾不得其他,只握住自己柱儿上下套弄。他那处果然又渐渐硬挺立起,又有后穴里抽插戳刺,叫他一阵儿痒一阵儿爽,越发迷了神去。

    这会儿阮新真真爽快非常,叫他紧致小口儿吸得魂也要飞去,那交合之处亦是水润腻滑,汁液四溢。正当他双腿发紧,就要泄出,却听得贾致一声大喊,感到身下人一阵剧烈颤抖,连着后头小嘴儿也狠狠收紧,直夹得阮新眼冒金星,一下子便去了。

    “啊——啊——”

    阮新缓缓退了出来,正兀自卧在榻上喘息不止,却听得边上贾致叫声愈发凄厉。转头看去,见他正侧着身子,眼神迷离,口涎横流,下身颤动不止。阮新忙起身看去,见他腿间物什仍然长大挺立,一手尤虚虚扶着,然腹部正阵阵抽动,使得腿间涌出股股污血来。

    “啊呀——”

    阮新一惊,吓得跌坐床上。他又刚刚出精,正是身虚气短之时,如此惊吓,愈发腿脚无力,脑胀胸闷,竟是一下子双目发直,呆呆愣愣起来。

    如此神迷好一会儿,阮新方渐渐缓过气来。再看,见贾致面色潮红,药力仍盛,正抠弄着自己肚脐儿喘气,又间或夹杂凄厉呼痛。阮新见他脸上时红时白,间或因痛辗转扭动,吓得连滚带爬跌下床去,踩上鞋子便跑。

    他一路跑回家去,身上衣衫凌乱,又冷汗涔涔,双眼愣愣发直。阮陈氏见了也是慌了神,就要出门去叫大夫,却忽地被儿子拉住。见阮新又颤颤巍巍打一会儿摆子,方能开口道:“流了……流了……流了好多血!”

    阮陈氏急问:“是谁流血?谁人摔了不成?”阮新张口却不能言说,只觉得身上阵阵热汗,叫风一吹,愈发瑟瑟发抖。阮陈氏正是焦急,就要拉他去瞧,阮新忽地落下两行泪来,冲口将他如何下药,贾致如何见红之事说了。

    阮陈氏一听,真真是一口气冲上脑门,梗得头晕眼花。待她暂缓一会儿,抬手就连番抽打阮新肩头,又急又气道:“糊涂东西!糊涂东西!如何不能等孩子生下再徐徐图之!这下怎样!这下可怎样!”

    阮新急得直哭,也不躲闪,只求道:“妈妈替我想个法子吧,少爷还在那儿疼着呢!”阮陈氏见儿子如此没有主意,更加气急,只是到底怕人见到贾致如今模样,还是偷偷跟着阮新进去院里。

    进了屋门,见贾致正卧在榻上,这会儿也不哭叫了。阮新走进细看,见血迹更浓,已浸湿褥子,榻上又多出两摊稀薄浊液,且沾得腹上衣上皆是。贾致此时已是面色青灰,唇色惨白,额上身上俱是汗水,腿间竟隐隐还含着个东西。他半睁着眼睛,见有人来,面上露出些祈望神色。然阮新实在畏缩,急忙去拉扯阮陈氏。

    阮陈氏虽不是产婆,到底生了五子三女,也略通些产育之事,便记着往日大夫吩咐,叫阮新出去抓贴牛膝汤来煎。她自己上前,分开贾致双腿,使他仰面躺着,再看他身下小口,见含的竟是个小小胎头。

    于是也叹息一声,又去推贾致肚皮。此时这肚皮恰又收缩起来,他更顺着阮陈氏力道绷紧双腿,哼哼着推挤起来。这胎毕竟方满五月,体量不大,只是宫缩尤剧,叫贾致汗珠滚滚而落。

    阮陈氏按着贾致柔软肚皮,顺着那方向又一阵阵儿推挤。贾致脚尖儿都绷得紧紧,上下牙关紧咬,又略略抬身,将那臀儿提起一些,左右甩动。贾致用了两回力,又软倒下来,两行清泪落下,只喃喃道:“如何这样呢,如何会这样呢……”

