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打一架

    第十八章　和我打一架

    李喆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苏屿成摔在地上，恶劣地吹了一记口哨：“哟，打架呢?”

    两人默不作声，黎洋面如菜色，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蹲下去想要把苏屿成扶起来，还没碰到人，就被苏屿成抬手甩开。苏屿成从地上起来，看向黎洋的眼神里盛满了失望。没说一句话，苏屿成转身离开了换衣间。

    李喆幸灾乐祸地又吹了一下口哨，讽刺意味十足。

    看着苏屿成的背影，黎洋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害怕苏屿成难过，害怕他对自己失望。

    “黎洋，别忘了，我讨厌苏屿成，你最好别跟他关系太好。”李喆搭上黎洋的肩膀，看着苏屿成离开。

    听着李喆的话，黎洋心底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厌恶过。他在看到李喆走进换衣间的那一刻，“叛徒”一词在他脑海里迸了出来，他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了苏屿成。然而，在推开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可惜的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当苏屿成摔倒在地上的时候，黎洋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放学后，苏屿成在教室自习到很晚，直到保安来催人的时候才开始收拾东西，关灯关门。黎洋在楼梯口看着手表等着他。天几乎变黑了，苏屿成下楼，没看到他似的，擦身而过。

    隔着几米，黎洋默默地跟着苏屿成走到车站，上车。苏屿成找到最后一排的空位，最后一排没有灯，亮度很低。苏屿成没入黑暗中，侧着脸窗外的风景。黎洋站在前面，看着苏屿成的侧脸。在从头至尾，苏屿成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五站之后，黎洋跟着苏屿成下车，回家。眼看着苏屿成马上就要上楼，他赶上前去，挡在苏屿成面前，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

    苏屿成装作没看到他，不加掩饰地躲开了，低着头绕开。黎洋堵着他，不让他走。反复几次，苏屿成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头，表情严峻地说：“让开。”

    “对不起，我错了。”黎洋用世界上最后悔的语气道歉。

    苏屿成完全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他一心想要黎洋在他面前消失，逃离现在这个状况。可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黎洋也不让他做到，这让他莫名地起火。“让开！”

    “苏屿成，别不理我。”黎洋拉住苏屿成的手，被一下甩开，清脆的“啪”的一声格外吓人。“哪怕你和我打一架，也不要把我当作不存在。”

    苏屿成不理会他，两人对峙着。最后，他无可奈何地把书包往黎洋身上一砸，黎洋丝毫未躲，倒退了两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反而让苏屿成感到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他挥起拳头向黎洋的胸口擂了一拳，又抬脚往他的小腿上蹬，所有的情绪瞬间爆炸。他冲上去就给黎洋又是一拳，黎洋没有避开，被打偏了头。他攥着自己火辣辣的拳头，狠狠地朝着腹部横踢一脚，黎洋用手臂挨了一下，发出忍耐的闷声，但是没有反抗。

    苏屿成知道黎洋在让着他，他如泄愤般，对着黎洋拳脚相加。黎洋像是一个金刚不坏之身，无论怎么挨打，都不惧伤害，任苏屿成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终于，苏屿成觉得自己的手发酸，他从地上把书包捡起来，往家的方向回去。

    黎洋顾不上疼痛，从后面抱住苏屿成，扣住他，又一遍一遍地道歉。他的头埋在苏屿成的颈间，颤抖的嘴唇贴着跳动的大动脉，留下了一个微凉的吻。

    苏屿成的心脏一缩一缩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揪在一起，压缩成一团。他用力挣开黎洋的怀抱，冲上楼去。仅仅三楼的楼梯从来没有这么长过，跑到家门口，开锁，再把门牢牢锁住，苏屿成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贴着门滑坐到地上。