    阮陈氏不及回应,听他啊地一声嘶吼,上身猛地抬起,底下那胎便落了出来。贾致见满床血迹,只觉心口一痛,就昏厥过去。

    中下

    这会儿阮新也端着碗药进来,一下叫那血腥吓得怔楞。贾致正是下红不止,胎盘又迟迟不落,阮陈氏正等着那牛膝汤,赶紧拿来给贾致灌下。

    少顷,果然贾致闭着眼儿蜷缩哀叫不止,攥着床褥子痛极了哭号。阮陈氏见他股间只是出血,就又给他揉腹按腰,叫贾致愈发吃痛,禁不住扒着阮陈氏手臂抓挠。

    如此折腾许久,那胞衣方落下,阮陈氏母子二人才大松了口气。时贾致因着腹中剧痛已又昏厥,他二人便拆洗了被褥,又将死胎偷偷葬了。

    然之后数日,贾致常觉腹中虚冷,心腹疼痛,更加不思饮食,又添一重呕症。阮陈氏母子见他症候愈重,也有些心惊,不敢托大,赶忙去请了大夫来。

    然家中二老几日不见贾致,已有些生疑,又听闻下人求医,就要请去问话。这下子屋中人俱是惊惶,几人筹谋一番,只得求贾致勉强起身,同那大夫同去。

    时贾致下身仍淋漓下红不禁,又加心腹之痛,愈发显得苍白羸弱,只是不敢叫家人知道自己承孕,才一同遮掩。阮新服侍着,以布条缠裹他下身,使那恶露不叫沾湿外衫,又唤来个小厮,叫他扶着贾致去了。

    院中贾家二老并母亲马氏皆在,见贾致这番虚弱情状,又惊又怒,问道:“下人是如何伺候,少爷生病怎也不叫知道!”

    贾致方由小厮扶了坐下,闻得此言,又勉强起身道:“回祖母,并非是病,原是我身边男侍怀胎五月,如今却落了,叫我心中震动。”

    他祖母忙叫孙儿坐下,又问大夫:“少爷可有碍?”

    那大夫已得了贾致吩咐,便谎言到:“不过急怒攻心,以致呕血,实无大碍。”

    于是贾老夫人便问贾致:“这男侍是谁?如何滑胎?”

    “名叫阮新,”贾致又思及那日情状,他虽头脑昏沉,却尤记得自己同竹涓敦伦便觉不适,又喝了她补汤,后才血崩不尽,心中又是悔痛,隐了泪意道,“是喝了竹涓送我的汤水,这才……这才落胎。”

    闻言,二老并其母皆是大惊,马氏道:“此女怕是本欲害你!”

    于是便遣人拿了竹姨娘去,她虽百般不认,仍是被发卖出门不提。之后贾老夫人又给阮新提了分例,并抬作小侍。如此阮新倒是因祸得福,也成了半个主子了。

    可怜贾致回屋,便支撑不住,瘫软下来。阮新解开他衣裳,见下身血水又是汹涌,将那布条浸透了。于是又服药卧床,休养月余。贾致原是家中独孙,娇宠万分,养得健壮有力,如今经这小产,却有些孱弱下来。

    因他怀胎乃是隐秘,坐小月时起居便皆是阮新服侍。如此,家中主子更加觉得竹姨娘奸滑,叫贾致生病,并以为阮新十分忠心,于是更加给他脸面,使他地位较后院众女不同。贾致又受阮新日日殷勤侍奉,二人常常言语调笑。因他身子不便,不好同阮新行乐,由此反倒时时惦记起来。

    阮新经这一段时日,也通了些欲拒还迎之道,只同贾致口头玩笑,又时常话至一半便止住,含羞带怯转过脸去不语,叫贾致见了愈发心痒难耐。待贾致身体渐好,阮新举止更加亲密,也偶尔倚靠进贾致怀中,同他唇舌交缠。

    故等贾致康复,很是迫不及待,就同阮新大战数日,晚上更是叫阮新插在他穴里才愿睡去。二人如此亲密无间,如胶似漆月余,饭食又常常备的滋阴补阳之物,使其兴致更高。果然一日诊脉,便是又怀上了。

    这一胎倒是并不磨人,贾致反倒是吃好睡好。他又谎称是阮新怀胎,于是家中长辈怜惜他前次失子,放纵贾致在家中陪伴阮新,叫他只歇息玩耍。于是贾致便在自己院中自在逍遥,只在请安时略略束腹,孕期过得十分快活。

    阮新又得阮陈氏教导,也不作小侍打扮,仍是作那书童模样,哄得贾致喜欢,对他又是时紧时松,反叫贾致愈发上心。后月份日渐大了,贾致更加不愿去其他妾室处,只同阮新玩乐敦伦。阮新又懂他心思,常常替他抚弄圆润肚皮,又舔舐吮吸他下腹臌胀皮肉,抠弄他凸起肚脐,将贾致伺候得欲仙欲死,越发喜欢这孕中行房滋味,连那重孕之辛苦疲累也不顾了。

    恰是贾致怀到九个月时,他肚腹实在膨隆胀大,且产期将近,便称病不见家中长辈,只在院中等着孩儿生下。这日贾致正倚在枕上,阮新跪坐一旁,替他揉捏腰部。贾致双眼微合,腰上酸痛虽略有缓和,然腿脚肿胀得难过。他贴在腹侧的手掌顺着肚皮摸了摸,腹间温热,又有几分胎儿搏动的动静,不禁张口喘了两声。他近日觉着下头越发憋涨,夜间又时而发热,心里觉得产期将近了。

    “哎。”贾致只是略叹口气,侧过身双腿蜷起,撑腰将那肚皮顶得更加饱涨。

    这时候却忽地又小厮在门外通传道:“少爷!老爷回来了!”

    “嗯——”贾致猛地支起身子,还未及说话,就觉得腹中一阵滚动,叫他忍不住屏气长哼一声。

    阮新忙扶住贾致,又冲着外头喊道:“如何这时候回来了?怎地没有信来?”

    外头小厮答说:“本是托人带过信来,只是山高路远,不知怎地没能送到,故而家里不知。现老爷夫人,并老夫人老太爷都在院里等着呢。”

    于是贾致无法,又月份太大,束腹也裹不出原先身段,只好勉强套了件外袍,由阮新搀着,扶着肚子歪歪扭扭朝院中去了。他想着毕竟家人疼爱,纵是自己怀胎,教训几句也就罢了。

    果然进了院子,众人见他大腹便便模样,皆是惊讶非常。然贾老太爷到底心疼孙儿,见他步履蹒跚,衣裳又不太宽裕,将那肚皮裹得紧紧,瞧得见上头胎动剧烈,连带着那凸起的肚脐也跟着颤颤,连忙开口道:“致儿身子如此重,也不告诉祖父一声,快些坐下,快些坐下。”

    贾致此时也是一脑门儿的汗珠,勉强抬手行礼,就颤手扶住椅子,便要坐下。

    然代儒却是怒目而视,竟是上前一掌抽翻了贾致。他肚腹沉重,腿上又肿胀无力,被这样大力一打,便跌跌撞撞后退两步,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众人更惊,代儒呵道:“何人使你怀胎!”

    贾致此时正觉腹中翻腾,闷痛不已,喘息道:“是……是小侍阮新……”

    代儒见那人是个书童打扮,此时更加急怒攻心,抽打阮新数下,将他推搡开去。又抄起手边书卷,照着贾致肚皮便抽打。他身边丫鬟小厮忙上前阻拦,代儒见贾致发丝凌乱,挺肚捧腹模样。如此显得那衣裳更小,肚皮更扎代儒之眼,越发气急,竟一脚踹上贾致脐心。

    这一下叫他那肚皮都变了形,贾致腹中爆痛,哀嚎一声便昏倒过去。下人又要去扶,却见他身下濡湿,竟是流出许多血水羊水来。

    贾老夫人与马氏见了,不禁都是大哭。贾老太爷怒道:“好哇!你连着我与你母亲、夫人一道儿踢死算了!”

    代儒扑通跪倒在地,面上泪珠滚滚落下道:“儿也实在是恨他不成器啊!”

    贾老夫人哭到:“你这是要他成器,还是要取他性命!”一面儿又叠声叫人请大夫来。

    代儒哭到:“这样大腹便便,如何像话呢!”

    原来他这回赴京赶考,与他同场的恰有个三十出头之男子,蓄得一把美须,端看面庞确是翩翩君子模样。此人却因同书童寻欢,弄得肚腹臃肿臌胀,行走坐卧孕态尽显。后来更是临盆将产,在场上发出不雅之声,终是给挪到隔墙儿院中产子,闹得一尸两命。

    且代儒本觉得自己这场能中,叫那男人产子之声弄得心神烦乱,连卷也不曾答完,于是对他暗地又多一分怨气。今见儿子也同书童弄了鬼,心里又气又急,又有那屡试不第之烦闷,故而下手更重。

    此时见贾致匍匐在地,身下红白一片,人事不省,心中也十分后悔,只跪俯强撑道:“我见他肚腹虽隆,月份却尚可。我儿如何可孕这低贱下仆之子,如今堕去也好。”

    然贾家二老知道贾致是近日方称病告假,想必是产期临近,如何受的起这一脚,便问阮新道:“少爷如今怀胎几月?”

    阮新方才叫代儒击打,又在乱中被人推搡倒地,面色正是青白一片,见主子询问,忙答道:“已……已是九月有余,产期临近了……”

    “啊!”代儒蹬蹬后退两步,惊道:“怎会如此!”

    阮新道:“是……是衣裳小了……故……故略略束了些肚子……”

    贾老夫人哭道:“大夫如何还不来!好哇……好哇……你们要害了我孙儿性命去了!”

    下

    待到稳公匆匆进了院落,贾致已被人搬到屋中榻上。小厮褪了他裤子,并散开衣裳,解了那些缠腹的布条,果然这圆隆肚皮上一大块淤紫痕迹。贾致不自觉曲起大腿,脚跟颤颤抵在榻上,腿间血水羊水擦了又流。

    稳公进屋,那些热水手巾并着剪刀帕子都已准备停当。他上前探看贾致情况,见胎位很高,这腹上又紫红一片,皮肉细看还有肿胀。又伸手去摸贾致胎像,方一使力,便听嗯嗯痛呼。贾致双腿绷得紧紧,股间肉口翕张,吐出许多羊水来。

    稳公又试探两下,见那肚上伤处果然触碰不得,一摸便引得贾致身上抽搐颤动,不禁也有些忧恼。他又伸手进去探摸产道,好在贾致孕中同阮新行乐不断,后头也软,如今产口倒是开得很快。

    于是稳公便寻了块巾布卷了,塞进他道内,又要下人将贾致扶起,搀着他行走。为防着布卷儿脱出,特特卷得粗大些,贾致下头叫他这样一捅,就疼得呜呜叫起来。稳公便劝:“小爷忍忍,这样胎水方能不漏。”

    于是贾致便由那小厮搀着,在屋里头行走。他只觉得身重力竭,圆滚滚肚腹坠得腰酸背痛。那布头又粗糙,且露了一截在外头,他一迈步,大腿便蹭着外头那截,更加牵扯里面半截布卷儿蹭动。贾致扶着那茶桌儿绕了一圈,便觉得腿上嫩肉叫磨得红肿,道内也是阵阵刺痒。

    贾致紧握住小厮手臂,另一手撑在腰上,腆着肚皮直喘气道:“不成,不成,歇歇,歇歇吧。”

    稳公见他膝弯直颤,也不敢强要他行走,便小心扶他坐在小几上。贾致股间尤塞着那布卷儿,不可坐实,只捧着肚子,双腿岔开弯下,直挺着腰,仰面咬紧了牙关,缓缓将后臀落在凳上。

    贾致双手捂着肚皮喘息一会儿,发间滚圆汗水滴滴落下,肚中疼痛暂缓,却仍能摸到其中缓缓蠕动。贾致低哼一声,将双腿岔开,使那肚皮更加坠一点儿下去。因身上热气阵阵,熏得他眼皮也发重,头也缓缓垂下。

    稳公见他昏昏欲睡模样,怕他这样睡去着凉,便要上前唤他。忽见贾致眉头紧锁,喉间溢出些哼声。果见猛地睁圆了双眼,捂腹的双手也是绷紧,双腿死死跺在地上,肚皮就紧紧地收住。

    “呃——嗯——”

    贾致这一下子痛得又紧又长,稳公忙要叫他放松,贾致却死咬着唇,费力摇头。他这一口气儿憋得长,只闷得他自己面孔涨红,嘴唇儿发白。这么好一会儿才缓下劲来,稳公忙给贾致抚胸顺气道:“公子切不可如此,要省着些力气,等那胎下来才是。”

    贾致唔地哭吟一声,就摇头用肘去推稳公,又是绷住身体,肚皮一缩,忍不住往下用力。这一回儿用的力道更大,叫稳公生怕将那布卷儿掉出来,忙伸手在下头轻轻堵着。

    谁料这一下子,布卷就又进去了一些,叫贾致连连摆头,几乎是大哭出声,痛叫道:“不成了!不成了!要下来了——啊——”他勉强扭动身子,叫自己下头避开稳公的手,又推着肚皮一用力。

    只见两腿一张,那布卷就啪地掉在地上,连带许多羊水血水涌了出来。稳公大惊,见贾致仍然涨红着面孔用力,那丰臀眼见就要自小凳上滑落下来,忙自背后伸进他腋下,撑住贾致身体,又叫小厮扶着他去榻上。

    贾致却是哭着摇头叫道:“不——啊——不要——啊——”

    他勉强被拖着走了两步,又原地扎着马步,双手攥着小厮袖管,后背靠在稳公怀中,嗬嗬低吼着用力。他浑圆肚皮也跟着紧缩,那上面青紫淤痕亦是可怖地扭动。忽地那肚腹狠狠一坠,那贾致也身体一松,直直仰在稳公怀里。

    “这……这!”小厮指着贾致下身惊叫起来。稳公抱着他,被他臃肿孕体挡住,瞧不真切,忙叫小厮扶着快往榻上去。于是贾致又勉强岔开腿儿走了几步,直叫疼呼痛不停,到了榻边,已是冷汗涔涔,弄得身上湿滑,稳公险些怀抱不住。

    待贾致挪到床榻上,稳公才见得他双腿之间露出一只沾血的小脚来,也是惊得浑身乱颤,一时呆愣。小厮急得直摇稳公手臂,他这才抖抖索索回过神来,叫人取来笔墨。原来这稳公也是无甚见识,不过在乡里接生了几个孩儿,便也做个稳公讨生活。他乍见这样情状,手足无措,想起往日同旁的稳公闲聊,说起过这手足先出的难产。言谈中说起古书中记载之方,叫他记住了,于是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

    待得了笔墨,稳公便在这露出的右足上写了个“黑”字,又停笔拜了两拜,强作镇定道:“如此可保无恙。”

    贾致于榻上又呼痛不止,并咿呀用力,不过将那腿间小脚又推出来些,并斜斜露了一截小腿。稳公看这胎儿另一只足始终不出,恐怕胎位不对,忙又探看他身下。稳公摸索一阵,就要推挤肚皮以正胎位。然他方一触,便碰上贾致腹上淤青,疼得他龇牙咧嘴,痛泪就刷刷滚落。

    稳公见他拼命扭身躲避,恐怕此法不成,又因胎水已破了多时,生恐再加拖延有损胎儿,便心一横,将手探进贾致下身。他勉强挤进两指,在那道中探摸。贾致下头原就饱涨,如今又塞进两根作乱的指头,愈发胀痛。于是又绷着腿脚往下推挤起来,然到底胎位不正,只是徒增痛苦。

    稳公另一手便抵住他坠涨下腹,劝到:“公子莫动,叫我先把胎正过来。”

    贾致只觉腹中一阵滚动,忍不得股间憋涨,一味推挤。稳公见状,也有些着急,仍扶住他下腹,抽出手指,转而硬是塞了整个手掌进去。

    “啊——”

    贾致只觉得下身道间一阵剧痛,肚皮跟着阵阵抽动,却又叫一只大手顶住,这二力相交,更叫他痛苦难当。

    稳公伸手进去,果然便抓住胎儿另一只小脚。他另一手又转到贾致腹侧狠狠一推,并抽出埋在他道间那只手来,如此那胎儿双脚也顺着这手一道滑出。贾致只觉腹上一痛,肚内硬物又是蠕动下移,并着许多液体从他腿间喷出。

    稳公看那胎儿腿脚上许多血迹,心里担忧,忙将贾致上身垫高了,叫他快快用力。贾致原就觉得肚皮收缩,抽痛难忍,这样一垫,更加觉得腹内坠涨之势明显,禁不住便支起双腿,攥着床褥子向下推挤。

    他面上红热一片,吐气也是阵阵滚烫,有些眼冒金星,在枕上摆了摆脑袋,又蹭去一些汗珠,咬着嘴唇往下用力。这回更加有粗大之物挤开他下身通道,痛得真是两眼发花,几乎死去。稳公见胎儿肉乎乎臀瓣扭了出来,急忙就捉着这股间胎体,小心顺着力道,引那胎儿出来。

    这厢贾致又拼命用了两回长力,终觉下身猛地一空,臀间骤然松懈,下身道口处越发刺痛火辣,又似有灼热液体阵阵涌出。他已是头晕目眩,听那孩儿哭了一声,便心神一松,晕倒过去。

    稳公方才见贾致产子时腿间血迹停止不住,心里便担心要血崩,早叫人熬了汤药来。现果然下红不止,忙把那药给他灌下。

    然贾致前次落下个五月大小胎儿,已是伤身,又是刚出小月便行房事,坐下这胎,加之孕中行事无忌,身体愈发亏损。如今重孕跌倒,又受了代儒一脚,身内气血早便翻涌不止。现拼命将孩儿产下,已是油尽灯枯。

    屋中众人又是用布巾擦拭,又是喂水灌药,只是终究不中用了。便出去报给四位主子,外间贾老夫人、贾老爷、代儒并妻子皆是痛哭流涕不止,又因方才见了贾致倒地,身下血迹一片模样,实则也有了准备,虽然心中悲苦,倒也不曾责怪稳公。

    代儒大恸,勉强支撑,给儿子操办了丧事不提。因贾致胎水早破,又流血甚多,将那胎水污了,于是孩儿出生时也憋得面孔有些涨紫。还是稳公拍打他脚心,并清理他口鼻浊物,方使得他哭出声来。之后又养了几日,也变得同别的幼儿无异。代儒深悔自己往日专注学书,不曾约束孩儿,叫家人宠溺过度。于是亲自给孙儿起名,叫做贾瑞,带在身边教养,时常关注他功课读书,礼仪文章等事,起居坐卧,夜间出门等更加管教严厉。

    至于阮新,他原就身体疲弱,又因着要哄贾致玩乐,自个儿时常得同他云雨。如此几月,精水泄得多了,内里也亏空起来。后又经代儒抽打,并受人推搡,一下子着了病。且因着贾致之死,更加无人愿照料于他。阮新又见家人亦因着自己受人冷眼,愈发郁郁寡欢,不就便病死了。

    后又过了一年,贾老太爷并老夫人先后仙去,代儒待出了孝,便携妻带孙,复上京赶考。此后屡试不第,京中花销又巨,渐渐也熄了为官做宰心思,寻到贾府本家去,做个掌教先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